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心里早已认定,就是谢承渊欺负了女儿,现在看女儿失忆了,死无对证,就编出这么一套说辞来推卸责任!
什么神药!什么自残!
不过都是为了掩盖他禽兽行径的手段罢了!
她猛地抬起头,那张保养得宜的脸上满是愤恨与决绝,对着谢承渊嘶吼起来。
“够了!谢承渊!你别再演戏了!”
顾曼臻的声音尖利无比,带着哭腔和控诉,“你这是仗着我女儿失忆了,欺负她记不清事情的来龙去脉,就故意歪曲事实!你不承认,就是不想对她负责!”
“你这个畜生!你还有没有良心!”顾曼臻指着谢承渊,气得浑身发抖,“我女儿的名声都被你毁了,你现在还在这里胡编乱造,你就是个敢做不敢当的懦夫!”
“我们柔柔清清白白一个大姑娘,现在被你害得失忆了,你还想怎么样?是不是非要逼死我们全家你才甘心!”
“谢承渊,我告诉你,今天你要是不给我们一个说法,我们就去军区大院门口说理去!让所有人都看看你们谢家是怎么仗势欺人的!”
宁昌雄见妻子已经彻底失控,赶紧上前一步,将她揽住。
同时摆出了军区政委的姿态,脸上是恰到好处的痛心与沉稳。
“承渊,你先冷静一下,阿姨也是太心疼孩子了,说话才没了分寸。”他长叹一口气,语重心长地道,“我们今天来,不是来吵架的,是来商议怎么解决问题的。”
“你看,事情已经发生了,柔儿她……她现在这个样子,我们做父母的心里也乱得很。”
“你是个男人,是个军人,总该有个担当。”
宁静柔始终不发一言,就那么缩在母亲的怀里,肩膀一抽一抽地抖动着。
那双蓄满了泪水的眼睛,如同一只被全世界遗弃的小鹿,盛满了无尽的委屈与心碎,直勾勾地望着谢承渊。
那副我见犹怜的模样,让她父母看着都快心疼死了,也愈发坚定了要为女儿讨回公道的决心。
谢承渊算是彻底听明白了这一家人的盘算,他看着眼前这出双簧,嘴角勾起一抹极尽嘲讽的弧度,发出一声嗤笑。
“宁叔,是我说得还不够清楚吗?”他声音里的寒意,让客厅的温度都降了几分,“你们这是打算强买强卖了?”
他上前一步,目光如炬,在宁家三口那骤然变化的脸上扫过,而后猛地举起右手,字字铿锵地立誓。
“我可以向我效忠的党和我的前途起誓,我谢承渊,绝对没有对你们的女儿宁静柔做过任何僭越之事!”
“否则让我不得好死,前程尽毁!”
掷地有声的誓言在客厅里回荡,震得宁昌雄和顾曼臻脸色煞白。
谢承渊竟然能拿自己的前途宣誓,这个誓言对他而言,绝对够狠!
他们心里更加突突了。
该不会女儿真的是在污蔑他吧?
但那又怎样?
不等他们反应,谢承渊话锋一转,那森然的目光重新落回宁静柔身上,带着一种剖析般的审视。
“可你们女儿若非要说有人对她做了什么,不如你们好好让她仔细想想,那天晚上,我不在家时,是不是有其他什么人趁机溜了进去,让她误以为是我了呢?”
他顿了顿,嘴角的笑意越发残忍,“还是她就是想找个背锅的,让我接盘当绿毛龟?”
说完,他还故意当着众人不可置信的面,大喇喇地扫视了一眼宁静柔平坦的小腹,那眼神里的意思,不言而喻。
轰——!
宁静柔只觉得一股热血猛地冲上头顶,浑身都在发冷,脸颊却像是被火烧着一般,瞬间烧得通红。
接盘侠?
他……他竟然怀疑自己怀了别人的孩子,想赖在他的头上!
她没想到。
和自己一起长大的青梅竹马,这个她放在心尖上爱了这么多年的男人,竟然会如此不留情面,用这样恶毒的言语来羞辱自己!
他为什么会如此的狠心!
就算只是面对一个认识的普通朋友,也不该如此心狠手辣吧!
那一眼,像一把淬了毒的利刃,将她所有的伪装和尊严都剥得干干净净。
让她赤裸裸地暴露在所有人面前,接受最残酷的凌迟。
“呜哇——”
宁静柔再也撑不住,猛地趴在自己母亲的肩头,掩面嚎啕大哭起来。
那哭声凄厉绝望,仿佛被逼到了绝路。
她泪眼婆娑地望着谢承渊,声音抖得不成样子。
“呜呜呜,承渊哥哥,既然你不想承认,那咱们就当这件事没有发生过吧,我以后不会强迫你为我负责的……”
“我,我,我是没脸再活下去了……还不如死了一了百了……呜呜呜……”
说完。
她见谢承渊那双黑眸里的讥讽越来越盛,那张俊脸上没有半分动容,一股灭顶的羞愤瞬间淹没了她!
她尖叫一声,一把推开身前的母亲,疯了似的朝着客厅那面挂着山水画的墙壁,一头撞了过去!
“柔柔!”
“女儿!”
宁昌雄和顾曼臻魂飞魄散,想也不想就扑了过去,一人一边,死死拽住了冲动的女儿。
“你们放开我!让我去死!我没脸活了!”
宁静柔拼命挣扎,状若癫狂。
顾曼臻都急哭了,向来精明睿智的她,此刻抱着女儿,脑子里一片空白,完全不知道该怎么办了。
实在是谢承渊的表现太超出她们的预料了,每一步都走在了她们的算计之外。
用最狠的方式,把她们的路堵得死死的。
眼见女儿被逼得要寻死,宁昌雄心里的火气再也压不住,轰的一声炸开了!
他没想到,谢承渊这个小辈,竟敢如此不留情面,还当着他们的面诋毁自家女儿的清白!
滔天的怒火裹胁着被当众打脸的耻辱,让他彻底失去了理智。
他猛地上前一步,那只在文件上签字画押的手,此刻青筋暴起,一把就朝着谢承渊的衣领子揪了过去,另一只手高高扬起,就要给他一巴掌解气!
然而。
他的手还没碰到谢承渊的衣角,眼前一花,对方已经鬼魅般地后撤了半步,轻而易举地避开了他这气势汹汹的一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