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踏出光门，一阵天旋地转后，双脚落在实地上。外面天色已暗，还是那片熟悉的郊外荒山。夜风一吹，陆芍打了个哆嗦，秘境里待久了，外头的暖和天气反倒不习惯了。
叶清雪松开手，神色恢复了一贯的清冷：“先回宗复命。”
“嗯。”陆芍点头，手心还有刚才拉着的感觉，凉丝丝的。她偷偷搓了搓手指。
两人御剑而起，化作流光朝青岚宗方向飞去。一路上谁也没说话，气氛有点微妙的安静。陆芍飞在叶清雪侧后方，忍不住又瞄了她几眼。月光下，叶清雪侧脸线条清晰，鼻梁挺直，嘴唇抿着，看不出情绪。陆芍心里嘀咕：这女人真是，一会儿冷一会儿好像又没那么冷，搞不懂。
飞了约莫一个时辰，远远看见青岚宗山门轮廓。守山弟子认出是叶师叔和陆师叔，连忙打开禁制放行。
进了山门，叶清雪放缓速度：“我去丹霞殿向师尊禀报秘境之事。你先回听竹轩休息，明日我再寻你。”
“好。”陆芍应下。看着叶清雪白衣身影朝着丹霞峰方向远去，她心里莫名有点空。摇摇头，御剑飞向自己的听竹轩。
小院还是老样子，静悄悄的。陆芍开启禁制，走进静室，一屁股坐在蒲团上，长长舒了口气。总算回来了。这趟秘境之行，又是中毒又是疗伤，还得了不少好处，真是够折腾的。
她先检查了一下自身状况。修为稳稳停在筑基后期，隐隐还有精进。神识强了不少，阴瞳术运转更顺畅了。最让她惊喜的是，那七滴玄阴灵液和寒玉珠静静躺在储物袋里，散发着诱人的阴气。还有那块虚空铁，沉甸甸的，可是好东西。
“可惜了那三个弟子。”陆芍想起死在秘境里的同门，心里有点闷。修仙界就这样，机缘伴着凶险，死了也没处说理。
她取出冰玉葫芦，拔开塞子闻了闻，一股精纯阴寒的气息直冲识海，精神为之一振。“好东西啊。”她小心倒出一滴灵液在手心，乳白色，凝而不散。运转阴姹经吸收，灵液化作丝丝凉意融入经脉，滋养着之前被蚀魂毒损伤的根基，舒服得很。
“看来得找个时间闭关，把这些东西消化掉。”陆芍盘算着。修为提升是根本，有了实力才能在这吃人的地方站稳脚跟。
她又想起叶清雪。这次秘境之后，两人关系好像有点不一样了。具体哪不一样，她也说不上来。就是……接触多了，别扭少了点？特别是解毒那会儿……陆芍脸有点热，赶紧打住念头。想什么呢！都是女人！
不过叶清雪最后那句“回去一起喝茶”，到底说没说过？当时风大，她也没听清。万一真说了，是客气话还是啥意思？陆芍挠头。她当男人那会儿就没搞懂过女人心思，现在自己成了女人，更搞不懂了。
“管他呢，爱咋咋地。”陆芍决定不想了。眼下最重要的是提升实力。她感觉筑基后期瓶颈已经松动，或许可以尝试冲击一下圆满境界。
她收起葫芦，开始打坐调息，巩固秘境所得。
第二天一早，陆芍刚结束修炼，院外禁制就被触动了。是叶清雪。
打开门，叶清雪站在外面，手里拿着个玉瓶。“师尊已知晓秘境之事。这是赏赐的‘凝元丹’，对你稳固修为有益。”她将玉瓶递过来。
陆芍接过：“多谢师姐，也代我谢过墨玉师尊。”
“嗯。”叶清雪点头，却没马上走，看了看她，“你伤势如何？”
“好多了，那灵液效果不错。”陆芍晃了晃手里的冰玉葫芦。
叶清雪嘴角似乎弯了一下，很快又平复：“那就好。三日后，讲法堂有金丹长老讲解《太阴素女篇》精要，你可要去听？”
“去！”陆芍立刻点头。有长老指点，比自己瞎琢磨强多了。
“辰时，讲法堂见。”叶清雪说完，转身御剑离去。
陆芍看着她背影，心里嘀咕：这算是……约我一起听课？她甩甩头，觉得自己想多了。
接下来三天，陆芍足不出户，在听竹轩巩固修为，炼化玄阴灵液。修为稳步提升，对阴姹气的掌控也更精细了。那块虚空铁她暂时没动，炼器需要准备不少材料，得从长计议。
第三天辰时，陆芍准时来到讲法堂。里面已经坐了不少内门弟子，基本都是修炼阴寒或者水属性功法的。叶清雪坐在前排，身边留了个空位。看到陆芍进来，她微微颔首。
陆芍走过去坐下。周围弟子纷纷投来目光，有好奇，有羡慕，也有几分审视。陆芍如今在宗内也算小有名气，墨玉仙子亲传，筑基后期修为，还跟叶清雪师姐关系匪浅。
讲课的是一位姓赵的金丹长老，主修冰系功法。讲解深入浅出，对《太阴素女篇》的运功关窍、灵力化阴等难点剖析得很透彻。陆芍听得认真，时不时和叶清雪交换个眼神，微微点头。
听完课出来，已是午后。两人并肩走在山路上。
“赵长老讲得不错，对我启发很大。”陆芍说道。她感觉对功法的理解更深了一层。
“嗯。赵长老在阴寒变化一道上造诣颇深。”叶清雪表示赞同。她顿了顿，看向陆芍，“你接下来有何打算？”
“准备闭关一段时间，炼化秘境所得，争取将修为再提升一些。”陆芍实话实说。
“也好。”叶清雪点头，“若有疑难，可来雪竹小筑寻我。”
“一定。”陆芍心里微暖。这师姐虽然冷了点，但挺够意思。
回到听竹轩，陆芍开启禁制，正式闭关。她先是服下凝元丹，稳固筑基后期境界。随后，开始每日炼化一滴玄阴灵液，辅以寒玉珠修炼。精纯的阴气不断滋养着她的经脉和神魂，修为稳步向筑基圆满迈进。
期间，叶清雪来过一次，送了些滋养经脉的丹药，简单交流了几句修炼心得便离开了。平淡，却有种莫名的默契。
闭关不知岁月，当陆芍将七滴玄阴灵液全部炼化，修为彻底稳固在筑基后期巅峰，隐隐触摸到圆满门槛时，已是半年之后。
出关那天，她感觉浑身灵力充盈，神识清明，状态前所未有的好。推开静室门，阳光洒在身上，暖洋洋的。她深吸一口清新空气，望向雪竹小筑的方向。
修仙路长，有个能并肩而行的人，似乎……也不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