几天后,雅雅的寝宫内。
阳光透过纱帘,在地板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雅雅依旧保持着酣睡的姿势,银发散乱铺陈,赤裸的娇躯在薄被下勾勒出惊心动魄的曲线,呼吸平稳悠长。
而在房间的另一角,白飞正坐在电竞椅上,面前放着一台电脑。他眉头紧锁,手指在键盘上疯狂敲击,嘴里念念有词,情绪显然不太稳定。
“你吗的!二十三分了!还有人蹲我?!这游戏……”他突然暴起,双手狠狠砸在键盘上,发出“哐哐”的巨响,“我就干干干!!”
一个被砸飞的白色键帽划过一道优美的弧线,“啪”地一声,精准地落在了雅雅光洁的额头上,弹了一下,掉落在枕边。
雅雅的睫毛颤动了一下,但并未睁眼,只是有些不耐烦地翻了个身,将脸埋进枕头更深处,继续她的回笼觉。
没过多久,白飞那边又传来了新的动静。他先是死死盯着屏幕,然后猛地爆发出巨大的狂喜,整个人从地上一跃而起,手舞足蹈:
“出了!出了!哈哈哈哈!我的天!复苏呼吸机!!”他激动得满脸通红,仿佛中了头彩。
然而,这份狂喜仅仅持续了不到十秒。他的目光再次扫过屏幕某个角落,脸上的笑容瞬间凝固,随即转化为更深的绝望和愤怒。
“你吗的!你吗的!!我干!!没有保险?!为什么没有保险啊!!”他像是被抽走了所有力气,又像是被点燃的炸药桶,再次抓起键盘,狠狠地往地上猛砸,“为什么!为什么!!!”
这一次的动静实在太大,连沉睡中的雅雅也无法忽视。她猛地坐起身,薄被滑落,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肤,眼眸中带着被吵醒的浓浓不悦和一丝戾气。她看都没看,顺手抓起旁边的枕头,灌注了一丝寒气,朝着噪音的源头——白飞的方向,狠狠砸了过去!
“吵什么吵!还让不让人睡觉了!”她怒道。
枕头精准地命中白飞的后脑勺,把他砸得一个趔趄。但他并没有像往常一样跳起来反驳或者抱怨,反而像是被按下了暂停键,所有的动作和声音都戛然而止。
他保持着被砸中的姿势,呆呆地坐在那里,目光空洞地望着面前被摔得七零八落的键盘和黑屏的电脑,仿佛灵魂出窍。
雅雅发泄完怒气,揉了揉眼睛,这才注意到白飞的异常。她皱了皱眉,赤脚下床,走到他身边,用脚尖不轻不重地踢了踢他的小腿:“喂?傻了?”
白飞毫无反应,依旧眼神发直地看着地面,整个人笼罩在一股极其低落的气压中。
雅雅看他这副魂不守舍的样子,心里有些奇怪,但更多的还是被打扰清梦的不爽。见他没反应,她也懒得再问,自顾自地走到一旁,开始穿戴衣物——毕竟她身上还一丝不挂。
等她穿好衣服,梳理完毕,发现白飞还维持着那个姿势坐在那里,像尊失去了所有生气的石雕。
……
午后,涂山花园的凉亭里。
白飞独自一人坐在石凳上,依旧是一副眼神放空的模样,与周围鸟语花香的景致格格不入。
苏苏迈着小短腿跑了过来,仰着小脸,担忧地看着他:“白哥哥,你怎么了?不开心吗?”
紧接着,白月初也叼着根草杆晃悠了过来,看着白飞这副德行,啧啧称奇:“就是啊,飞哥,你这什么情况?昨天不还活蹦乱跳的吗?怎么被大老板就成这德性了?被她收拾了?”
白飞缓缓转过头,目光空洞地扫过他们,没有回答。半晌,两行清泪竟毫无征兆地顺着他苍白的脸颊滑落。他什么也没说,只是默默地又将头转了回去,望向亭外,背影萧索。
这下连白月初都愣住了,和苏苏面面相觑,不知道发生了什么。
就在这时,雅雅和容容也走了过来。雅雅看着白飞那副要死不活的样子,气就不打一处来,冷声道:“你怎么还是这个死样子?游戏打输了就成这样?能不能有点出息!”
