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哎。”
陈海重重地叹了口气，一脸的生无可恋。
“亏了，亏大发了。”
他从椅子上站起来，伸了个懒腰。
“过路费没收着，精神损失费也没影儿，连船体的油漆磨损都没人赔。”
“白跑一趟，净赚吆喝了。”
他这话一出，指挥中心里刚刚还热血沸腾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所有人都用一种看外星人的眼神看着他。
林涛的眼角狠狠抽搐了一下，刚刚升起的那点家国豪情。
被陈海这一句话给怼得稀碎。
“陈海同志！”
林涛的声音里带着一丝压抑的怒火。
“你能不能……稍微有那么一点点集体荣誉感？”
“荣誉感能当饭吃吗？”陈海撇撇嘴，理直气壮地反问，“能换成小钱钱吗？”
“你……”
林涛被噎得说不出话来。
跟这个脑回路清奇的家伙，根本讲不通道理。
陈海懒得再理会这群“不懂经济”的榆木疙瘩，转身就往外走。
“飘飘，走了，吃饭去。”
一直安安静静跟在他身后的飘飘，听到“吃饭”两个字。
眼睛瞬间亮了，小跑着跟了上去。
“今天我要吃两个鸡腿！”
“行，四个都给你。”
两人旁若无人地聊着天，走出了指挥中心。
只留下一屋子面面相觑的军官和技术员。
接下来的航行，变得异常枯燥。
在逼退里根号航母战斗群之后。
这片广袤的太平洋，仿佛成了海神号的私人泳池。
再也没有任何不长眼的船只敢于靠近。
陈海彻底过上了他梦寐以求的咸鱼生活。
每天睡到自然醒。
醒来之后的第一件事，就是带着飘飘去巨大的士兵餐厅“进货”。
自从上次的“道理”宣言和这次的终极对峙之后。
陈海在船上的地位，已经超越了舰长林涛。
炊事班长老张，现在看到他，笑得脸上的褶子都能夹死苍蝇。
“陈工！今天想吃点啥？”
“随便来点吧，清蒸东星斑，蒜蓉粉丝蒸澳龙，黑椒和牛粒，再搞个佛跳墙。”
陈海随口报着菜名。
老张听得眼皮直跳，这叫“随便来点”？
但他还是满脸堆笑地应着：“好嘞！您擎好吧！保证给您安排得明明白白的！”
于是，在全船官兵啃着馒头咸菜的羡慕眼神中。
陈海和飘飘的餐桌上，永远都是国宴级别的伙食。
飘飘的饭量，也在这日复一日的投喂下，变得愈发惊人。
她能面无表情地一个人干掉一整只烤鸭。
然后还能再塞下两碗米饭和一盆汤。
陈海就喜欢看着她吃。
看她那小小的身体里，仿佛藏着一个黑洞，能吞噬掉所有的食物。
看她吃东西时那满足又认真的样子。
比什么世界霸权，大国崛起，都让他觉得安心。
吃饱喝足，就到了娱乐时间。
陈海最近迷上了一款叫做“蛋子派对”的手机游戏。
然后，他就体验到了被“自己人”支配的恐惧。
“哎！飘飘！你别撞我啊！我马上就到终点了！”
“卧槽！你个小坏蛋！又把我举起来扔下去了！”
“啊啊啊！我的皇冠！！”
休息室里，陈海的哀嚎声此起彼伏。
飘飘那张总是面无表情的脸上，此刻却挂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浅笑。
她的手指在屏幕上灵活地跳动着，快得几乎出现了残影。
就像一个沉迷游戏的网瘾少女，操纵着屏幕里那个圆滚滚的蛋仔。
一次又一次地把陈海的角色扔下赛道。
陈海被虐得欲仙欲死。
但看着飘飘因为胜利而微微翘起的嘴角。
他心里那点挫败感，又瞬间烟消云散。
他宁愿输掉一千次，一万次，只要能看到她多笑一笑。
除了吃喝玩乐，陈海偶尔也会想起来自己还是个主播。
他会不定期地开一会儿直播。
直播的内容，极其乏味。
要么是直播他钓鱼。
要么是直播他吃饭。
要么是直播他看海。
但直播间的人气，却不降反升，每天都有无数新人涌入。
弹幕的内容，也从一开始的震惊和咒骂，变成了如今的清一色膜拜。
【主播又在钓鱼了，爷青回！】
【海师傅，今天中午吃的啥啊？给兄弟们开开眼界呗？】
【我刚来，请问这里就是那个把鹰酱航母吓跑的直播间吗？】
【前面的，自信点，把‘吗’去掉！这里是道理的直播间！】
陈海有一搭没一搭地跟粉丝们吹着牛。
“兄弟们，不是我吹，这太平洋里的鱼，就是比南海的傻，一钓一个准。”
“今天中午？就随便吃了点家常菜。
金枪鱼大腹刺身，配了点82年的拉菲，凑合吃吧。”
直播间的观众们一边骂他狗大户，一边疯狂地刷着礼物。
