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不知道这萧成风和太子胆子那么大,在东宫竟敢妄议天子……
这太子还没有登上皇位呢,就敢和萧成风幻想着当上皇上之后的事情了,还泄露了出来。
孟获心里讶异,但是不敢表现出来。
天呐,吃大瓜了,家人们!!!
孟获只是说着女子能涉政的想法,以后想办法实施罢了,也正好戳一戳德阳公主的心扉。
云妍倒好,直接捅传了德阳的心扉。
真是牛啊。
“妍儿,此事也不要再向外人道,尤其是你皇祖父,可听进去了?”秦玉树看着云妍说道。
云妍乖巧的点头。
秦玉树然后看向孟获。
孟获压住自己笑容的弧度,怕装的不够像。
毕竟人家德阳公主在气头上,她笑得起劲,这也未免太不像话了。
孟获不等秦玉树说什么,马上用手指封住自己的嘴,举起右手露出四个手指头:“我发四,我说出去天打雷劈。”
秦玉树见孟获那小模样正儿八经的,到嘴边的话只能作罢。
可是不知道为什么,孟获越正经的时候,看着就越不靠谱。
这顿饭孟获是吃爽了,云妍也吃的还不错。
秦夫子不知道。
但德阳公主肯定倍难受。
孟获看德阳公主和秦夫子有话要说,便识时务的拉着云妍出去了。
秦夫子依旧如常的举止利落的吃着饭菜,虽比不上王公贵族那从小习以为常的礼仪,但是人长得好看倒也是让人觉得赏心悦目。
好看的人,有时候做什么都是对的。
德阳看了眼秦玉树:“你怎么看?”
秦玉树忽而想起今日云栖在国子监说的那句话,眼中的眸色渐深。
“公主的家事,公主应当能自己判断和定夺。”
“我如今不过只是一个在国子监教书的夫子而已。”
秦玉树说完之后继续开始吃,他记得刚刚孟获说清蒸鱼不错。
“秦玉树,你本可以不当这个夫子的。”
秦玉树刚好夹了一块鱼肉放入嘴里,口感鲜嫩顺滑,鱼香四溢,没有丝毫的腥味。
确实不错。
但是听到德阳说道这句话,放下了碗筷,看向德阳。
此刻德阳也正看着他。
“公主,往事不可追。”
德阳知晓当年之事,是太子逼迫秦玉树,只为让她腹中的孩子有个名正言顺的父亲和出身。
饶是公主未出阁私通,也要受到非议,朝堂也会弹劾于她。
更何况她是前皇后的嫡女,皇上最宠爱的公主。
外祖柳家显赫。
那么多年,确实委屈了秦玉树。
可偏生明知孩子不是他的,他也待如亲子,放弃他那光明坦荡的仕途之路,在国子监当一个没有实权的祭酒。
秦玉树,到底是为了什么?
明明心中有别人,为何要放弃那坦途来娶她?
就为了那个女人。
太子当初就是拿那个女人威胁的他,如若他不用南下治水的功绩求取德阳公主。
那么那个女人就只能死是吗?
德阳见过那个女子,那个女子长得极为出尘,极为的俊秀。
与京中的女子皆不同,那个女子有着京城女子都没有灵气。
那日,她看着那女子笑着喊他子砺哥哥。
子砺,秦玉树的字。
那时她才知道原来洁身自好温文尔雅在朝堂上可舌战群儒的秦大人,竟也会这般宠溺一个女子。
他也会轻声唤那女子的小字,阿允,阿允。
那女子,名唤阿允。
倒也是稀奇,她竟然还记得。
那时她怀着孽种,没想到天上明月也会为了人间寒梅而驻足。
更没想到没多久,这个天上明月拿着南下治水的功绩求取她。
真是笑话。
前一日的她还在灯会河畔见他与别的女子笑颜如花,后一日这秦玉树便求娶了她。
她也曾私下问过秦玉树,是否受人逼迫,她可以去求父皇。
秦玉树当时一如既往的温和的看着她,语气很是温和:“公主等着待嫁便是。”
“只不过秦某身无长物,京中的房子也租赁的,委屈公主了。”
当时的秦玉树看向她微微隆起的肚子。
“公主的孩子,便是秦某的孩子。秦某定当,视如己出。”
是的。
秦玉树一直都在履行诺言。
只不过那位笑颜如花的女子却在东宫身陨。
她那时才成亲不久,没想到太子竟敢!!!
而后秦玉树搬出了公主府,一旬回一次公主府,他们却没见过一次。
直到云妍的出生。
秦玉树回公主府的次数便多了起来,还给孩子取名为云妍,随她姓。
也是,不是他秦玉树的孩子,怎能配秦姓。
德阳垂下了眼眸,确实,往事不可追。
“驸马可还恨。”
秦玉树眼神看向别处,眼里的怅然疯了般的滋长:“公主又可还恨。”
德阳冷笑,那张脸上尽是冷漠:“本宫自然恨。”
秦玉树勾了勾唇,自嘲:“臣亦然。”
“臣去看看妍儿,公主慢用。”
秦玉树起身便打算走。
刚走出两步,后面又传来德阳的声音。
“驸马若是心系朝堂,本宫可向父皇自请和离,还会向父皇引荐。”
“驸马尚公主前,功绩斐然,入了朝堂自然会顺风顺水。”
说完这句话,德阳的泪猝不及防的从眼眶掉落,但是眼神尤其的坚定。
秦玉树的脚步停了下来,微微侧头,语气依旧温和好听,如三月阳春下的溪水,缓缓流淌。
每一滴,都能流到人的心底。
“回公主,臣觉得国子监的祭酒,甚好。”
不留情的脚步声在德阳的耳里越来越远,直至消失。
当年,真的错了吗。
德阳平静的喊了声:“清秋,拿酒来。”
不远处伺候的清秋连忙去拿公主爱喝的酒来。
清秋看着一杯又一杯将酒灌入肚中的德阳,嘴里一直说着当年错了,错了,都错了。
清秋别开眼,叹了口气。
公主已经许久没有喝酒了。
上一次还是为了孟将军……
德阳只觉得满眼的恍惚,眼中有好几个清秋,朝着清秋招了招手。
指着清秋,问:“你是谁?”
清秋:“奴婢清秋。”
德阳脑子里闪过清秋这个名字,对上清秋这张脸,原来是清秋啊:“清秋,你跟着本宫多少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