第一百八十章 食案谋肌：细调烟火盼劲骨
晨训结束的号角声刚落，沈砚之没像往常一样直接回中军帐，反而绕了远路，朝伙房的方向走去。帐内意外撞破的尴尬还没完全消散，昨夜捏着陆承骁小臂时那紧实的触感，却总在指尖萦绕，让他藏了多年的心思又冒了出来——或许，真该试试调整饮食，看看能不能让自己的身形更结实些。
伙房里正热闹，老张围着围裙，在灶台前翻炒着野菜，油花溅起的“滋滋”声混着米香，在空气里弥漫。几个负责帮厨的新兵蹲在角落择菜，见沈砚之走进来，都愣了愣，连忙站起身行礼：“将军！”
“不必多礼。”沈砚之摆了摆手，目光落在灶台边的食材上——陶盆里装着糙米、野菜，还有几块零星的腊肉，是营里最近常吃的伙食。他走到老张身边，看着锅里翻炒的野菜，犹豫了片刻，才开口问道：“老张，营里每日的口粮，除了糙米和野菜，还有没有别的？比如……能补力气的？”
老张手里的锅铲顿了顿，疑惑地看向他：“将军是觉得饭菜不合口？要是想吃点别的，我这就给您煮个鸡蛋，上次从山下换的，还剩几个。”说着就要转身去拿陶瓮里的鸡蛋。
“不是不合口。”沈砚之连忙拦住他，耳尖悄悄泛红，“我是想问问，有没有那种……吃了能长力气、练筋骨的食材？比如豆类、杂粮之类的。”他没好意思直接说“想长肌肉”，只能用“补力气”含糊带过，生怕被老张看出自己的心思。
老张恍然大悟，放下锅铲擦了擦手：“将军说的是这个啊！豆类确实养人，之前从镇上换过些黄豆，还有晒干的黑豆，就是煮着费时间，营里兵士多，平时很少做。要是将军想吃，我明日就给您单独煮点黄豆粥，再蒸个杂粮窝窝，保管顶饱又补劲！”
沈砚之心里一喜，连忙点头：“不用单独给我做，营里兵士训练也辛苦，不如以后每日的口粮里，掺些豆类和杂粮，大家一起补补。”他怕自己特殊对待会引人议论，更怕被陆承骁看出端倪——若是陆承骁问起，他都不知道该怎么解释。
老张笑着应下：“将军体恤兵士，是大家的福气！我这就去清点库存，明日就给大伙安排上！”说着就转身去伙房角落的粮囤里翻找，很快抱出一个布袋子，里面装着饱满的黄豆，颗粒圆润，还带着淡淡的豆香。
沈砚之凑过去看了看，指尖捏起一颗黄豆，放在掌心摩挲——这小小的豆子，真能帮自己练出结实的筋骨吗？他想起陆承骁小臂上的肌肉，又低头看了看自己的手，心里忽然多了几分期待。
“对了将军，”老张忽然想起什么，又开口道，“要是想补力气，光靠吃还不够，得搭配着练。比如每日晨训后，多做些举石锁、拉硬弓的活，再配上杂粮豆类，不出半年，保管力气能涨不少！”
沈砚之记在心里，点了点头：“我知道了，多谢老张。”说完没再多留，怕待得久了，又被问出更多破绽，转身朝伙房外走去。刚走出门口，就见陆承骁提着一个食盒走过来，里面似乎装着刚热好的糕点，显然是来找他的。
“你怎么在这儿？”陆承骁看见他，眼底闪过一丝意外，随即露出笑意，“我刚去中军帐没找见你，还以为你回帐休息了，没想到来伙房了。”
沈砚之心里一紧，连忙移开目光，假装整理软甲的盘扣：“我就是过来看看伙房的口粮够不够，没别的事。”他没敢说自己是来问“长力气的食材”，怕陆承骁追问，更怕自己藏在心里的心思被看穿。
陆承骁也没多问，只是把食盒递给他：“里面是桂花糕，老张早上刚做的，还热着，你快尝尝。”他的目光落在沈砚之泛红的耳尖上，隐约猜到他或许有什么事瞒着自己，却没点破——他知道沈砚之的性子，若是不想说，再追问也没用，不如等他愿意主动开口的那天。
沈砚之接过食盒，指尖触到温热的盒壁，心里泛起一丝暖意。他低头看着食盒，又想起方才在伙房里的决定，忽然觉得，或许不用急着遮掩——调整饮食是为了让自己更有力量，能更好地带领兵士，能在战场上多一份保障，这本就不是什么丢人的事，就算被陆承骁知道，也没什么大不了的。
“明日起，伙房会在口粮里掺些豆类和杂粮，”沈砚之抬起头，看着陆承骁的眼睛，声音比刚才坦然了些，“兵士们训练辛苦，多补补力气，也好应对接下来的战事。”
陆承骁愣了愣，随即明白过来，眼底的笑意更深了：“你考虑得周到。若是需要帮忙，比如去山下采购更多杂粮，随时跟我说，我去安排。”他没提“长肌肉”的事，却用最直白的方式，表达了自己的支持。
沈砚之看着他温柔的目光，心里的慌乱渐渐散去。他点了点头，打开食盒，拿起一块桂花糕放进嘴里——甜腻的味道在舌尖化开，混着心里的暖意，竟比往日多了几分踏实。
两人并肩朝中军帐走去，阳光洒在身上，暖得人心里发颤。沈砚之手里提着食盒，心里却在盘算着明日的训练计划——晨训后加练举石锁，午时喝黄豆粥，傍晚再拉半个时辰的硬弓。他不知道这样的改变能不能真的让自己的身形更结实，却忽然有了几分期待——或许不用多久，他也能拥有足够的力量，能像陆承骁一样，成为让兵士们安心、让敌人敬畏的将领，也能坦然地站在陆承骁身边，不用再因为自己的纤细而自卑。
中军帐的影子渐渐近了，沈砚之抬头看向陆承骁的侧脸，嘴角几不可察地弯了弯。或许，改变并没有那么难，只要迈出第一步，剩下的路，总能一步步走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