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修士和周修士拍了拍手，班主任走了过来，给他们一人发了一条烟。
秦荣看着班主任递烟的动作，指尖还残留着阵纹灵光的余温，犹豫了一下还是开口：“老师，您怎么会知道特殊事务联络处？还能直接打通专线？”
办公室里的喧闹瞬间静了几分，连正在整理应急物资的同学都下意识看过来。
班主任捏着烟盒的手顿了顿，将烟递给周、王两位修士后，才转身对着秦荣，眼底多了几分秦荣从未见过的郑重。
“其实不是我知道，是学校早有准备。”她拉过旁边的椅子坐下，声音压得比刚才低些：“咱们市八年前就出现过邪修偷闯学校偷吸学生灵气的事，从那以后，所有中学都和联络处签了应急协议，每个学校指定一名老师负责对接……这届正好是我。”
她指了指办公桌抽屉：“里面还存着联络手册，写着不同危险等级该找谁，像赵磊这种勾结邪教、持有邪器的，属于三级应急，必须立刻联系李科长。之前没跟你们说，是觉得没必要。谁也不想真用到这些。”
周修士点燃烟，吐了口淡雾，接过话头：“这机制我们知道，八年前城东中学有个学生觉醒时走火入魔，就是他们班主任按流程联系的我们，没出大事。”
秦荣愣了愣，想起之前总觉得学校安保比别的地方严些，现在才明白是早有防备。
端榕也凑过来，指尖轻轻摩挲着布包里的桃木片：“那之前学校偶尔出现的小异常，比如器材室的东西无故移位，是不是也和邪祟有关？”
班主任点头，语气里带了点后怕：“有两次是低阶游魂飘进来，被之前布的简易驱邪符挡回去了，没敢告诉你们，怕引起恐慌。这次赵磊闹这么大，才不得不动用专线。”
她起身拍了拍秦荣的肩膀，眼神又恢复了平时的坚定：“别觉得意外，学校做这些，就是为了真遇到事时，能护住你们。现在阵也布了，修士也在，咱们再把应急方案顺一遍，确保万无一失。”
王修士这时突然指着教学楼的方向，眉头微蹙：“那栋楼的阵纹灵光有点晃，可能是刚才布的时候没校准，我去看看。”
他说着拎起金属箱，快步走了出去。
秦荣看着他的背影，又看向班主任，心里的疑惑彻底解开，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踏实感。
原来他们不是孤军奋战，背后还有学校和专门的人在护着。
“那我们现在要做什么？”戴眼镜的男生凑过来，手里还拿着记满注意事项的笔记本：“要不要再演练一遍遇到赵磊该怎么疏散？”
班主任笑了笑，接过笔记本翻了两页：“当然要。不过先等王修士校准完阵眼，咱们先把应急点的物资分好。清心符每人带两张，急救包里多放几包止血散，还有……”
班主任顿了顿，继续道：“还有一些食物。”
“食物学校食堂都有，放心吧。”
秦荣微笑说道：“我们先演练一遍吧。”
万魂窟底层的阴风比上层更烈，刮过嶙峋的黑色岩石时，竟带着类似锁链拖拽的“哗啦”声，像是无数冤魂在暗处嘶吼。
黑袍使者站在祭坛中央的黑池边，兜帽下的幽蓝鬼火随着呼吸明灭，池水中翻滚的黑雾不时浮出一张张扭曲的人脸，转瞬又被拽回池底，只留下细碎的哀嚎。
赵磊喘着粗气冲进石窟，校服上还沾着校园的尘土与打斗残留的猩红丝线，皮肤下的纹路因急促奔跑而剧烈闪烁，像是要挣脱皮肤的束缚。
他刚停下脚步，一股刺骨的寒意就从背后袭来，逼得他瞬间绷紧身体。
黑袍使者没回头，却精准地将一缕戾气缠上了他的后颈，那力道足以捏碎他的颈椎。
赵磊心里跟明镜似的，黑袍使者这会准是动了气。
毕竟他又栽了，没能把端榕带回来。
他也没法子，若不是秦荣横插一脚，再加上对方眉心那朵昆仑莲，硬生生挡下了他那记致命招，他恐怕早就没了性命。
正想着，方才萦绕在黑袍使者周身的那缕戾气，竟悄无声息地散了。
只是黑袍使者依旧背对着他，侧脸的线条绷得极紧，脸色沉得能滴出水来。
黑袍使者终于缓缓转身，兜帽下的幽蓝鬼火在眼窝中跳动，映得黑池里的黑雾都泛起细碎的涟漪。
他盯着赵磊肩头未愈合的伤口。
那里还残留着燎原刀的灼热气息，猩红纹路在伤口边缘徒劳地蠕动，却始终无法彻底抹去那道刀痕。
“昆仑莲？”他的声音像淬了冰，每个字都带着黑池的湿冷：“你连一个毛头小子的护身法器都破不了，还敢提失手？”
赵磊膝盖微微一弯，姿态放得极低，眼底却藏着不甘的光：“使者大人，那昆仑莲绝非寻常护身之物，三千年灵气孕养，竟能直接化掉我融合的符力！若不是它突然爆发，秦荣早该成了我符阵的养料。更何况……”
他顿了顿，刻意压低声音：“端榕体内似乎还有别的东西，上次我试探时，她心口曾掠过一丝极古老的气息，和教中记载的圣物隐约呼应。”
这话果然让黑袍使者的动作顿了顿。
他抬手，指尖黑雾凝聚成一根细链，轻轻搭在赵磊的伤口上。
刺骨的寒意瞬间窜遍赵磊全身，伤口处的猩红纹路却突然亢奋起来，像嗅到血腥味的饿狼般缠绕上黑雾细链。
“圣物？”黑袍使者的鬼火亮了几分：“你倒还有点用，没白让你盯着端榕。”
他收回手，黑雾细链消散在黑池的水汽里：“长老们要的不只是木灵之体，更是她体内藏的灵枢。那是打开上古秘境的钥匙，也是圣教重聚力量的关键。之前让你抓活的，就是怕伤了灵枢。”
赵磊瞳孔骤缩，心脏猛地一跳。
灵枢？上古秘境？原来端榕的价值远不止木灵本源！他强压下心头的狂喜，装作恭顺的样子：“属下明白！下次定当谨慎，绝不让灵枢受损。只是秦荣的昆仑莲太过棘手，还请使者大人赐下更强的力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