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逍遥目送林月离去的身影,月光将她的影子拉得很长,恍惚间竟与灵儿的背影重叠在一起。他微微蹙眉,压下心头那丝异样。
“逍遥哥哥,”灵儿轻声唤他,打断了他的思绪,“我们歇息吧。”
待红烛熄灭,新房陷入一片静谧,李逍遥却辗转难眠。身侧的灵儿呼吸均匀,但他能感觉到她也未曾入睡。
“灵儿,”他轻声开口,“你与林姑娘方才在谈什么?”
灵儿的身子几不可察地僵了一下,随即柔声道:“不过是些女儿家的体己话。”
李逍遥翻过身,在黑暗中凝视着她朦胧的轮廓:“当真?”
灵儿没有立即回答,只是将手轻轻放在他的胸口,感受着他有力的心跳。
“逍遥哥哥,”良久,她终于开口,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若有一天...我不得不离开你...”
“不许胡说!”李逍遥猛地握住她的手,力道之大让灵儿微微吃痛,“我们已成亲,今生今世都不会分开。”
灵儿眼中泛起泪光,幸好黑暗中他看不见。她靠进他怀里,汲取着他身上的温暖。
“我只是说如果...”
“没有如果。”李逍遥斩钉截铁地说,将她搂得更紧,“无论发生什么,我都会保护你,绝不让你离开我。”
这一刻,灵儿心中既甜蜜又酸楚。她知道林月——或者说,未来的自己——回来的原因一定非同小可。那个未来,究竟发生了什么?
与此同时,林月并未回到客房,而是悄悄来到仙灵岛后山的一片竹林。这里僻静无人,正是施法的好地方。
她盘膝坐下,双手结印,口中念念有词。随着咒语的进行,她周身泛起淡淡的金色光芒,额间渗出细密的汗珠。
突然,她猛地睁开眼睛,一口鲜血喷涌而出。
“果然...还是不行吗?”她苦笑着擦去嘴角的血迹,“这个时空在排斥我。”
自从来到这个,她发现她的灵力就在不断衰减。方才她试图施展窥探未来的法术,却遭到反噬。
“必须尽快强大起来。”她喃喃自语,眼神坚定。
第二天,晨曦微露,仙灵岛的码头笼罩在薄薄的海雾中。李逍遥将小船推入浅滩,回头望了一眼站在礁石上的灵儿。灵儿本应该和李逍遥一起离开的,但是发生了昨晚的事,她决定先留下来找机会和林月好好谈谈,让李逍遥先回余杭救人!
“回去吧,海风凉。”他朝她挥手,声音在宁静的清晨格外清晰。
灵儿裹紧了身上的披风,这是她特意从衣柜里找出来给李逍遥的。披风边缘绣着细密的莲花纹样,是女娲族祈福平安的图腾。
“这个你带着。”她上前几步,将一个小包袱递给他,“我让厨房准备了干粮,还有一壶百花酿,路上解渴。”
李逍遥接过包袱,指尖不经意擦过她的手背,两人都微微一怔。他低头看见包袱上精心打着的平安结,心头一暖。
“放心吧,送完药我就回来。”他拍了拍腰间的药囊,“最多三日。”
灵儿点头,目光却不由自主地追随着他的每一个动作。看着他检查船帆,清点行李,将长剑放在最顺手的位置。这些寻常的动作,在此刻看来都让她心生眷恋。
“逍遥哥哥,”在他即将登船时,她终于忍不住开口,“余杭镇近日多雨,记得添衣。”
李逍遥回头,晨光恰好落在灵儿身上,为她镀上一层柔和的金边。海风吹起她额前的碎发,那双清澈的眼睛里盛满了欲言又止的牵挂。
他忽然大步走回来,在灵儿惊讶的目光中,从怀中取出一枚小小的海螺。
“这是昨天在沙滩上捡到的。”他将海螺放在灵儿掌心,“想我的时候,就对着它说话,海浪会把你的话带给我。”
灵儿的指尖轻轻抚过海螺细腻的纹路,眼眶微微发热。
林月不知何时也来到了码头,她默默站在不远处,没有打扰这分别的时刻。但敏锐的她注意到,灵儿的右手不自觉地按在胸口——那是女娲血脉躁动时的习惯动作。
“一定要平安回来。”灵儿轻声说,声音几乎融进了海浪声里。
李逍遥重重点头,终于转身跃上小船。船帆升起,借着晨风缓缓驶离岸边。
灵儿一直站在礁石上,目送着小船变成海面上的一个小点。林月轻轻走到她身边,将一件外衣披在她肩上。
“他很快就会回来的。”林月柔声安慰。
灵儿握紧手中的海螺,忽然想起什么,从袖中取出一张符纸。她指尖轻点,符纸化作一只透明的灵蝶,翩然飞向小船远去的方向。
“这是...”林月惊讶地问。
“护身符。”灵儿凝视着灵蝶消失的方向,“希望能护他一路平安。”
而此时已经驶出数里的小船上,李逍遥若有所感地回头。他看见一只散发着微光的灵蝶穿过晨雾,轻轻落在船头。
他认得这是灵儿最擅长的守护法术,心头涌上一阵暖意。小心地从怀中取出灵儿给的包袱,发现除了干粮和酒壶,还有一枚绣着桃花的香囊,散发着安神的清香。
“等我,灵儿。”他在心中默念,“我一定会尽快回来。”
海天相接处,朝阳终于完全跃出水面,将整片海域染成金红色。李逍遥的小船渐行渐远,而灵儿依然站在礁石上,直到再也看不见船的踪影。
海风吹起她的长发,她将海螺轻轻贴在耳边,仿佛真的能透过海浪声,听见远方游子的心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