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的子予馆,周萧景在书房,难得清闲,正抱了周承吉在膝上,坐在书桌后,翻着书画在与牙牙学语的周承吉逗趣。
茗香站在书桌前侧,微笑着看这对父子的亲子互动。
金凤凰还未踏进周萧景的书房,就听得书房里传来的柔声笑语,立刻变了脸色,抬手阻住门口小厮的通传。
“你二人在门外候着。”金凤凰转过身吩咐墨玉和冷香,并对着冷香挑了挑眉。
冷香会意,与墨玉恭声应下后,待金凤凰转身进了书房,冷香提着食盒悄然退去。
“老爷!”金凤凰正了正脸色,边踏进书房边出声唤道。
周萧景正与周承吉逗玩的心情愉快,听金凤凰来了,头也没抬地回应了一声:“夫人来了。”
茗香向近前来的金凤凰屈膝一礼:“请大奶奶万安!”
金凤凰对茗香虚抬了抬手,向书案后的周萧景微屈膝:“凤凰见过老爷!”
“夫人无需多礼,看坐!”周萧景抬起头,看了金凤凰一眼,眼底闪过一丝提防。
金凤凰在书案前的椅上坐下身,目光不自觉被周萧景怀中的周承吉吸引。
只见这个周承吉,越长越虎头虎脑,原本相貌还有几分与钱满粮的相似,现在竟看不出来了。
“老爷,承吉少爷倒是越来越可爱了,会走路了吧?”金凤凰软语问。
“回大奶奶,小少爷扶着墙能走几步了。等开了春,衣服穿少了,小少爷肯定能走。”一旁的茗香回话。
金凤凰微蹙了蹙眉,心下不悦,她问的是周萧景,茗香却不懂规矩抢话。
不悦归不不悦,金凤凰却不动声色,笑道:“到底是比承安大几日,承安还不敢迈步。”
“承安他好吧?”周萧景淡淡接话。
“托老爷福,承安很好,能吃能睡。而且,昨日承安会喊‘娘’了。”说到自己那个比周承吉漂亮聪明的儿子周承安,金凤凰难掩满脸自豪。
周萧景不舍地将周承吉抱给茗香,茗香正要上前去接。
金凤凰却起身来,笑着伸出手,亲热地道:“承吉少爷来山庄也两月有余了,我这个做母亲的还不曾抱过他。来,吉儿,母亲抱抱。”
金凤凰对周承吉态度的大转变,让周萧景和茗香大感意外。
还没等周萧景回过神来,金凤凰已经到的跟前,挡在茗香身前,附身从周萧景的手里抱过周承吉,返身走回书桌前的椅上,重又坐下身。
“吉儿!”金凤凰将周承吉抱坐在自己的腿上,伸指轻触周承吉肉乎乎的小脸。
周承吉不认生,睁着一双圆溜溜的眼睛看着金凤凰,像是在搜寻记忆中这人是否识得。
金凤凰指尖刚触到周承吉温热的脸颊,这孩子竟咯咯笑起来,小手挥舞。
周萧景的眼睛紧紧盯着金凤凰的一举一动,他知道金凤凰为了自己立周承吉为嫡长子之事,心中怨愤。往日里对承吉向来冷淡,今日这般热络,实在反常。
“夫人今日倒是清闲,”周萧景缓缓开口,打破了书房里的软语娇憨,“怎么想起来看承吉了?”
金凤凰握着周承吉的小手,闻言笑意不变:“老爷说的哪里话,吉儿也是我的孩儿,往日是我忙于照料安儿,疏忽了他。如今承安日渐懂事,我自然该多疼疼吉儿才是。”
见金凤凰一副慈母状与周承吉亲昵,周萧景与一旁紧张得手心都捏出汗来的茗香心生疑虑,又着实看不透金凤凰有何目的。
过了两盏茶的功夫后,金凤凰和颜悦色,对怀里的周承吉软语:“吉儿,往后要与你的安儿弟弟相亲相爱,携手共进!”
随后,金凤凰将周承吉抱起,边递给茗香边道:“吉儿乖,母亲要与你父亲说事,你且让茗香带你去院里玩。”
茗香忙上前接过周承安,在周萧景的首肯下,抱着周承安退出书房。
“夫人有何事?”周炬正忙着搜寻暖香,尚未来得及向周萧景禀报金凤凰首饰失窃与丫鬟失踪之事。周萧景此刻尚不知山庄内已生变故,听闻金凤凰有要事相告,开口问道。
金凤凰敛起笑,正视周萧景,沉声禀报:“老爷,今日凤凰出外一趟,回来发现妆奁里的首饰少了大半,房中的贴身丫鬟暖香又无故失踪。其中有何牵联,凤凰也不敢擅断。因此,特来向老爷禀明,请老爷裁决。
“夫人的首饰被盗?竟有此事?”周萧景惊诧地不敢相信,周家山庄规矩向来重,丫鬟小厮都是经过严格调教的,怎还会发生下人偷盗主家首饰之事?
周萧景指尖叩击着书案,沉声道:“山庄防卫向来严密,暖香是夫人的贴身丫鬟,跟着夫人也有数年了,怎会突然偷盗失踪?”
金凤凰垂下眼睑,掩去眼底的精光,语气带着几分委屈:“正因如此,凤凰才觉得心惊。那些首饰里,有老爷当年送我的定情玉佩,还有母亲留给我的遗物,皆是意义非凡。”
“此事非同小可。”周萧景蹙眉道,“即刻让人封锁山庄各出入口,搜寻山庄内任何一处角落。暖香的住处也需仔细搜查,看看能否找到线索。”
金凤凰适时抬眼,眼中带着一丝恰到好处的担忧:“老爷英明。只是……”顿了顿,金凤凰继续道,“暖香平日看着老实本分,我待她也不薄,实在想不通她为何会做出这等事来。”
“定是生了贪念了。”周萧景不假思索。
“生贪念不假,然就凭暖香一人,凤凰量她没有这个胆子。”金凤凰点到为止,适时打住话。
周萧景聪敏,听出金凤凰的言外之意,不假思索反问:“夫人的意思是暖香受人指使?”
金凤凰直视周萧景,缓缓道:“暖香跟了我五年,她要偷盗,早就下手了。何况,她是凤凰的贴身丫鬟,天天都有机会偷妆奁里的首饰,何必等到今日下手。”
周萧景也觉金凤凰说得在理,沉吟片刻,问金凤凰:“夫人打算如何揪出指使暖香的幕后之人?”
金凤凰起身来,向周萧景躬身请示:“老爷,凤凰有一个不请之请,还望老爷同意!”
“夫人尽管说来。”
金凤凰直起腰,语调坚定:“若要挖出偷盗首饰的幕后主使,凤凰建议搜遍山庄各房各处,特别是下人的房间,一处也不能落下。只要将首饰搜出来,定也能捉到那个指使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