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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35章 裴行俭的归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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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宫议事堂内,檀香袅袅,却驱不散一股无形的压抑。

堆叠的卷宗如同小山,李承乾伏案疾书,朱笔勾画间带着沉甸甸的威势。

监国之权在手,帝国运转的每一丝震颤都通过案头文书传递到他掌心。

薛仁贵按刀侍立一旁,魁梧的身躯绷得笔直,铜铃大眼警惕地扫视四周,仿佛随时准备扑杀任何敢于惊扰太子的宵小。

唯有裴行俭,裹着厚重的青灰色裘袍,坐在稍远的软椅上,脸色在透过窗棂的天光下依旧透着病态的苍白,不时压抑地低咳几声,那双深邃的眼眸落在李承乾笔下的奏疏上,却显得格外沉静,仿佛在审视,又仿佛在告别。

“咳咳,殿下,兵部关于河西边军冬衣补给的章程,臣已复核,增拨两成羊毛,可抵酷寒。只是银钱缺口…”

裴行俭的声音带着一丝沙哑的疲惫,打破了沉寂。

李承乾头也未抬,朱笔在另一份奏疏上龙飞凤舞地批下“准”字,声音沉稳:

“银钱从内帑支取。薛卿,你亲自盯着这笔钱,一粒羊毛也不能少,谁敢伸手,剁了他的爪子!”

“殿下放心!俺眼皮底下,苍蝇想叼走一粒米都难!”

薛仁贵拍着胸脯,瓮声应道,下意识地瞥了一眼裴行俭苍白的侧脸,粗犷的眉头几不可察地皱了一下。

就在这时,一名身着青色内侍服饰的小太监,弓着腰,脚步轻却急促地走了进来,手中捧着一份浅黄色的奏疏,双手高举过顶,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

“启禀太子殿下,安西都护府八百里加急军报!”

军报?!

李承乾手中的朱笔猛地一顿,一滴鲜红的朱砂滴落在奏疏上,洇开一小片刺目的红。

薛仁贵瞬间绷紧了身体,手按在了刀柄上。

裴行俭低垂的眼帘猛地抬起,那病态的苍白似乎瞬间褪去了几分,眼中闪过一丝锐利的精光,却又迅速被更深的疲惫掩盖,随即爆发出一阵剧烈的咳嗽。

李承乾放下笔,脸色沉凝如水,伸出手:

“呈上来!”

小太监膝行几步,恭敬地将那份贴着三根象征最紧急的红色雁翎的军报卷帛高举奉上。

李承乾一把抓过,迅速解开封口的火漆,展开卷帛。

目光如电,飞速扫过上面的文字。

随着阅读,他紧绷的嘴角竟缓缓放松,紧锁的眉头也舒展开来,甚至浮现出一丝复杂难明的释然?

薛仁贵伸长了脖子,看着李承乾变幻的脸色,急得抓耳挠腮:

“殿下?安西咋了?是突厥崽子又皮痒了?还是吐蕃那个松赞干布不老实?您倒是说话啊!急死俺了!”

李承乾没有回答薛仁贵,他的目光从卷帛上抬起,越过御案,落在了裴行俭的脸上。

那眼神极其复杂,有探寻,有审视,有深深的不解,甚至还有一丝了然?

他将卷帛轻轻放在案上,手指点了点,语气听不出喜怒,却带着一种洞悉一切的穿透力:

“裴卿,你族兄裴行俨,安西都护府刚刚送来的军报。他旧伤复发,入冬后咯血不止,已无法骑马理事。他上书朝廷,恳请卸甲归长安养病。”

“什么?!裴都护他…”

薛仁贵惊呼出声,满脸错愕和担忧,急切地看向裴行俭,

“老裴!你大哥他…”

裴行俭的身体在听到消息的瞬间,几不可察地晃了一下,剧烈地咳嗽起来,苍白的脸颊因为呛咳泛起不正常的红晕。

他用手帕死死捂住嘴,好半晌才平复喘息。

他抬起头,迎向李承乾那仿佛能穿透人心的目光,脸上没有震惊,只有一丝早有准备的、沉重的疲惫和深切的忧虑。

“大哥早年征战,积伤太重。”

裴行俭的声音嘶哑,带着浓浓的倦意,那双深不见底的眼眸里,却异常平静,

“殿下,安西四镇,乃西陲锁钥,直面西突厥、吐蕃、吐谷浑诸部,位置险要,片刻不可无得力大将坐镇。大哥病重至此,臣忧心如焚。”

他顿了顿,极其艰难地、却又无比清晰地补充道,

“若朝廷一时难觅合适人选,臣斗胆请命!”

