轰——！
墨轩站在巨石上，破剑拄地，肩膀一起一伏。他刚喘了口气，眼角就瞥见左前方的黑雾又涌上来一波。傀儡成群结队地爬出裂缝，动作僵硬但数量压得人喘不过气。
“再来！”他低吼一声，抬手甩出一道剑气，把冲在最前面的三具傀儡劈成两半。可那黑雾立刻补上，像是永远杀不完。
赵铁柱在侧翼挥旗，嗓子都喊哑了：“雷阵再起！别停！”
天雷门修士咬牙催动灵力，紫电再次落下，炸得地面焦黑。啸月谷的弓手紧跟着射出燃烧箭，火雨倾泻，暂时压住了黑雾的推进势头。
可没人笑得出来。
墨轩抹了把脸上的灰，抬头看战场。正面打得热闹，但敌人的主力始终稳稳压在前阵，后方却只留了几道模糊人影守着一座发幽光的石台。那东西像是从地底长出来的，表面刻满扭曲符文，正不断往外渗出黑气。
他眯起眼，忽然笑了。
“我当你们多厉害，原来也是靠外挂续命？”
李昊这时从右侧绕回来，身上沾着泥和血，脸色发白但眼神亮着：“怎么样？”
“咱们一直猛攻，他们也不撤。”墨轩用剑尖点了点远处的石台，“说明那玩意不能丢。可你看他们派了多少人守？仨？还是俩？这防守比我家门口的破篱笆还松。”
李昊顺着他的视线看去，眉头慢慢皱紧：“你是说……他们的力量是从那东西里来的？”
“不然呢？”墨轩咧嘴，“睡了十万年还能蹦这么高，不得充个电？现在问题来了——谁负责插电源，谁负责拔插头？”
李昊没笑，低声问：“你想动手？”
“我不动手谁动手？”墨轩拍了拍他的肩，“正面交给我这帮‘喇叭团’撑场面，你跟我带人绕后，直接拆了他们的充电桩。”
李昊点头：“行。要多少人？”
“二十个，能跑能打，不怕死的优先。”墨轩转头看向赵铁柱，“老赵！”
赵铁柱扭头：“啥事？”
“等会你带队往前压，动静越大越好。我要让对面以为我们准备总攻了。”
赵铁柱咧嘴一笑：“懂了。锣鼓喧天，鞭炮齐鸣是吧？”
“差不多。”墨轩扯下腰间酒壶扔过去，“拿去，喝一口提神。回头记得报销。”
赵铁柱接住酒壶，仰头灌了一口，辣得直跺脚：“你这酒比雷法还冲！”
“那是，祖传配方。”墨轩转身招手，“李昊，召集人手，走山脊线，贴崖壁前进。别踩碎石，别出声。”
李昊应了一声，迅速往队伍里挑人。都是些年轻弟子，脸上带着疲惫，一听要突袭，反而眼睛亮了。
“记住，”墨轩压低声音，“我们的目标不是杀人，是毁掉那个发光的破台子。看到它就砸，砸不烂就炸，炸不了就往里面倒尿——总之让它歇菜。”
有人憋不住笑，赶紧捂嘴。
“别笑太大声，”墨轩瞪眼，“笑死一个少一个名额。”
队伍迅速整备完毕。墨轩最后检查了一遍装备，确认每人身上都带了照明符和爆裂弹。他抬头看了眼天色，乌云密布，连星子都被遮住了。
“老天都在帮我们打掩护。”他轻声说。
一行人悄悄离开主战场，沿着山脊边缘潜行。脚下是陡坡，稍有不慎就会滚下去。墨轩走在最前，每一步都踩得稳。李昊紧跟其后，手心已经凝出一层血光，那是他家族血脉激活的征兆。
身后二十人屏息前行，没人说话。
主战场上，赵铁柱开始发力。
他把令旗一挥，大吼：“雷阵三重叠压！放！”
天雷门修士集体出手，三波雷光接连落下，轰得黑雾一阵翻腾。紧接着，啸月谷弓手射出特制箭矢，箭头裹着火油，在空中划出长长的火线。
白虎怒吼一声，冲进敌阵中央，故意露出破绽。几具傀儡立刻围上去，他反手一爪撕开一个，又装作踉跄后退。
“来啊！老子在这儿！”他吼得震天响。
玄武也没闲着，水幕推到前线，水流反射着雷光和火影，光影交错，搞得黑雾一时分不清虚实。
混沌兽悬浮半空，双眼幽火闪烁。他看着眼前的混乱，似乎有些迟疑。
“他们……想做什么？”他低声自语。
就在这时，一道微弱的震动从后方传来。
他猛地回头。
远处山脊上，一道身影正贴着崖壁快速移动。那人青衫飘荡，腰间玉佩轻轻晃动，在黑暗中泛着一点微光。
混沌兽瞳孔一缩。
“不好。”
他刚要动，赵铁柱那边又是一声炸雷般的吼叫：“全体听令——压上！压上！今天不灭了你们，老子改姓王八！”
雷火齐发，箭雨再落，白虎咆哮冲锋，玄武水墙推进。整个战场瞬间被光芒和轰鸣填满。
混沌兽被迫回身应对。
而就在这一刻，墨轩带着李昊等人，已经绕到了敌后。
他们趴在一块岩石后，前方五十步就是那座幽光石台。两个守卫背对着他们，手里握着黑杖，正盯着前方战局。
墨轩摸出一张符纸，递给李昊。
李昊摇头：“太远，一炸就暴露。”
“我知道。”墨轩收起符纸，从怀里掏出一个小瓶子，“试试这个。”
李昊一看，差点没吐出来：“你真带尿了？”
“胡说。”墨轩瞪他，“这是清霄宗特制腐蚀液，闻起来像而已。”
李昊无语：“那你干嘛装陶瓶还画个葫芦？”
“增加心理威慑。”墨轩一本正经，“敌人看到这瓶子，第一反应是‘这人疯了’，第二反应是‘快跑’，根本不会细看。”
李昊沉默两秒：“……你赢了。”
墨轩慢慢拧开瓶盖，递给他：“等会我吸引注意，你绕到侧面，把这玩意泼上去。记住，一定要泼在符文交汇点。”
李昊接过瓶子，手有点抖：“要是泼歪了？”
“那就只能指望我临时发挥嘴炮技能，感化他们自我了断。”
李昊深吸一口气：“……我尽量。”
墨轩站起身，活动了下手腕。他看了眼前方的守卫，又低头看了看自己脚边的一块松动石头。
他弯腰，捡起来。
然后轻轻朝左边一扔。
石头滚下山坡，发出轻微的咔嗒声。
两个守卫果然回头。
就在那一瞬，墨轩冲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