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禅的突然昏厥,瞬间在宫廷内外引起了巨大的恐慌。皇帝寝殿外,闻讯赶来的诸葛亮、陈到、张翼等人面色凝重,太医署的所有当值太医都被紧急召入殿内,灯火通明,气氛压抑得让人喘不过气。
诸葛亮强自镇定,一边指挥太医全力救治,一边严令封锁消息,对外只称陛下因连日操劳,偶感风寒,需静养数日。然而,皇帝在御书房议政时突然昏倒的消息,还是如同长了翅膀一般,在特定的小圈子里悄然传开。
椒房殿内,刚刚伤势稍愈的关银屏听闻此讯,眼前一黑,险些再次晕厥,她不顾侍女劝阻,执意要到寝殿外守候,被闻讯赶来的诸葛亮婉言劝住。“皇后娘娘,陛下乃真龙天子,自有天佑。此刻您需保重凤体,稳定后宫,绝不能让贼人察觉宫中再生变故,以免动摇人心。”诸葛亮的话语沉稳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量,关银屏含泪点头,深知此刻自己绝不能乱。
寝殿内,刘禅躺在龙榻之上,双目紧闭,脸色苍白,额头上不断渗出细密的冷汗,身体时而轻微抽搐,仿佛在与无形的敌人搏斗。太医们轮番诊脉,却个个眉头紧锁,脉象紊乱至极,时而沉伏欲绝,时而亢奋如奔马,绝非寻常病症,更似某种邪祟入体?
“丞相,”太医令战战兢兢地回禀,“陛下此症,臣等前所未见,非风非寒,非虚非实,用药恐适得其反啊!”
诸葛亮挥了挥手,示意太医们稍安勿躁。他走到榻边,仔细观察刘禅的状态,又想起之前冷宫邪阵、净海法师离奇圆寂、以及陛下手中那枚变得黯淡的辟毒珠。他心中已然明了,这绝非简单的疾病。
“陈到。”诸葛亮沉声道。
“末将在!”
“加派双倍人手,护卫寝殿,没有我的手令,任何人不得靠近!”诸葛亮目光锐利,“尤其是那些被我们监控,以及与谯周、李福有关联之人!”
“明白!”陈到领命,立刻调遣最可靠的白毦兵将寝殿围得水泄不通。
就在这时,一直沉默立于角落的吴明缓缓开口:“丞相,陛下此状,恐非药石能医。”
诸葛亮看向他:“吴先生有何高见?”
吴明走到榻前,并未诊脉,只是凝神感受了片刻刘禅周身的气息,眉头微蹙:“好精纯的怨念诅咒,虽被辟毒珠挡下了大半,但仍有残余如附骨之疽,缠绕于龙气之上。之前邪阵被破,施术者反噬身亡,其临死前的怨毒与不甘,混合那‘血亲夺运蚀心阵’的残力,循着冥冥中的联系,找到了陛下这个最终目标。此刻,陛下正以其自身意志与龙气,在与这股邪力抗衡。”
“可化解?”诸葛亮直接问出最关键的问题。
“难。”吴明摇头,“此乃心神层面的交锋,外力难以介入。除非能找到施术者残留的媒介之物,或是同样精通此道者,以更强大的力量将其引导驱散。否则,只能靠陛下自身的心志与运气。”
运气?诸葛亮的心沉了下去。他看着榻上面露痛苦之色的皇帝,想起他登基以来的种种,那股励精图治、振兴汉室的决心,心中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酸楚与愤怒。贼子欺人太甚!
“报——!”一名暗影卫校尉不顾礼仪,急匆匆闯入,在陈到耳边低语几句。陈到脸色瞬间变得极为难看,快步走到诸葛亮身边,压低声音:“丞相,刚收到密报,被软禁的谯周,其府中半个时辰前,有一名老仆偷偷出府,往冷宫方向去了!我们的人跟丢了!”
谯周的人去了冷宫?在这个节骨眼上?
诸葛亮眼中寒光一闪。果然与他们脱不了干系!这绝不仅仅是巧合!
“立刻加派高手,搜索冷宫,尤其是锦瑟轩附近!活要见人,死要见尸!”诸葛亮下令,随即又对吴明道:“吴先生,恐怕还需劳烦你……”
吴明微微一笑,似乎早已料到:“丞相放心,既然合作,自当尽力。我这就去冷宫看看,或许能找到些有趣的东西。”说罢,他身形一晃,如同鬼魅般消失在殿外夜色中。
寝殿内再次陷入沉寂,只有刘禅偶尔发出的痛苦呻吟和烛火噼啪的燃烧声。诸葛亮守在榻前,目光紧紧盯着皇帝年轻而苍白的脸,手中羽扇无意识地轻摇,心中思绪万千。陛下,您一定要撑住!这大汉江山,还需要您来执掌!
张翼在一旁,看着昏迷的皇帝和忧心忡忡的丞相,拳头紧握,沉声道:“丞相,关索将军已赴宛城,洛阳诸将中以末将尚可统兵,是否让末将先率一部兵马南下,以稳局势?”他深知江州的重要性,也明白此刻朝廷能用的将领不多。
诸葛亮缓缓摇头:“公廷之心,老夫知晓。然陛下安危未卜,洛阳乃国之根本,需有大将镇守。你与叔至需确保洛阳万无一失。援军之事,需等陛下醒转,或另有安排。”他目光深邃,望向了南方,那里不仅有江州的烽火,还有成都潜藏的巨患。
然而,就在黎明前最黑暗的时刻,一名浑身是血、盔甲残破的士兵,用尽最后力气冲到了皇宫门口,带来了一个几乎让所有人绝望的消息——江州,失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