“请命?”

李承乾的声音陡然拔高一丝,眼神锐利如刀,

“裴卿,你乃东宫肱骨,孤之股肱!监国伊始,朝局初稳,百废待兴,多少大事等着你运筹帷幄?安西风沙酷烈,万里迢迢,你这副身子骨如何经得起折腾?你是要去送死吗?”

他的话语带着明显的怒意,更有一种被亲近之人骤然疏离的尖锐刺痛。

裴行俭挣扎着从软椅上站起,身形依旧不稳,却尽力挺直了那病弱的脊梁。

他深深一揖,几乎弯到地上,裘袍滑落一角,露出过分消瘦的肩膊:

“殿下!咳咳,臣感激殿下知遇之恩,救命之情。此恩百死难报!”

他抬起头,目光坦荡而决绝地迎视着李承乾眼中的锐利与痛楚,

“然,殿下!臣非东宫之私器,乃大唐之臣子!安西不稳,则陇右震动,河西危殆,关中亦难安枕!此乃国事大局!臣虽驽钝,更兼残躯,然于西域地理、番情、乃至…咳咳…些许兵事,尚有些微用处。与其困守长安,日日服药,空耗殿下珍药内帑,眼睁睁看着西陲重镇因主将病废而生乱,不如让臣这把残骨,去那风沙之地,榨干最后一点油灯,为殿下,为大唐再守一回西大门!”

他的声音不高,却字字如铁锤,敲在寂静的大殿里,也重重敲在李承乾的心坎上。

那话语里蕴含的不仅仅是请命,更是一种将自己彻底燃烧、奉献给帝国的决绝!

那份“榨干油灯”的悲壮,让薛仁贵这个铁打的汉子都瞬间红了眼眶,死死咬着牙关才没吼出声。

李承乾看着裴行俭那枯槁却挺直的身影,看着他眼中那份坦荡无私却又带着诀别意味的灼热光芒,胸中翻腾的怒意和那被刺痛的疏离感,如同撞上礁石的怒涛,轰然崩散,化作一种沉甸甸的、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敬意。

裴行俭的“请命”,何尝不是一种无声的“避嫌”?

崔仁师毒刺般的话语虽被焚毁密约之举暂时压制,但那份阴影并未完全消散。

他以病躯请镇安西,既是为国分忧,又何尝不是主动将自己从权力漩涡的中心剥离,远离那可能滋生猜忌的土壤?

“你…”

李承乾张了张嘴,想说什么,最终却化作一声长长的、沉重的叹息。

他缓缓坐回御座,手指无意识地敲击着冰冷的紫檀桌面,深邃的目光仿佛穿透了殿宇,投向那万里之外的黄沙瀚海。

殿内陷入了一片令人窒息的沉默。

只有裴行俭压抑的咳嗽声断断续续地响起。

良久,李承乾眼中所有的情绪沉淀下去,化作一片深不见底的幽潭。

他提起朱笔,在另一份早已准备好的空白敕书上,笔走龙蛇,铁画银钩:

“……擢东宫率更令裴行俭,为安西都护府副都护,加银青光禄大夫,假节,总掌安西四镇军政诸务,便宜行事!”

笔锋一转,落在裴行俨那份告病军报的批复上:

“……安西都护裴行俨,忠勤体国,劳苦功高。着即卸任安西都护一职,即刻启程回京,任兵部侍郎,加金紫光禄大夫,赐太医署精调细养……钦此!”

“殿下!”

薛仁贵失声惊呼,铜铃般的眼睛瞪得滚圆!

这副都护加“假节”、“总掌军政”、“便宜行事”,这哪是副手?

这分明是直接将整个安西都护府的最高权柄,毫无保留地交给了裴行俭!