这样的日子，过了两天。
终于。
这天早上，陈海还在睡梦中，就被一阵急促的广播声吵醒了。
“全员请注意！全员请注意！”
“本舰已抵达夏威夷群岛外海，距离瓦胡岛一百二十海里！”
“重复！本舰已抵达夏威夷群岛外海！”
夏威夷？
陈海一个激灵，从床上弹了起来。
瞌睡虫瞬间跑得无影无踪。
他脑子里第一个冒出来的，不是什么珍珠港，不是什么太平洋舰队司令部。
而是……
阳光！沙滩！比基尼！草裙舞！
“总算到了！”
陈海兴奋地搓了搓手。
一把抓起床头那个经过他【万物皆可改造系统】精心升级过的，直播专用手机。
这手机，被他魔改得不成样子。
摄像头的变焦能力，被他直接拉满到了“卫星级别”。
别说一百多海里外的沙滩了。
就算他想看清楚沙滩上某只蚂蚁腿上有几根毛，都轻而易举。
“飘飘，走了！带你看点好康的！”
他拉着还有些睡眼惺忪的飘飘，冲到了船头的甲板上。
深吸了一口带着咸湿海风的空气，陈海迫不及待地打开了直播。
标题取得简单粗暴，又充满了暗示性。
【家人们，说好的惊喜来了！带你们领略一下夏威夷风光！】
直播间刚刚开启，画面还在加载中。
无数闻风而动的老司机，就已经涌了进来。
【卧槽！主播你终于到夏威夷了？】
【风光？我懂！我tm最喜欢看风光了！】
【兄弟们，把‘营养快线已备好’打在公屏上！】
【前面的，格局小了！我直接搬了一箱！】
陈海嘿嘿一笑，将手机镜头，对准了远方的海天线。
他熟练地在屏幕上滑动手指。
那堪比天文望远镜的变焦功能，开始发挥作用。
远方的景象，被飞速拉近。
碧蓝清澈的海水，变成了金黄色的沙滩。
沙滩上，撑着五颜六色的遮阳伞。
而伞下，则是一片……波涛汹涌。
画面彻底清晰的一瞬间。
整个直播间，炸了。
【！！！！！！！】
【我看到了什么？！是天堂吗？！】
【嘶——这腿！这腰！这……这该死的阳光太刺眼了！】
镜头里，是传说中的威基基海滩。
沙滩上，满是穿着各式各样比基尼的金发美女。
有的趴在沙滩巾上，任由阳光亲吻着她们古铜色的肌肤。
背后的绑带细得仿佛一扯就断。
有的在海边嬉戏，海水打湿了她们的头发和身体。
紧紧贴合的布料，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
还有的在玩沙滩排球，每一次跳跃，每一次扑救，都引得直播间里狼嚎一片。
陈海举着手机，嘴里啧啧有声。
活像一个拿着望远镜偷窥的变态老登。
“家人们，看啊，这个蓝色款的，设计就很大胆，很有想法。”
他把镜头对准一个正在涂抹防晒霜的金发女郎。
女郎正背对着镜头，弯着腰，努力地将防晒霜涂抹到自己的后背上。
那纤细的腰肢和挺翘的弧度，在镜头下展露无遗。
【主播！再近点！再近点啊！】
【我怀疑你在开车，并且证据确凿！】
【帽子叔叔！就是这个人！】
陈海完全不理会弹幕的起哄，继续他那“专业”的点评。
“你们看她这个动作，多标准，说明她是个防晒意识很强的女同志。”
“还有那边的，粉色那个，在打排球的。”
镜头一转，对准了一个正在起跳扣杀的辣妹。
“你看她这个弹跳力，啧啧，核心力量很足啊！
一看就是常年锻炼的，健康！”
【主播我求你了，别解说了！我只想安安静静地看！】
【闭嘴！我们在欣赏艺术！艺术你懂吗？】
【对对对！这是人体艺术！】
直播间里的气氛，已经嗨到了极点。
无数老司机们一边狂点着屏幕。
一边默默地把手机亮度调到最高。
陈海自己也看得津津有味。
这可比跟鹰酱航母对峙，有意思多了。
他正准备将镜头转向另一片“风景区”。
身边的飘飘，却突然拉了拉他的衣角。
“海哥哥。”
“嗯？怎么了？”陈海头也不回地应着。
“那个……”飘飘指着屏幕，语气里带着一丝纯粹的好奇。
“为什么，她们穿得那么少？”
这个问题，问得极有水平。
直播间里瞬间刷过一排【？？？】。
紧接着，就是铺天盖地的爆笑。
【童言无忌！童言无忌啊！】
【飘飘女神问出了我的心声！】
【主播，你快回答啊！为什么穿这么少！】
陈海被问得一愣，转过头，看到飘飘那双清澈纯净，不含一丝杂质的眼睛。
他老脸一红，干咳了两声。
“咳咳，这个嘛……是因为这里天气热，穿多了，容易中暑。”
【我信你个鬼！】
【主播你脸红了！我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