混沌大门开启的缝隙中涌出的本源之气,让广场上所有修士精神大振,贪婪与渴望几乎化为实质。不知是谁先喊了一声“冲啊!”,数十道身影如同离弦之箭,不顾一切地冲向那扇开启的门户。
首当其冲的便是几名散修和中小宗门的天骄,他们速度最快,眼看就要触及那混沌光芒。
“砰!”“啊——!”
最先接触混沌光芒的几人,仿佛撞上了一堵无形的墙壁,以更快的速度倒飞回来,人在半空便鲜血狂喷,周身法力紊乱,竟像是被自身力量反噬一般,瞬间重伤!
紧接着,更多试图强闯的修士被那混沌光芒排斥、弹开,轻则气血翻腾,重则经脉受损。那扇门,虽然开启,却并非人人可入!
“果然如此。”星无涯眼神锐利,止住了身后天枢阁弟子的冲动,“大帝传承,自有缘法,强求不得。这门前的混沌之气,便是一道筛选。”
净缘法师亦是颔首:“阿弥陀佛,非有缘者,非契合混沌之道者,难入此门。”他周身佛光与那混沌气接触,虽未被排斥,却也未能引动门户更进一步的反应。
狂战不信邪,怒吼一声,浑身气血爆发,如同一尊金色战神,猛地一拳砸向那混沌光幕。“给老子开!”
“轰!”
拳劲与混沌光幕碰撞,发出沉闷巨响。狂战闷哼一声,连退三步,拳头之上竟有丝丝混沌之气缠绕,不断湮灭他的气血之力,让他脸色微变,不得不运功驱散。
连他都无法强行闯入!
这一刻,所有人都明白了。机缘就在眼前,却有一道无形的壁垒,将绝大多数人隔绝在外。所有人的目光,不由自主地再次聚焦在场中唯一一个与大门产生共鸣的人身上——林昊!
林昊立于门前,周身混沌领域自然流转,与门内溢出的气息水乳交融。他感受着那门户传来的阵阵吸引与呼唤,心中明朗。这并非简单的力量认可,而是大道的契合。《混沌源初篇》便是钥匙,而他,是此刻唯一持有这把钥匙的人。
他回头,目光平静地扫过星无涯、净缘和狂战,三人神色复杂,有审视,有期待,也有一丝不易察觉的凝重。他知道,若他此刻径直入门,必会成为众矢之的。即便他无惧,但同时得罪中洲三大顶级宗门,绝非明智之举,也与他和星衍、云澈结下的善缘相悖。
心思辗转间,林昊已有决断。他朗声开口,声音清晰地传遍广场:“诸位道友,此门玄奥,非力可破,亦非缘浅者可入。其所择者,乃是对混沌大道有所契合之人。”
他顿了顿,目光迎上星无涯等人:“既然机缘在前,我等何不各凭道法,尝试与这门户沟通?若能引动门户认可,自可入内。若不能,强求亦是徒劳,甚至反噬自身,想必诸位刚才也已见到。”
这番话,既点明了现状,也给了所有人一个台阶下。不是不给你们机会,是你们自己得不到门户认可。
星无涯眼中精光一闪,立刻明白了林昊的意图,也欣赏其处事的老练。他率先接口:“木林道友所言极是。大帝传承,自有其择主标准。我天枢阁,愿以阵衍之道一试。”说罢,他双手结印,引动周天星力,化作一道道璀璨的星辰符文,小心翼翼地靠近混沌光幕。星辰符文与混沌气接触,发出细微的滋滋声,虽未引发排斥,却也如石沉大海,几乎毫无反应。
净缘法师低诵佛号:“我佛亦有包容万物之心,净土的寂灭之道,或可与混沌之‘无’相合。”他周身绽放出纯净的寂灭佛光,试图融入混沌。那混沌之气对佛光并无恶意,却也未曾接纳,仿佛两者本质虽非对立,但路径不同。
狂战冷哼一声,再次运转气血,但这次并非硬闯,而是将自身那精纯无比、追求极致的战意与力量规则凝聚于掌心,缓缓按向光幕。混沌之气微微波动,似乎对这股纯粹的力量有了一丝兴趣,但随即又归于平静,显然,单纯的力之极境,并非玄穹大帝混沌之道的核心。
其他修士也纷纷施展浑身解数,各种属性的功法、秘术光芒闪耀,试图引起共鸣,结果无一例外,全部失败。那混沌门户,如同一位挑剔的考官,冷漠地拒绝了所有不符合标准的“考生”。
最终,所有人的目光再次回到了始终静立门前的林昊身上。他,是唯一没有再次尝试,却也是唯一未被排斥,且与门户气息完美交融的人。
林昊知道时机已到。他不再多言,对着星无涯、净缘、狂战三人微微颔首,随即转身,一步迈出。
没有阻碍,没有波澜。
他的身影,就如同水滴融入大海般,自然而顺畅地穿过了那层让无数天骄铩羽而归的混沌光幕,消失在了缓缓开启的门缝之后。
“轰隆……”
在他身影完全没入的刹那,那扇混沌大门发出了低沉的轰鸣,开始缓缓闭合,仿佛它的使命已经完成。
广场上一片寂静。
众人望着那重新闭合的大门,神色各异,有失落,有不甘,但更多的是一种无奈。事实胜于雄辩,并非林昊霸道独占,而是这传承,从一开始,就似乎只为他一人准备。
星无涯轻轻吐出一口气,眼神复杂:“混沌之道……看来,这玄穹大帝的传承,早已注定了归属。”他虽有些遗憾,但更多的是对林昊此子的看重与忌惮。
净缘法师双手合十:“缘起缘灭,皆有定数。木林道友与此地缘分最深,得之乃天命所归。我等能至此,见识大帝宫阙,已是机缘。”
就连狂战,虽然战意未消,却也捏紧了拳头,沉声道:“这家伙……够资格做我的对手!等他出来,定要再战一场!”他服的是实力,是道理,而非蛮横抢夺。
三大宗门的顶尖天骄都表明了态度,其他人纵然心有觊觎,也不敢再有什么动作。传承之争,以这样一种看似平和,实则毫无悬念的方式,暂时落下了帷幕。
所有人的目光都聚焦在那扇紧闭的混沌大门上,等待着最终的结果。
而门内的林昊,此刻已置身于一片无法用言语形容的奇妙空间。四周是无尽的混沌气流,而在气流中央,一团最为古老、最为纯粹的本源之光,正静静悬浮,散发着玄穹大帝的无上道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