而将正牌的安西都护裴行俨调回长安担任兵部侍郎,明升暗调,彻底为裴行俭扫清了障碍!

殿下这是将整个西域,托付给了眼前这个病骨支离的书生!

裴行俭的身体巨震!

他猛地抬头看向李承乾,那双深潭般的眼眸里,瞬间掀起了惊涛骇浪!

震惊、难以置信、重逾千钧的压力,还有一丝灼热的、被毫无保留信任的滚烫激流!

他双膝一软,重重跪倒在地,额头“咚”地一声磕在金砖上:

“殿下!此任太重!安西关系帝国半壁安危!臣恐这副残躯恐有负殿下重托!”

他的声音带着剧烈的颤抖,是压力,更是被这份信任灼烧的激动。

李承乾放下朱笔,绕过御案,一步一步走到裴行俭面前。

他俯下身,亲手将裴行俭那冰冷颤抖、骨节分明的手从冰冷的地面上拉起。

他看着裴行俭苍白脸上那惶恐与激动交织的神情,一字一句,清晰而沉重:

“裴卿,这副担子,是重。重如山岳!但孤信你挑得起来!孤信你裴守约,这副残躯之内,包裹的是足以擎天架海的心志与韬略!安西交给你,孤放心!”

他用力握紧了裴行俭的手,那力道如同要将自己的意志和信任灌注进去:

“西域百族,虎狼环伺。孤不要你死守!孤要你替孤,替大唐,打出一片铁桶江山!打出一个万邦来朝的安西走廊!让西域的驼铃,只为我大唐的强盛而鸣响!能做到吗?”

裴行俭感受着手腕上传来的、来自帝国未来主宰那不容置疑的力量与期许,看着李承乾眼中那燃烧着万丈雄心的烈焰!

胸中那股压抑已久的、属于谋士也属于战士的热血,如同沉寂的火山般轰然喷发!

压下了所有的病痛,驱散了所有的惶恐!

他反手紧紧回握住李承乾的手,眼中爆发出前所未有的锐利光芒,如同沙场点兵的利剑!

声音嘶哑却斩钉截铁:

“臣裴行俭纵粉身碎骨,亦必为殿下!为大唐!在西域立一块永不陷落的界碑!”

长安西市,暮色四合,喧嚣渐歇。

唯有“醉仙居”二楼临街的雅阁里,灯火通明,酒气飘散。

偌大的圆桌上,菜肴精致,却几乎未动。

地上歪倒着几个空酒坛。

薛仁贵敞着怀,露出虬结的肌肉,一手抓着巨大的酒碗,眼睛赤红,死死瞪着对面裹着厚厚裘袍、脸色在烛光下更显苍白的裴行俭。

“喝!老裴!你他娘的给老子喝!”

他粗着嗓子吼道,将满满一碗烈酒重重怼到裴行俭面前,

“说好的!等平了崔家的乱子,咱哥俩痛痛快快喝他三天三夜!不醉不归!你他妈…你他妈…”

吼着吼着,这铁塔般的汉子声音竟带上了浓重的鼻音,猛地抓起自己面前的酒碗,仰头“咕咚咕咚”灌了下去,酒水顺着虬髯流淌,分不清是酒还是别的什么,

“你他妈说话不算数!跑那么远!安西那鸟不拉屎的地方!风都能把人刮成骨头架子!你这身子你他妈是要去送死啊!”

裴行俭看着眼前那碗晃动的、散发着浓烈辛辣气息的酒液,又看向薛仁贵那赤红含泪、满是担忧和不舍的眼睛,心头如同被滚烫的烙铁狠狠烫了一下,又酸又胀。

他没有去端那碗酒,只是拿起自己面前一个盛着温水的茶杯,对着薛仁贵,苍白的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平静的微笑:

“兄弟,我的身子骨,这酒是真的喝不得了。以此水代酒敬你。”

“敬个屁!”

薛仁贵猛地将酒碗砸在桌上,碗底碎裂,酒水四溅。

他霍然起身,像一头被激怒的暴熊,冲到裴行俭面前,双手猛地抓住裴行俭瘦削的肩膀,用力之大,让裴行俭疼得闷哼一声,皱紧了眉头。

“你看着俺!老裴!你看着俺!”

