唯一让它不满的，只有粒子生命会要求过多。
只是改造它还不够，粒子生命会要求它带更多的孩子们过来，改造成它这样的机械夜企鹅。
它身为大家的老大，无论如何都不希望它们经受痛苦，成为它这样的存在。
两周的痛苦它历历在目。
但是粒子生命会绕过了它，直接和其他成员沟通，等它发现时，改造已经开始。
如果中途结束，它们只会在痛苦中死去，它只能怀揣着痛苦，愧疚是自己这个老大做得不好，没有力量保护它们。
它希望痛苦由自己背负就够了，其它孩子就该快快乐乐生活，但是它们都比它更有觉悟，不曾抱怨。
它知道自己害死了很多玩家，做了很多错事。
但是，对于别人来说是恶的事情，它只觉得是善，能让它和其它孩子们活下来，那就是善。
它对于窥视它们的人主动出击，即使是让他们痛苦死去也无妨，即使是要下地狱，也让它独自承受就好。
所以在林侑鱼站在它面前，让它供出粒子生命会相关情报时，它毫不犹豫拒绝，并发起进攻。
林侑鱼过来找它们报仇，是理所当然的，但是它依然忍不住怨恨，如果她不曾接下任务来追捕它们，它们自然也不会主动出击。
一切都是系统的错误，系统从不给它们活路，把它们当成资源的一部分，提供给它的玩家们。
都是系统把它们逼上绝路，唯有与粒子生命会合作，脱离系统，才能抓住那一丝生机。
全盛时期的它都不是林侑鱼的对手，更别说现在还负伤。
发现实力差距太过悬殊，它立刻就想用之前的方式逃跑，灵魂却被林侑鱼轻易拽出来。
因为身体机械化了，即使灵魂出窍，身体也会执行命令，带着它的身体与军医逃走了。
“你杀了我吧，如果你敢伤害孩子们，即使我下了十八层地狱，我也会爬回来把你也给拉下去的。”老大对着林侑鱼放狠话。
林侑鱼对它摇了摇手指：“宇宙游戏里没有地狱和天堂，所有生物死后都会去到死亡终点站。”
老大被她完全不接茬的态度打了个措手不及，发出来疑惑的声音：“嘎？”
“我不是这个意思，我的意思是，你如果伤害我的孩子们，死了我也会找你报仇的。”老大觉得她脑子可能有点问题，不得不和她解释自己的意思。
林侑鱼认真回应：“你没死的时候没办法打败我，死了就更没办法打败我，你报不了仇。”
老大把脑袋歪到一边，拒绝沟通。
果然，宇宙游戏里实力强大的脑子都有病，它就败在脑子太正常了。
林侑鱼装傻逗小朋友玩得很开心，乐呵完就得干正事了——搜魂术。
问肯定是问不出什么了，搜魂术才是最实在的能力。
林侑鱼本来想跳过它的往日经历，直接查看与粒子生命会相关的内容，但是发现它的生命有点短，就十年，于是还是打开来看了下。
十年前，它出生在夜企鹅家族中。
家族不是很大，只有几百位成员，所以它自小就很受宠。
四年前，六岁的它见证了家族的灭亡。
夜企鹅是很好的肉身资源探测雷达，很多宇宙航行的队伍会买几只夜企鹅放在船上，以获得更多的资源。
由此就诞生了一条产业链，有专门的夜企鹅猎手会捕捉夜企鹅。
无论是活生生的夜企鹅，还是死了，被造成资源探测雷达的道具，都可以卖到高价。
在利益面前，它们家族也不出意外被盯上了。
因为它们加入了系统。
系统没有给它们玩家身份，而让身为生物的它们作为一种资源，像能量矿那样的资源，等待被玩家掠夺。
如果不是系统为那些强盗玩家提供了它们的具体位置，它们本还可以躲藏更久。
于是它开始怨恨系统，恨系统不给它们玩家身份。
再努力训练，没有特殊能力，没有玩家身份去参加副本获得道具，没有系统界面购买必需品，它们永远无法赶上玩家。
它们能靠运气，躲过一次两次，却终究有无法再逃离的一天。
为了保护尚且年幼的孩子们，老大的父母身为族长，下达了命令：让它带着所有孩子，立刻搭乘飞船离开。
那艘飞船，是它们通过一些不幸坠落到星球上的飞船遗骸，一点点拼造出来的。
飞船并不先进，如果直直逃跑，一定会被追上，于是所有年长的夜企鹅留在星球当诱饵，拦截住猎手，给孩子们提供更多的逃跑机会。
为了安抚孩子们的情绪，大人们都故作轻松，告诉孩子们：等它们找到更宜居的星球后，大人们很快也会追上来，和它们一起好好生活。
只有几个和老大一样年长些的孩子们知道，这一去，就是永别。
它们再也不可能相见。
给一岁两岁的孩子们一些念想，总是好的，老大想着，不要让它们背负上这一切。
一切都在它们这些大孩子们手里终结掉就好了。
它们想的很好，却实在很难做得到。
没有人教它们该如何航行，只能从那些飞船坠毁的船员所写的日记里，琢磨出一些规则。
它们凭借着一点点的指引，慢慢探索。
兴许是夜企鹅的天赋使然，它们很快就适应了宇宙航行，这是不幸中的万幸。
但是夜企鹅猎手并没有放过它们，而是持续不断地追捕它们。
为了活着，它们不敢在任何星球多做停留，匆匆在资源星补充好资源就逃走。
这样逃下去终究不是个法子，就在老大苦恼如何变强之际，粒子生命会的使者来了。
它们给了老大一个选择：加入它们粒子生命会，它们可以帮它们摆脱系统的身份，并改造它们的身体，让它们拥有与玩家对抗的力量。
但是每隔三十个宇宙日，要上供它们限定的资源。
它毫不犹豫答应了，它和已经懂事的大孩子们一起，身体被改造成了机械夜企鹅。
为了不让其他孩子察觉异样，也是为了不让身上的机械吓着它们，军师想出来个法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