桑晚抱过她,慢慢拍着她后背,轻声道:“有大姐在,咱们慢慢变强,别怕啊。”
“嗯。”桑露在桑晚怀里点头,抱着桑晚的腰抽泣,“我……我就是担心。”
“没什么好担心的,这几天,我们已经比以前的生活好很多了,不是吗?”
“嗯。”
她松开抱着姐姐腰的手,抬头看向桑晚和桑夏,擦掉眼泪,脸上带上一抹笑,“那我在家,照顾妈和四妹,然后,给你们做好吃的。”
“那是当然,谁让你是咱家的御厨呢,你不烧饭谁烧。”
桑晚笑着回了一句,然后带上一丝严肃,“另外,小露,你记住,锁好门,谁来也别开!虽说不大可能有人来找茬,但也防止会有些不长眼的来找不痛快。”
“嗯!我知道了大姐!”
桑露虽然还是担心,但也知道,大姐说的做的,都是为了这个家好。
她不能拖后腿。
“今天,我准备去更深处探探路,看看还有没有别的山货。我和小夏会尽快赶回来,你们饿了,到时候先吃,不用等我俩。”
桑露点点头。
就在桑晚准备出门的时候,她突然又想起什么,转身走进了厨房。
出来的时候,她手里,多了一个用干净的大草叶子,仔细包好的东西。
她将这个小包裹,放进了背篓的最里面。
桑夏好奇地凑了过去,才发现居然是一小块的肉骨头,“大姐,咱们带一块肉骨头干啥啊?”
她顿了顿,像是想到了什么,指了指正跟在桑晚脚边,不停摇尾巴的军师。
“哦,我知道了,这是给军师带的,对不对?”
桑晚看着她一副小机灵鬼的样子,神秘一笑。
“不是。”
“汪?”
军师的狗头一歪,耳里的吐槽声,同步响起。
【不是给我的?那还能是给谁的?这山上,还有比我更英明神武的狗吗?】
桑晚没理会它自雷自吹,只是看一眼后山的方向,眼里多出一丝狡黠的光。
这可是,她给山里另一位老朋友准备的。
毕竟,人家昨天才刚给她指了条发财的路,她也算是回馈一部分它的帮助了。
姐妹几人,快速地吃完早饭,收拾好。
桑晚背上背篓,腰间别上砍柴刀。
桑夏也学着她的样子,背上了一个小一点的背篓。
军师,撒开脚丫子,兴奋地跑在最前面。
一大一小两人,一狗。
从院子后面很少有人走动的僻静小路,再次,往后山,进发。
另一边的桑家老宅,早已开始第二遍争吵了。
何翠花正被她的婆婆李来娣,像赶一只瘟鸡一样,连推带搡地,将她推出了桑家老宅的大门。
“我可把丑话说在前头!今天要是要不回钱来,你就别回来了,死外面算了。”
她走出一段路,还感觉李来娣尖酸刻薄的声音,在她耳边嗡嗡地回响。
“呸!”
何翠花冲着地上,狠狠地啐了一口混合着怨气的唾沫,心里骂骂咧咧,简直把桑家祖宗十八代都问候了一遍。
“死老虔婆,就特娘的会窝里横,就会在家里耍威风。”
“有本事,自己去找桑晚那个疯丫头要啊。”
“就知道逼我!逼我!当老娘是你们桑家花钱买来的驴吗?!”
她一路上,踢着路边的小石子,可心里那股子邪火,烧得她肝都疼,怎么也消不下去。
桑家那群东西,没一个好玩意儿。
老的阴,小的坏,还有一个成了废物的东西,一个个的居然都把锅扣在她头上。
还有何彩英和何芳这两个小贱蹄子。
惹了事,捅了天大的篓子,自己倒好,躲起来当缩头乌龟,让她这个当姑姑的,在中间两头受气,里外不是人。
“想得美!”
何翠花恶狠狠地自言自语,一双快要眯成细缝眼睛里,全是算计的精光。
今天,她谁的面子都不给。
老虔婆那边,她得罪不起。
但何彩英这个小蹄子,她还拿捏不住吗?!
她今天,非得把那笔钱,给一分不少地,从她身上给刮下来不可。
而且,一分都不能少。
桑晚那个死丫头,讹了她二十块。
她为了办事,塞给了蔫驴子那个废物五块,最后还被逼又赔五块。
前前后后,整整三十块钱!
那可是她辛辛苦苦,从牙缝里,一点一点抠出来,藏在裤腰带里,捂了快一年的血汗钱啊。
就这么打了水漂,她可不甘心。
何翠花整个人浑身散发一种不达目的,誓不罢休的气势,黑着一张胖脸,雄赳赳气昂昂地再次,向何彩英立在村子边缘的,那间偏僻小屋杀去。
然而,还没等她靠近,就发现,眼前的情况,好像有点不对劲。
小屋门口,已经乌央乌央地,围了不少人。
还隐隐约约地,从里面传来一阵激烈的,女人尖利撒泼的吵闹声。
那嗓门比起她婆婆李来娣,有过之而无不及。
何翠花的心里,顿时“咯噔”一下,瞬间就沉了下去。
坏了!
她脑子里,冒出的唯一的一个念头就是,是桑家那个死老虔婆李来娣。
别不是嘴上说让她来,结果根本就不放心她,然后自己先一步,带着桑家那群不要脸的,杀过来了?!
该不会死老太婆怕她把钱藏起来,自己来要钱了吧?!
想到这里,何翠花一下子就急了。
那可都是她的钱。
她可不能让李来娣个老虔婆给截胡了。
何翠花也顾不上什么体面了,提着一口气,猫着腰,悄悄地躲到路边一棵能遮住她整个身形的大树后面。
伸长了脖子,竖起耳朵,仔细听着里面传出来的动静。
“哎?”
“听声音,怎么觉得,好像有点不对劲哦。”
女人泼妇骂街的架势,倒是和家里的老虔婆挺像。
但是骂人的声音,不是她婆婆李来娣的破锣嗓子声啊。
何翠花壮着胆子,从树干后面,探出半个脑袋,眯着眼睛,往那人群里仔细一瞅。
这一瞅,她算是瞅明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