薛仁贵的声音嘶哑,带着一种近乎哀求的愤怒,

“你告诉俺!是不是因为崔仁师那条老狗临死前放的屁?是不是殿下他…”

后面的话,他哽在喉咙里,怎么也说不出口,但那眼神里的痛苦和质问,比嘶吼出来更让人心碎。

裴行俭平静地回视着薛仁贵那双痛苦又愤怒的眼睛,缓缓地、却无比坚定地摇了摇头:

“兄弟,不是。与任何人无关。”

他轻轻掰开薛仁贵那几乎要捏碎他肩骨的大手,声音虚弱却带着磐石般的沉稳,

“殿下待我,恩同再造。信任之厚,无以复加。安西之行…”

他顿了顿,目光越过薛仁贵宽阔的肩膀,投向窗外长安城璀璨的万家灯火,眼神变得悠远而坚定,

“是我自己选的路。长安太小了。东宫也太小了。”

他收回目光,重新看向薛仁贵,那苍白病弱的脸上,竟焕发出一种奇异的神采,仿佛沙场点兵的将军:

“兄弟,男儿生于世间,当提三尺剑,立不世功!我的战场,不在案牍之间,不在朝堂唇舌。我的战场,在万里黄沙之外,在雪山戈壁之间!在那里,我能为殿下,为大唐,挣来比在东宫熬干灯油更实在的东西!更广阔的疆土!”

薛仁贵怔怔地看着裴行俭眼中那从未有过的、燃烧着火焰般的渴望与野心,一时竟忘了愤怒。

他从未想过,这个总是裹着厚袍、苍白咳嗽、在烛光下算计人心的谋士,胸膛里竟然跳动着一颗比他薛仁贵还要狂野、还要炽热的战士之心!

“可是你的身子…”

薛仁贵的声音软了下来,巨大的担忧取代了愤怒。

裴行俭笑了,那笑容带着一种看透生死的洒脱:

“身子?这副残躯本就是捡来的。若能在安西为大唐燃尽最后一点光,埋骨黄沙,马革裹尸…咳咳…岂不胜过在这长安城的软榻上,缠绵病榻,苟延残喘?”

他端起那杯温水,再次对着薛仁贵,

“兄弟,替殿下守好长安!守好这帝国的根基!你的陌刀,是殿下最大的底气!我去替你,替殿下,看看西域的风光!顺便…”

他苍白的脸上忽然露出一抹促狭的笑意,像极了当年在幽州军丰州军中,两人并肩斗嘴时的神情:

“顺便看看能不能在那给你挣个像样点的、娶公主的聘礼回来!省得你这粗胚,到时候拿不出手,让殿下和公主殿下笑话!”

“噗——!”

薛仁贵满腔的担忧和不舍,被这句猝不及防的调侃瞬间炸得粉碎!

他那张粗犷的脸庞先是呆滞,随即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涨得通红,一直红到了脖子根!

铜铃大眼瞪得溜圆,指着裴行俭,嘴唇哆嗦着:

“你…你…裴守约!好你个病秧子!临滚蛋了还拿老子开涮?!谁…谁要娶公主了?!老子…老子…”

他“老子”了半天,憋得脸红脖子粗,看着裴行俭那难得一见的、带着恶作剧得逞意味的苍白笑容,胸中那股郁结的离愁别绪,竟被这粗鄙又温暖的玩笑冲淡了大半。

他猛地一把抓起旁边桌上还未开封的一整坛烈酒,高高举起,对着裴行俭吼道:

“放屁!老子娶媳妇用不着聘礼!拳头就是聘礼!你他娘的给老子活着!活着回来!老子背也要把你从安西背回来!到时候老子请你喝真正的喜酒!听到没有?!”