容容的目光则在白飞和雅雅之间转了转,似乎明白了什么,她轻轻拉了拉雅雅的衣袖,示意她稍安勿躁,然后上前一步,对白飞说道:“小飞,别闹脾气了。现在,要办正事了。”
听到“正事”二字,白飞空洞的眼神终于有了一丝聚焦。他深吸了一口气,又缓缓吐出,抬手用力抹去脸上的泪痕,努力调整着自己的状态。
几秒钟后,当他再次抬起头时,虽然眉宇间还残留着一丝挥之不去的郁闷,但眼神已经恢复了平日的清明和冷静。
“好了。”他简短地说道,声音还有些沙哑,但语气已然不同。
容容见状,点了点头,然后伸手轻轻捂住了身旁苏苏的眼睛。
雅雅走到白飞面前,直接俯身,吻上了他的唇。
白飞立刻收敛心神,全力引导着雅雅渡过来的精纯妖力,同时,他集中全部精神,开始调动深埋在自己体内封印的东西——虚空之泪!
时间在寂静中缓缓流逝。雅雅的妖力如同江河汇入大海,被白飞精准地引导着,冲击、唤醒着那被层层封印保护的核心。
两三个小时后,白飞紧闭的双眼猛地睁开!一抹银色的流光在他手掌跳跃、汇聚,最终化作一颗不断流淌银色泪滴——虚空之泪,重现世间!
然而,仅仅召唤出虚空之泪,就几乎抽干了他刚刚汲取的所有妖力,甚至隐隐触动了他尚未恢复的根基。他脸色苍白,气息微乱,看向雅雅,声音带着一丝急切:“雅雅!再来点!不够!”
雅雅没有丝毫犹豫,再次上前,深深地吻住他,将自己体内浩瀚的妖力,毫无保留地灌注过去!
这一次的传输更加猛烈,持续时间也更长。当雅雅终于力竭,松开白飞时,她脚下竟是一软,险些站立不住,脸色也罕见地透出一丝虚弱。为了支撑白飞,她几乎耗尽了自身大半的妖力。
白飞感受着体内再次充盈起来的、属于雅雅的冰冷妖力,知道时机已到。他目光转向一旁懵懂的苏苏和白月初,沉声道:“过来!”
苏苏和白月初依言走到了他面前。
白飞不再迟疑,双手虚托着那颗重新变得凝实的虚空之泪,将体内所有的妖力,连同雅雅给予的力量,毫无保留地注入其中!
“嗡——!”
虚空之泪爆发出刺目欲目的银色光辉,瞬间将苏苏和白月初完全吞噬!两人连一声惊呼都未能发出,便软软地晕倒在地。
银色的光芒如同有生命的液体,迅速蔓延,将两人包裹在内,形成了一个巨大的光球,悬浮在半空之中。
白飞盘膝坐在光球前,双手维持着法印,以自身为媒介,引导着虚空之泪的力量,造出身体。
这个过程极其消耗心神与力量。白飞必须小心翼翼地平衡着虚空之泪的力量,既要唤醒红红和东方月初沉睡的灵魂与记忆,又不能伤害到作为容器的苏苏和白月初,还有重新造出他们的身体。
一天,两天,三天……
雅雅和容容一直守在外面,寸步不离。雅雅看着光球中隐约浮现的,属于红红的模糊轮廓,眼眸中充满了期待与紧张。容容则更加关注白飞的状态,她能感觉到,白飞的气息正在以惊人的速度衰弱下去。
第六天,清晨。
持续旋转了六天的银色光球,光芒开始收敛。最终,在一阵柔和却强大的能量波动中,光球如同泡沫般悄然消散。
光芒散尽,原地出现了四道身影!
其中两道,正是昏迷不醒的苏苏和白月初。
而另外两道……
一道身着红色衣裙,身姿高挑曼妙,容颜绝丽——正是涂山红红!
另一道,则是一袭道袍,面容俊朗——东方月初!
容容眼疾手快,第一时间上前,接住了软倒的苏苏。
雅雅也立刻冲上前,小心翼翼地扶住了刚刚苏醒,还有些虚弱的红红。
而白月初和东方月初……则无人理会,“噗通”两声,直接摔在了冰冷的地面上。
与此同时,耗尽了所有心力与妖力的白飞,再也支撑不住,身体一软,直接从坐着的石凳上滑落下来,单膝跪地,一只手勉强撑住地面,才没有完全倒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