石柱冰冷的触感透过单薄的衣料，不断提醒李凡自己还活着。
他瘫坐在原地，大口喘着粗气，胸口那阵被巨力撞过的闷痛还未完全消散，耳朵里嗡嗡的杂音也挥之不去。
脑子里那个该死的系统光球，此刻就像电量不足的劣质灯泡，光芒黯淡，闪烁得断断续续，一副随时要咽气的模样。
【低功耗模式……能量恢复中……】机械音带着电流杂音，有气无力地在他意识里回荡。
“恢复？恢复你个头啊！”
李凡在心里恶狠狠地吐槽，试图用意念把那破光球掐灭。
“差点被你坑死！还‘宇宙级辅助’？我看是‘宇宙级坑爹’还差不多！奖励呢？说好的‘五彩斑斓的黑’呢？赶紧拿出来给我压压惊！”
【叮…奖励…‘五彩斑斓的黑’染料一瓶…已存入…系统空间……宿主可意念存取…】
李凡试着集中精神，果然“看”到意识深处多了一个小小的、黑得有点诡异的瓶子。
他试着用意念碰了碰，没啥反应。
“得，又是一个中看不中用的玩意儿。”
他撇撇嘴，对这破系统的奖励完全不抱希望了。
五彩斑斓的黑？
听着就比拿粥画蒙娜丽莎还不靠谱！
他扶着冰冷的石柱，艰难地站起身，感觉全身骨头都在抗议。
环顾这个被自己“优化”过的大殿——穹顶开了个透亮的天窗，月光毫无阻碍地洒落下来；
地面和墙壁上，那些原本黯淡的古老阵纹正散发着柔和而稳定的微光，如同呼吸般明灭，将整个空间映照得不再那么阴森，反而有种奇异的神圣感。
“动静是大了点……效果好像……还行？”
李凡嘀咕着，拖着酸疼的身体，小心翼翼地再次钻过那个狗洞。
外面天色已经蒙蒙亮，他不敢久留，忍着痛，深一脚浅一脚地沿着来时的路往回摸。
万幸，一路依旧没碰到人，看来昨晚那惊天动地的动静之后，要么是没人敢靠近这片禁地，要么是宗门高层暂时还没反应过来。
回到那间弥漫着“穷”味儿的简陋房间时，几个室友还在呼呼大睡，鼾声此起彼伏，对昨晚的惊天变故浑然不觉。
李凡悄悄爬上自己那张硬邦邦的木板床，紧绷的神经一松，强烈的疲惫感瞬间将他淹没，几乎是脑袋沾到枕头的瞬间，意识就沉入了黑暗。
不知过了多久，一阵尖锐的、如同指甲刮过生锈铁皮的噪音猛地在他脑子里炸开！
【叮——！！！】
【能量恢复…10%…新任务发布！】
【任务名称：草根崛起！】
【任务内容：请宿主于一炷香时间内，前往云霞宗后山。磨碎100颗标准下品灵石，均匀投喂给指定区域的杂草（坐标已标记）。】
【任务奖励：‘杂草的祝福’（被动光环）：指定区域内杂草生长速度永久提升50%。】
【任务失败惩罚：宿主将承受标准强度灵魂电击一次。】
李凡被这噪音硬生生从睡梦中拽醒，猛地从床上弹坐起来，心脏狂跳，差点以为自己又被苏晚的剑气锁定了。
“草根崛起？磨碎灵石喂草？！”
李凡的眼睛瞪得像铜铃，睡意瞬间飞到了九霄云外，在脑子里对着那刚刚恢复点光亮的光球咆哮。
“系统！你脑子是不是被驴踢了？！灵石！那是钱！是硬通货！是命根子！你让我磨碎了喂草？！还一百颗？！你知道一百颗下品灵石够我这种外门弟子活多久吗？！”
他下意识地摸向腰间那个干瘪的、打了好几个补丁的粗布储物袋。
这玩意儿是原主留下的全部家当，里面空空荡荡，只有可怜巴巴的几十颗下品灵石和一些劣质的辟谷丹，这就是他穿越后的全部启动资金！每一颗灵石都弥足珍贵！
【叮…任务已确认。倒计时开始：一炷香。请宿主尽快执行。重复，任务失败将触发灵魂电击惩罚。】系统的声音冰冷无情，带着一种程序化的固执。
“执行你大爷！”
李凡气得肝疼，试图用意念抗拒。
“我不干！这任务太离谱了！你电死我算了！大不了老子再穿一次！”他打定主意当咸鱼，死都不动他那点可怜的“老婆本”。
【叮…检测到宿主抗拒执行…启动强制执行程序……扣除宿主名下灵石…100颗…】
光球猛地一亮，李凡只感觉腰间储物袋微微一热，紧接着，他清晰地“感觉”到袋子里那点可怜的灵石瞬间少了一大半！
原本几十颗的份量，现在只剩下孤零零的几颗在角落里瑟瑟发抖！
“呼……还好留了点！不对……我名下的灵石？我未来的月钱。”
“我靠！强盗啊！系统你抢劫！！”
李凡的心在滴血，脸都绿了。
他手忙脚乱地扯开储物袋往里看——果然！
原本堆着几十颗下品灵石的地方，现在只剩下几颗孤零零的，旁边多出了一小堆闪烁着微弱灵光的细腻粉末——正是被系统强行磨碎的灵石粉！
“我的灵石！我的钱啊——！”
李凡发出一声无声的悲鸣，感觉比昨天被撞飞还要痛彻心扉。
这狗系统，不仅发布任务离谱，还强买强卖，直接动手抢钱！
【叮…任务道具已准备…请宿主尽快前往…指定坐标…进行投喂…】系统的声音带着一丝完成任务的机械得意。
李凡攥着那个变得轻飘飘的储物袋，欲哭无泪。
跑？系统能直接扣他灵石，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不做？电击警告还悬在头上。
他算是看明白了，这破系统就是个无赖，摊上了就只能认命。
“行！算你狠！喂草就喂草！我祝你以后买菜必涨价！”
李凡咬牙切齿地诅咒着，认命地爬下床，揣着那一袋子价值百颗灵石的“草料”，拖着依旧酸痛的身体，垂头丧气地往后山溜去。
后山这片区域很偏僻，灵气稀薄得可怜，杂草倒是长得格外茂盛，几乎没过了小腿。
按照系统标记的坐标，李凡找到了指定区域——就是一片看起来平平无奇、甚至有些蔫了吧唧的野草丛。
清晨的山风带着凉意吹过，李凡看着这片杂草，再看看手里价值不菲的灵石粉，只觉得一股荒谬感直冲脑门。
“造孽啊……”
他长叹一声，认命地蹲下身，小心翼翼地打开储物袋，抓起一把散发着微弱灵光、触手温润的灵石粉末。
“草兄，草姐，草大爷们……”
李凡一边将粉末均匀地撒向那片蔫头耷脑的杂草根部，一边心疼得直抽抽，嘴里忍不住碎碎念。
“这可是兄弟我拿命……不对，拿老婆本换来的‘营养餐’啊！你们吃了可得争气点！不说长成什么天材地宝，至少……至少给我绿油油一点行不行？不然我这钱花得也太冤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