完了……”
“全完了……”
作为材料学专家，苏晚晴比任何人都清楚这意味着什么。
老虎台，是国内目前探明的唯一一座具备工业开采价值的富矿。
它的金红石矿品位高，杂质少，是整个国家钛工业的命根子。
现在，这条命根子，断了。
李林从她手中拿过电报，目光在那几行简短的文字上划过。
“特大透水事故？”
“主矿井和备用矿井，同时？”
他的指尖在“同时”两个字上轻轻一点，
这世上没有这么巧合的事情。
这不是天灾。
是人祸。
是蓄谋已久的精准打击！
对方的反应速度，远超他的预料。
他们不仅看懂了东风导弹的技术含量，更是在第一时间就判断出，龙国下一步必然会冲击航空航天。
而航空航天，离不开钛。
这一刀，砍得又准又狠，直接砍在了714工程的大动脉上。
李林闭上眼睛，脑海中浮现出在中央会议上，那些老帅们充满期盼的眼神。
愤怒吗？
当然。
但他更清楚，愤怒是最低级的情绪。
在绝对的技术代差面前，敌人的任何阴谋诡计都应该显得可笑，而不是致命。
如果连这一关都过不去，那他脑子里的未来科技，就真的是个笑话。
“立刻帮我接通聂帅的保密专线。”
李林睁开眼，抬头对那名还处在震惊中的通讯员下令。
“现在找聂帅有什么用！”
苏晚晴终于从巨大的打击中回过神。
她冲到李林面前，
“矿都被淹了！
抽干积水，修复被破坏的岩层结构，加固巷道，重新铺设设备……没有一年半载根本不可能！
我们的卫星计划只有一年时间！
这不是变戏法，没有金红石原料，
就无法进行克劳尔法的第一步氯化反应，我们连海绵钛都造不出来！”
她的眼眶红了，
刚刚在会议室升起的万丈雄心，被这盆冰水从头到脚浇得透心凉。
李林没有解释，他拿起另一张桌上的红色电话，迅速拨号。
电话很快被接通。
“我是李林。”
他没有半句废话，直奔主题。
“聂帅，我怀疑老虎台的事故是人为破坏。这是冲着714工程来的。”
电话那头，是长久的沉默。
只有电流的嘶嘶声，加剧了房间里的压抑。
几秒后，聂帅声音传来。
“你的判断，和总参谋部的初步结论一致。”
“联合照会是摆在明面上的阳谋，老虎台的矿难，就是他们藏在背后的阴谋。”
“他们要用这种方式告诉我们，他们能决定我们能拥有什么，不能拥有什么。”
李林握着电话的手收紧。
他能想象到电话那头，那位戎马一生的老帅，此刻是何等的愤怒与无奈。
这是国运之争，不是请客吃饭。
对方已经毫不掩饰地掀了桌子。
就在这一刻，他脑海中的机械音响起。
【支线危机任务触发：被斩断的命脉！】
【任务描述：卑劣的旧世界霸主，通过精准的物理破坏，切断了你规划中最关键的原材料供给。他们以为扼住了你的咽喉，让你宏伟的星辰大海计划胎死腹中。】
【证明给他们看，在绝对的技术面前，任何封锁、任何阴谋，都只是一个可悲的笑话！】
【任务要求：在不依赖老虎台钛矿的前提下，三十天内，建立一条全新的、稳定的、产能更高的钛原料供应路线！】
【任务奖励：解锁【材料解析】模块进阶功能——【地质雷达扫描】！】
李林的眼神深处，一抹寒光闪过。
地质雷达扫描！！！
他的思维高速运转。
敌人以为龙国的钛工业完全依赖老虎台的金红石矿，这是这个时代所有地质专家和冶金专家的共识。
但他们不知道，有一种宝藏，比金红石矿的储量大上千倍，就静静地躺在西南的大山里，被当成一文不值的炼铁污染物。
这个危机，对别人来说是灭顶之灾，对他来说，却是一个千载难逢的机会！
一个将龙国钛工业直接从蹒跚学步，一步推入到世界之巅的机会！
他挂断电话，转身看向苏晚晴。
她还沉浸在巨大的绝望中，双手抱着头，似乎在强迫自己冷静下来思考任何可能的替代方案，但脸色却越来越白。
她嘴里喃喃自语，全是各种矿石的名称和化学式，但每一个都被她自己迅速否定。
“准备一下。”李林开口。
苏晚晴猛地抬头，眼中带着一丝混乱：
“有办法了？是聂帅下令，让工程兵部队不惜一切代价去抢修吗？”
“不。”
李林摇头。
“我们不去抚顺。”
他停顿了一下，说出了一个让苏晚晴完全摸不着头脑的地名。
“我们去攀钢。”
“攀钢？”
苏晚晴愣住了，她的大脑飞速运转，搜索着关于这个地方的一切信息。
然后，她脸上的希冀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更深的困惑和不解。
“为什么去攀钢？
那里的铁矿储量确实惊人，但那是炼钢的地方！
根据地质勘探报告，那里的钒钛磁铁矿成分复杂，硫磷含量高，对高炉的损害极大，根本就是劣质矿！
除了铁，什么都没有！”
在所有的官方资料里，攀钢和“钛”这个字，没有半分钱的关系。
这个时候去那里，不是浪费宝贵的时间吗？
李林看着她焦急到快要失控的样子，走到她面前。
他伸出手，轻轻按住她微微颤抖的肩膀。
“晚晴，冷静。”
他的手掌稳定而有力，让苏晚晴纷乱的心绪有了一个支点。
她抬头看着李林。
那双眼睛里没有半点慌乱，只有一种让她感到陌生的，冷酷的平静。
“你说的都对，按照现有的地质报告和冶金技术，那里就是一堆废铁。”李
“书本上的知识，有时候会骗人。但元素周期表不会。”
他松开手，走到墙边的地图前，手指重重地点在西南方向的那个小点上。
那里，叫攀枝花，一个地图上毫不起眼的地方。
“他们以为炸掉了我们唯一的金矿。”
“但他们不知道。”
“我们真正的宝藏，埋在那几十亿吨没人要的‘废铁’里。”
他转过头，看着目瞪口呆的苏晚晴，一字一句地说道。
“他们炸错了地方。”
苏晚晴的大脑一片空白，她完全无法理解李林的话。
几十亿吨的废铁？
宝藏？
这怎么可能？
然而，李林没有给她更多思考的时间。他已经再次拿起了那部红色的保密电话，动作比之前更加迅速，更加果决。
这一次，他拨下了另一个号码。
电话接通的瞬间，他沉声开口，
“给我接冶金工业部，我找吕部长。
对，我是714工程总设计师李林。”
短暂的等待后，电话那头传来一个雄浑的声音。
李林没有任何寒暄，直接下达了命令。
“吕部长，我需要你立刻以最高优先级，协调全国最顶尖的高炉专家、选矿工程师和转炉炼钢技术员，组成一个技术攻关小组。”
苏晚晴屏住了呼吸，她不明白李林要做什么。
“让他们带上所有资料，二十四小时内，全部到攀枝花钢铁基地集合。”
“我们不炼钢了。”
“我们去炼金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