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云宗的山风带着初秋的凉意，吹过陆明宇洞府前的竹林。他望着地上散落的妖兽皮，指尖还残留着朱砂的腥气——这已是他报废的第三百块材料，聚灵阵的阵旗却依旧没能成功。
“急什么。”守器灵的声音带着几分慵懒，“阵法符文讲究‘环环相扣’，你刚才在兽皮上画‘引灵纹’时，最后一笔的灵力收得太急，才会导致符文溃散。”
陆明宇捡起一块焦黑的兽皮，上面的符文在灵力冲击下扭曲成怪异的形状。三个月前从万妖谷带回的阴阳双鱼佩，此刻正悬浮在石台上，聚灵阵的半成品围绕着它转动，却始终无法形成完整的灵气循环。
“还是先去坊市看看吧。”他揉了揉发胀的太阳穴。自制阵法的难度远超预期，与其在这里浪费材料，不如先买一套成品应急——黑煞传来消息，血炼门最近在青云宗附近频频异动，说不定很快就会找上门来。
万阳山坊市的“奇阵轩”比记忆中更加冷清。柜台后的伙计正用一块放大镜般的水晶查看储物戒指，见陆明宇进来，连忙收起水晶：“仙师想要什么样的阵法？本店新到了一批‘两仪匿踪阵’，能屏蔽筑基期修士的神识。”
“我要更好的。”陆明宇直接走到柜台前，“能困住筑基后期修士，又能隐匿气息的那种。”
伙计眼睛一亮，从货架上取下两个铜盒：“仙师有眼光！这‘四象混元阵’和‘四象清灵阵’是本店的镇店之宝。混元阵能困敌，清灵阵擅隐匿，两套一起买，给您打个八折。”
陆明宇打开铜盒，十六杆三寸长的阵旗躺在丝绒垫上，旗面绣着青龙、白虎、朱雀、玄武的虚影，隐隐有灵力流转。他指尖刚触碰到阵旗，阴阳双鱼佩突然微微发烫，旗面上的虚影竟随之晃动了一下。
“有趣。”他心中一动，“多少灵石？”
“混元阵一千六，清灵阵九百，总共两千五。”伙计搓着手笑道，“这阵法用的是三级妖兽的皮，寻常修士根本炼不出来……”
“成交。”陆明宇没等他说完，就将灵石递了过去。他注意到伙计查看灵石时用的水晶，正是守器灵提过的“鉴灵镜”——凡人能查看储物戒指的秘密，原来就藏在这小小的水晶里。
离开奇阵轩时，夕阳正将坊市染成金红色。陆明宇拐进一条僻静的巷子，将两套阵法收入储物袋，又买了三百块一级妖兽皮和两方阵盘玉石——他还是决定试试自制阵法，毕竟求人不如求己。
回到洞府的当晚，陆明宇就迫不及待地布下了四象混元阵。十六杆阵旗插入地下的瞬间，竟化作流光遁入土中，阵盘上的四象虚影陡然亮起，洞府周围的景象开始扭曲，竹林渐渐被一片迷雾取代。
“好阵！”陆明宇赞叹道。他试着放出神识，果然被阵法挡在了三丈之外，连筑基期的灵力波动都无法穿透。
守器灵却冷哼一声：“花哨而已。你看这阵眼的玉石，里面掺了凡石，最多撑半年就会灵力溃散。”
陆明宇凑近阵盘细看，果然在玉石的缝隙里发现了细微的杂质。他眉头微皱——看来便宜没好货，这阵法还得自己炼。
接下来的一个月，洞府里再也没传出过动静。陆明宇将自己关在阵法中，一边研究从奇阵轩买来的阵法典籍，一边在妖兽皮上练习符文。聚灵阵的符文虽简单，却需要在方寸大小的兽皮上刻下三百六十个小符文，稍有差池就会前功尽弃。
“又废了。”他看着化作飞灰的兽皮，嘴角却带着笑意。这已是第一百零三次失败，但他能感觉到，指尖的灵力控制越来越精准，符文的完成度也一次比一次高。
阴阳双鱼佩悬在他面前，不时滴下一滴五色灵液。这些灵液落在兽皮上，竟能让符文的灵力更加稳定——这是他偶然发现的秘密，也是支撑他继续下去的动力。
直到一个月圆之夜，当最后一笔落下，兽皮上的符文突然亮起，与石台上的阵盘遥相呼应。洞府内的灵气开始缓缓汇聚，在玉佩周围形成一道肉眼可见的气旋。
“成了！”陆明宇握紧手中的阵旗，激动得指尖发颤。这杆用一级妖兽皮炼制的阵旗，虽不如奇阵轩的精致，却比预想中稳定得多，聚灵效果也超出了典籍的记载。
接下来的阵盘炼制就顺利多了。他用烈火剑的火焰融化玉石中的杂质，再将符文刻入其中。当最后一道符文完成，阵盘突然射出一道青光，与十六杆阵旗连成一片，整个洞府的灵气浓度瞬间提升了一倍。
“这才像样。”守器灵的声音带着赞许，“比那掺了凡石的破烂强多了。”
陆明宇没有停手。他参照四象混元阵的原理，又花了半个月时间，炼制出一套能隐匿气息的“玄水匿踪阵”。这套阵法虽不能困敌，却能模拟周围的环境气息，连草木的清香都能模仿得惟妙惟肖。
当他走出洞府时，已是深冬。山脚下的积雪没过脚踝，青云宗的钟声带着新年的气息传来。陆明宇望着被阵法笼罩的洞府，那里依旧是一片茂密的竹林，丝毫看不出有人居住的痕迹。
“该去看看黑煞了。”他拍了拍腰间的储物袋，里面除了新炼制的阵法，还有三千多张高阶符箓和那枚阴阳双鱼佩。经过这段时间的修炼，他的灵力更加精纯，距离筑基期只有一步之遥。
刚走到半山腰，就见一道黑影从林中窜出，正是黑煞的亲信。那汉子脸上带着惊慌：“陆先生，不好了！血炼门的人打上黑风寨了，说要……要找您换一样东西！”
陆明宇心中一凛：“什么东西？”
“他们说……”汉子咽了口唾沫，“要您从万妖谷带回来的那块玉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