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在山洞地面淌成一片暖金，楚楚攥着悠悠的手慢慢松开，指尖却仍带着一丝未散的暖意。她深吸一口气，眼帘轻轻垂了垂，再抬眼时，眼底的哀戚已淡去大半，取而代之的是细碎的光亮，像把东海的星光揉进了眼眸 —— 那是回忆起美好往昔时，独有的温柔与骄傲。
“我们的国…… 不在海面，在海底。” 她开口时，声音比之前轻快许多，连停顿都少了几分滞涩，“在…… 灵脉最旺的地方，离枢纽很近很近。” 她指了指胸口的 “守护之泪”，水晶突然泛起一层淡金蓝光，与她描述的 “灵脉光辉” 隐隐呼应，“枢纽的光，能照到每一户人家。”
悠悠听得专注，忍不住轻声问：“海底的家，是用什么做的？像地面的石头房子吗？”
“不是！是…… 水晶！” 楚楚立刻摇头，语气里带着几分骄傲，双手在空中比划着巨大的弧形，“很大很大的水晶宫，用海底的灵脉晶石建的。白天，阳光透进海水，照在水晶上，会映出…… 很多颜色，像彩虹。晚上，枢纽的金蓝光会钻进来，水晶宫就会亮，不用点火。”
她的指尖在空中轻轻划过，像是在描摹宫殿的轮廓：“宫殿的穹顶，有很多小孔，海水能流进来，却不会淹到里面。我们坐在穹顶下，能看到鱼群从头顶游过，还有发光的水母，像小灯笼一样飘。”
银月蹲在两人中间，突然用鼻尖蹭了蹭楚楚的手，悠悠的脑海里瞬间闪过一幅清晰的画面：海底深处，一座晶莹剔透的宫殿矗立在灵脉之上，金蓝色的光从宫殿内部透出，穹顶外，一群彩色的鱼群缓缓游过，几只透明的水母拖着长长的触须，在水晶壁旁轻轻晃动。
“我看到了！” 悠悠眼中闪过惊喜，“水晶宫的光，真的和枢纽一样！”
楚楚笑了，眼角弯起好看的弧度：“还有…… 珊瑚花园！” 她的双手做出 “开花” 的姿势，指尖灵动地晃动，“在水晶宫的后面，有一大片珊瑚，红的、粉的、黄的，有的像树，有的像花，还有的像…… 小动物。我们会去那里摘珊瑚珠，串成项链，戴在脖子上。”
她顿了顿，像是想起了什么好玩的事，声音里添了几分笑意：“我小时候，总爱追着鱼群跑。有一次，我躲在珊瑚丛里，想抓一条彩色的小鱼，结果…… 被母亲找到了，她笑着说我‘比鱼还调皮’。”
“鱼群不怕你们吗？” 悠悠又问，目光紧紧跟着她的手势，仿佛自己也站在了那片珊瑚花园里。
“不怕！” 楚楚用力点头，“我们和鱼群是朋友。父亲说，枢纽的光滋养了我们，也滋养了鱼群，大家一起住在海底，不打架，不抢东西。我们吃鱼，会留下鱼卵，让它们再长出来；鱼群也会帮我们，把珊瑚珠送到岸边。”
她的语气渐渐放缓，眼神也变得悠远：“每天早上，母亲会去海边捡贝壳，回来做成漂亮的饰品，送给邻居。父亲会带着族里的人，去枢纽附近查看灵脉，确保它不会被泥沙堵住。我会跟着祖父，去珊瑚花园里认草药，他说海底的草药，能治很多病。”
“那时候，大家都很开心，对吗？” 悠悠轻声问，语气里带着羡慕 —— 这样人与自然和谐共生的画面，和巴国灵脉树下的祭典一样，都是最珍贵的和平时光。
“嗯！” 楚楚用力点头，眼眶却悄悄红了，“没有黑气，没有害怕，每天都能看到蓝色的海，彩色的珊瑚，还有…… 家人的笑脸。” 她说着，声音轻轻低了下去，“现在…… 再也看不到了。水晶宫被黑气染黑了，珊瑚花园的珊瑚都死了，鱼群也跑了。”
银月察觉到她情绪的变化，轻轻跳上她的膝头，用身体挡住她看向东方的目光，尾尖的银蓝光泛出温暖的波动，像是在帮她留住回忆里的美好。悠悠也伸出手，轻轻拍了拍她的手背：“没关系，我们记得就好。等我们净化了黑气，说不定…… 水晶宫还能变回来。”
楚楚抬头看向悠悠，眼中的光亮又重新燃起：“真的吗？”
“真的。” 悠悠坚定地点头，“灵脉还在，枢纽还在，只要我们能清除黑气，珊瑚会再长出来，鱼群也会再回来的。”
晨光依旧温暖，山洞里的空气不再沉重，反而带着几分回忆的清甜。楚楚看着悠悠坚定的眼神，又摸了摸胸口的 “守护之泪”，心里悄悄埋下了一颗希望的种子 —— 哪怕现在家园被毁，只要她还记得那座水晶宫的模样，记得珊瑚花园的色彩，记得和平往昔的温暖，就总有一天，能把失去的一切，都找回来。
她深吸一口气，重新露出笑容：“我再给你讲…… 水晶宫里的议事厅，那里有一张很大的桌子，是用一块完整的灵脉晶石做的，祖父说，那是氐人国最老的东西……”
悠悠笑着点头，继续认真倾听。山洞外的风轻轻吹过，带着山林的清香，仿佛也在静静听着这段关于 “沧海明珠” 的故事，听着那个曾经闪耀在海底的、充满和平与美好的氐人王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