静室内的空气仿佛依旧带着能量交融后的灼热余温，以及那个失控的吻留下的、浓得化不开的暧昧。
容眠眠的呼吸尚未完全平复，唇瓣上还残留着韩司琛霸道的气息和轻微的刺痛感。她看着近在咫尺的、那双深邃眼眸里未退的暗潮，第一次没有立刻用言语反击或推开他。刚才那个吻，以及能量深处近乎赤裸的纠缠，打破了她一直试图维持的、纯粹利用与合作的界限。
韩司琛看着她微微泛红的脸颊和略显迷离的眼神，指腹依旧流连在她唇角，动作带着一种宣告主权后的、不容置疑的亲昵。“回答我。”他声音低哑，带着一丝不容退缩的逼迫。
容眠眠定了定神，眼底的迷离迅速被惯有的冷静取代，只是那冷静之下，多了几分复杂的波澜。她偏过头，避开他灼人的视线，声音带着事后的疏淡：“能量失控下的肾上腺素作祟而已，韩总不必当真。”
她试图将刚才的一切归结于生理反应，重新拉起防线。
韩司琛眸色一沉，捏住她的下巴，将她的脸转回来，迫使她与自己对视：“自欺欺人？”他凑近，鼻尖几乎碰到她的，气息交融，“你的能量回应了我，容眠眠。身体的反应，骗不了人。”
他的目光太过锐利，仿佛能穿透她所有的伪装，直抵内心那片刚刚被搅乱的区域。容眠眠心底涌起一股恼意，不只是对他，更是对那个竟然有一瞬间沉溺的自己。
她抬手，格开他捏着自己下巴的手，力道不轻。“就算不是纯粹的肾上腺素，也只是能量共鸣产生的错觉。”她站起身，整理了一下凌乱的衣领，试图找回掌控感，“我们现在有更重要的麻烦要处理。我母亲的事，沈墨琛的意图，还有我体内这随时可能爆炸的隐患。”
她将话题强行拉回正轨，姿态重新变得冷硬，仿佛刚才那个在他怀中微微颤抖、回应他亲吻的女人只是幻觉。
韩司琛看着她迅速筑起的心防，没有立刻戳破。他知道，有些东西一旦破土，就再难回到原状。他站起身，理了理微皱的衬衫，恢复了那副冷峻商界巨擘的模样，只是看向她的眼神，依旧带着洞悉一切的深邃。
“沈墨琛那边，我会处理。”他语气平淡，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你母亲的事，我会加派人手去查。至于你体内的隐患……”他目光落在她依旧有些苍白的脸上，“‘稳定装置’需要定期维护。在你完全掌控之前，我们恐怕需要……经常进行‘深度交流’。”
他将能量疏导说得暧昧不清，意图明显。
容眠眠听出他话里的潜台词，冷哼一声：“韩司琛，趁火打劫这一套，对我没用。”
“有没有用，试试才知道。”韩司琛唇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自信而强势。
* * *
容眠眠回到楼上的卧室，冲了个冷水澡，试图将静室里那股挥之不去的灼热感和韩司琛的气息一并冲走。看着镜子里颈侧新旧交叠的暧昧痕迹，以及微微红肿的唇瓣，她烦躁地闭了闭眼。
能量失控带来的脆弱，以及那个吻引发的混乱，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失控。她不喜欢这种感觉。
换上干净的衣服，她拿起手机，屏幕上有几条未读信息。除了几条工作汇报，最新的一条来自沈墨琛。
**【看来韩司琛把你看得很紧。那份‘回礼’还喜欢吗？关于林晚女士，我这里还有更有趣的东西。明晚八点，琉璃轩，不见不散。放心，这次只是……单纯的信息交换。】**
附带了一个地址定位。
沈墨琛果然不死心。他精准地抓住了她对母亲往事的好奇，再次抛出了诱饵。琉璃轩是京城有名的私人茶舍，格调高雅，隐私性极好。
去，还是不去？
韩司琛的警告言犹在耳。沈墨琛确实危险，他的目的绝不单纯。但他手中掌握的关于母亲和“涅盘”的线索，对她而言又至关重要。而且，韩司琛的掌控欲正在与日俱增，她需要保持自己的独立性和信息渠道，不能完全被他牵着鼻子走。
这是一种危险的博弈。
她沉吟片刻，指尖在屏幕上敲击回复：
**【好。】**
几乎是在她发出信息的下一秒，韩司琛的内线电话就打了过来，声音听不出情绪：“你要去见沈墨琛？”
容眠眠毫不意外他知道得如此之快，这别墅里恐怕没什么能瞒过他。她语气平静：“他手上有我母亲的信息。”
“我说过，我会查。”
“我更相信我自己拿到的一手信息。”容眠眠态度强硬，“韩司琛，我们是合作，不是隶属。我的行动，不需要事事向你报备。”
电话那头沉默了几秒，韩司琛的声音冷了下去：“容眠眠，你在玩火。”
“我一直在玩火。”容眠眠扯了扯嘴角，“不差这一次。”
她直接挂断了电话。
站在落地窗前，看着窗外渐渐沉下的夜幕，容眠眠眼神复杂。一边是强势介入、意图不明的韩司琛，一边是笑里藏刀、不断抛出诱饵的沈墨琛。而她，身处漩涡中心，体内还埋着不定时炸弹。
前路艰险，但她别无选择，只能步步为营。明晚的琉璃轩之约，注定不会平静。而她和韩司琛之间，那层因能量交融和失控的吻而变得微妙的关系，又将走向何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