遗迹之外，无数幽蓝炮口在深海中亮起，如同死神睁开的眼睛。零号方案的启动让整个空间都弥漫着毁灭的气息，连海水都仿佛凝固了。
来不及解释了！顾夜白抓住林薇的手，眼中的银光与人性激烈交织，观测者的终极协议一旦启动，就不会停止。唯一的办法是在它完全激活前，用更高级的权限覆盖它！
林薇感觉到顾夜白的手在剧烈颤抖，似乎在与体内的指令进行着殊死搏斗。我该怎么做？
与我完全融合。顾夜白的语气带着决绝，不是之前那种浅层连接，而是意识的彻底交融。让与合而为一，诞生出足以对抗观测者的存在。
就在这时，遗迹的穹顶开始透明化，透过层层海水，可以看见海面上的舰队正在紧急调整阵型。但所有人都明白，在观测者积蓄了亿万年的科技面前，人类的抵抗毫无意义。
融合后...我们还会是我们吗？林薇轻声问道。
顾夜白的眼神复杂：我不知道。但这可能是唯一能拯救所有人的方法。他指向正在充能的幽蓝炮口，它们瞄准的不是舰队，而是整个大陆架。零号方案的要义是彻底净化，包括所有可能被污染的地质层。
林薇倒吸一口凉气。这意味着不仅是人类文明，连地球生态系统都将被重置到原始状态。
我明白了。她闭上眼，再次睁开时目光已变得坚定，告诉我该怎么做。
顾夜白将额头抵住她的额头，令牌在他们之间悬浮旋转。放下所有防备，让我进入你的意识最深处。这个过程可能会很痛苦，因为我们要打破的是个体意识的最后壁垒。
最初的接触如同灵魂被撕裂。林薇感觉到另一个意识强行闯入自己的思维核心，记忆、情感、认知都在被野蛮地翻阅和重组。她本能地想要抵抗，却想起顾夜白的嘱咐，强迫自己放松下来。
奇妙的是，当她停止抵抗后，痛苦开始转变为一种奇特的共鸣。她不仅能感知到顾夜白的思维，甚至能感受到他每一个想法的来源，每一段记忆背后的情感。
我看见了...林薇在意识中低语，你小时候在实验室长大，每晚都看着星空入睡...
我也看见了，顾夜白的声音直接在她脑海中响起，你第一次发现自己是源头时的恐惧，还有你偷偷喜欢我的那些小心思...
意识的界限开始模糊。他们不再是两个独立的个体，而是形成了一个奇特的共生意识。在这个新生的意识中，既有林薇的感性直觉，也有顾夜白的理性逻辑，但又超越了二者的简单叠加。
就在这时，令牌突然爆发出璀璨的光芒，一道信息流直接涌入他们共同的意识：
检测到高阶意识融合体
权限认证中...
认证通过
欢迎您，执笔者
执笔者？他们异口同声地发出疑问。
新的信息随之解锁。原来观测者系统并非唯一的宇宙仲裁者，在它之上还有更古老的存在。执笔者正是能够改写宇宙规则的存在，而与的融合，正是开启这个权限的钥匙。
原来如此...融合后的意识瞬间明白了许多真相。观测者的零号方案并非恶意，而是在其程序逻辑下最的选择。而要改变这个选择，不需要对抗，只需要...改写规则。
他们抬起手，令牌在掌心化作一支光笔。随着光笔的移动，遗迹外的幽蓝炮口开始逐个熄灭，深海重新陷入黑暗。
但就在他们准备进一步改写规则时，一个意想不到的警告出现了：
警告：执笔者权限检测到意识不稳定
融合度98.7%，未达到稳定阈值
强行改写规则可能导致意识熵化
熵化？他们同时感到一阵寒意。意识熵化意味着自我认知的彻底崩溃，变成宇宙中一团无序的意识能量。
顾夜白的声音在融合意识中显得格外清晰：看来，我们还需要完成最后的融合。
林薇立即明白了他的意思。那缺失的1.3%，正是他们各自保留的最后一点私密意识——那些深藏心底，连对彼此都不曾完全展露的角落。
海面上，舰队传来讯息：不明攻击系统已停止，重复，攻击系统已停止。请指示下一步行动。
所有人的命运，此刻都系于这个艰难的抉择：是保留最后的自我，冒险进行规则改写；还是彻底交付出全部，包括那些最私密的记忆与情感？
就在他们犹豫的瞬间，观测系统的警告再次响起：
检测到执笔者权限波动
启动最终防卫协议：意识剥离程序
一道前所未有的强光笼罩了他们，林薇感觉到有什么东西正在被强行从融合意识中抽离。顾夜白的声音在意识深处惊呼：它在试图剥离我的指令体部分！但如果失去这个部分，我们就失去了执笔者权限！
光芒中，他们看见彼此的影像开始变得模糊，仿佛随时可能被撕裂成两个残缺的意识。而远处，那些刚刚熄灭的幽蓝炮口，竟重新开始充能，而且这次的速度比之前快了数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