粗豪的吼声,在灯火摇曳的醉仙居雅阁里回荡,带着武将最质朴的关切与兄弟最滚烫的情义。

裴行俭看着他,看着那坛高举的酒,看着薛仁贵眼中强忍的湿润,脸上那苍白的笑容更深了,也染上了几分真切的暖意。

他微微颔首,端起茶杯,如同饮下最烈的酒:

“好。一言为定。”

五日后,长安延兴门外。

朔风卷起尘土,打着旋儿掠过空旷的官道。

一支精悍的骑队早已整装待发,人马肃立,透着沙场特有的铁血气息。

队伍前方,一辆特制的、铺着厚厚毛毡、门窗都用皮革严密封裹的宽大马车,静静地停在那里。

裴行俭裹着一件几乎将他整个人都包裹起来的玄色狐裘大氅,脸色在清晨凛冽的寒风中更显苍白透明,仿佛一阵风吹来便能将他带走。

他拒绝了搀扶,一步一步,如同踩在棉花上,却异常平稳地走到为他送行的李承乾和薛仁贵面前。

“臣,拜别殿下。”

裴行俭的声音被寒风割裂,显得有些微弱,他却尽力挺直了背脊,深深一揖,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病体,带着隐忍的痛楚。

李承乾上前一步,亲手将他扶起。

千言万语堵在喉间,最终只化作一句沉甸甸的嘱托:

“守约保重。安西,孤托付给你了。”

“臣必不负所托!”

裴行俭抬起头,眼神锐利如西陲的风沙,承诺重若千钧。

他转而看向一旁如同铁塔般矗立、双眼红肿如桃子的薛仁贵。

薛仁贵死死咬着牙,腮帮子绷得紧紧的,仿佛下一秒就要嚎啕大哭出来,却又强忍着。

裴行俭苍白的脸上再次浮现出那抹熟悉的、带着一丝调侃的浅笑,他伸出手,轻轻拍了拍薛仁贵那坚硬如铁的臂膀,声音轻得如同耳语,却清晰地传入薛仁贵耳中:

“兄弟…别忘了…聘礼…咳咳…等我给你挣…”

话未说完,又是一阵撕心裂肺的咳嗽,几乎让他站立不稳。

“裴守约!”

薛仁贵猛地一声暴吼,如同受伤的野兽,再也忍不住,滚烫的泪水瞬间冲出眼眶!

他看着裴行俭那咳得蜷缩起来、仿佛随时会碎裂的单薄身体,看着那张苍白如纸却依旧带着可恶笑容的脸,巨大的悲愤和不舍如同海啸般将他淹没!

他猛地张开双臂,如同铁箍般狠狠地将裴行俭那裹在厚厚狐裘里、却依旧显得异常瘦弱的身体抱进怀里!

力道之大,几乎要将对方勒进自己的骨血里!

“活着!给老子活着回来!听见没有!不然老子追到安西去掀了你的棺材板!”

带着哭腔的嘶吼,在空旷的城门下显得无比悲怆又无比真挚。

裴行俭被这熊抱勒得几乎窒息,剧烈的咳嗽也被打断。

他没有挣扎,任由薛仁贵那滚烫的泪水滴落在自己的颈窝。

他艰难地抬起手,在薛仁贵那宽阔厚实的背上,极其轻微地、安抚般地拍了两下。

然后,他轻轻却坚定地推开了薛仁贵。

没有再看两人,他转过身,一步一步,走向那辆如同移动囚笼般的马车。

寒风掀起他大氅的下摆,露出下面空荡荡的袍服,更显身形枯槁。

车帘掀开,他被侍卫搀扶着,极其缓慢、极其艰难地挪了进去。

帘布落下,隔绝了内外。

车辙缓缓转动,碾过布满寒霜的官道,发出沉闷的声响。

骑队护卫着马车,踏上了通往遥远西域的漫漫长路。

李承乾负手而立,玄色大氅在朔风中猎猎作响。

他目光深沉,如同凝固的幽潭,紧紧追随着那辆渐渐融入官道尽头风尘的马车,仿佛要将那道枯槁却挺直的背影,烙印进帝国的版图深处。

薛仁贵如同石雕般杵在原地,任由寒风刮着脸颊上的泪水,他死死盯着那越来越小的车队轮廓,猛地一拳砸在坚硬冰冷的黄土城墙上!

碎石簌簌落下!

“老裴,你他娘的一定要给老子活着回来拿喜酒啊!”

粗犷的吼声带着无尽的祈盼,追着风沙,飘向那渺远的西方。

风沙呼啸,吞没了车辙,那道裹在狐裘里的单薄身影,连同那句笑着托付的“聘礼”,一起沉入了地平线燃烧的血色朝阳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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