澳城，一家临街茶楼的二楼包厢。
苏晚晴推开窗，南国的湿热空气扑面而来。
她的对面，父亲苏耀祖将一份文件袋推了过来，神情严肃。
“晚晴，这是我拟定的计划。
三条线，东南亚、中东和拉美，每一条线都至少有四层转手，
每一层都是在不同国家注册的公司，法人之间没有任何关联。”
苏晚晴打开文件，里面的结构图错综复杂，像一张巨大的蛛网。
苏耀祖的手指点在图上。
“这些代理商，有的是我的过命交情，有的是靠利益捆绑的合作伙伴。
他们只知道货来自一个神秘的亚洲工厂，拿钱办事，不会多问一句。”
“爸，辛苦您了。”
苏晚晴将一份新的货物清单递过去，
“这是第一批要走的货，都是我们附加值最高的民用仪表和特种合金。”
苏耀祖接过清单，只看了一眼，手指就停住了。
“东西太扎眼了。一旦在任何一个环节被查扣，顺藤摸瓜，我们全家都得完蛋。”
苏晚晴握住父亲冰凉的手。
“爸，国家等不起了，每一天都需要消耗海量的外汇。
我们必须冒这个险。而且这些都是民用规格，在法理上我们站得住脚。”
一旁的母亲苏韵满脸担忧地开口。
“晚晴，你在京城的处境还好吧？
我听说，有些人对我们家的背景，一直有看法……”
苏晚晴挤出一个笑容安慰母亲。
“妈，您别担心。
我们的计划，上面都很支持我们，暂时不会有事。”
......................
苏耀祖在境外构建的地下贸易网络，开始疯狂运转。
印着各种假洋品牌子的龙国高科技民用产品，源源不断地涌入全球市场，换回了大笔大把的美元、马克和英镑。
这些外汇通过在瑞士和列支敦士登的秘密账户几经周转，
最终变成了一批批七机部急需的稀有金属和精密设备，悄无声息地运抵京城。
七机部，地下测试基地。
巨大的轰鸣声中，一台崭新的发动机被固定在试车台上。
李林站在观察窗前，眼睛死死盯着屏幕上跳动的数字。
“推力稳定在百分之九十五！”
“叶片温度正常！”
“振动频率低于设计值！”
测试成功的欢呼声响起，李林却没有任何表情，他转身走向隔壁的加工车间。
那里，一台崭新的五轴数控机床正在对一个复杂的零件进行切削，加工精度达到了前所未有的高度。
这些，都是用苏晚晴换回来的物资和资金造出来的。
年底，国防科技工业应用公司的财务报告被送到了计委。
顾副主任看着报告上的数字，拿着茶杯的手停在了半空。
累计创造利润，两千一百万人民币。
上缴国家外汇，折合五百万美元。
他的喉结滚动了一下，脸上一阵红一阵白，最终只能把报告重重拍在桌上，一言不发。
李林和苏晚晴的成功，如同一记响亮的耳光，抽在所有质疑者的脸上。
然而，
就在七机部沉浸在胜利的喜悦中时，一份来自莫斯科克格勃亚洲情报分局的加密情报，
通过一条隐秘的渠道，被送到了京城某座不起眼的四合院里。
几个身穿中山装的中年人围坐在一张八仙桌旁，神色阴沉。
为首的男人叫王洪，是某个对七机部现有模式抱有强烈不满的部门的负责人。他将那份薄薄的情报复印件推到桌子中央。
“诸位，都看看吧。苏晚晴的父亲，那个大资本家苏耀祖，在港城做的‘好事’。”
一人拿起情报，快速浏览后发出一声冷哼。
“果然是资本家的种！打着为国创汇的旗号，背地里却把我们的制造方法和参数卖给外国人！这跟叛国有什么区别？”
另一个瘦高个男人附和道。
“那个李林也不是好东西！一个来路不明的技术员，凭什么掌控这么大的权力和资金？
我看他们就是官商勾结，沆瀣一气，想把七机部变成他们自己到公司，发国难财！”
王洪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发出沉闷的声响。
“聂振那个老家伙被他们蒙蔽了。但我们不能再坐视不理。
这种成分问题，危害比敌人还大。”
他眼中闪过一抹狠厉。
“必须立刻向中央反映！彻查七机部的所有账目，还有苏晚晴所有的海外关系！我要让他们身败名裂！”
瘦高个男人立刻响应。
“对！还要查那个李林！
一个二十出头的年轻人，哪来那么多通天彻地的本事？
说不定他们本身成分有问题！”
阴谋在昏暗的灯光下迅速成型。
............
领导办公室。
牛皮纸袋密封，标注着“绝密”字样的文件，
被秘书轻轻放在了的办公桌上。
秘书退下后，老人拆开了文件袋。
里面是一份措辞严厉、内容触目惊心的报告。
报告的标题，每一个字都如同重锤，敲击在寂静的空气中。
“关于七机部总工程师李林、国防科技工业应用总公司总经理苏晚晴，
涉嫌勾结境外资本、向敌对势力走私国家战略级制造工艺的调查报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