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刚亮，肖景文就醒了。
昨晚翻来覆去没睡好，脑子里全是那块“老坑-08”原石，一会儿想起皮壳上的松花，一会儿又浮现异能看到的翠绿。他简单洗了把脸，连早饭都没顾上吃，抓起车钥匙就往老周的加工厂赶。
加工厂在城郊的工业园里，老远就能看到厂房顶的烟囱。肖景文把车停在门口，刚下车就听到里面传来机器的嗡鸣声——老周比他来得更早。
走进仓库，里面已经收拾得干干净净。三十公斤的原石被稳稳放在切割台上，周围围了一圈塑料布，防止碎石溅得到处都是。老周正蹲在地上，拿着记号笔在原石上画线条，手里还攥着块放大镜，时不时凑上去仔细看。
“来了？”老周抬头看到他，笑着招呼，“我刚把切割线画好，你过来看看，这么切行不行？”
肖景文走过去，蹲在老周旁边。原石上画了条细细的红线，沿着松花最密集的地方绕了一圈。“从这儿切，能最大限度保留里面的翡翠，就算有偏差，也不会伤到核心。”老周指着红线解释，“我跟厂里的师傅商量了，先用小功率的切割机，慢慢切，别太急。”
肖景文点点头：“听您的，您经验足。”
说话间，仓库门口陆续有人走进来。有加工厂的员工，也有昨晚听说消息的同行——王经理昨晚跟几个朋友提了一嘴，说肖景文买了块老坑料，今天要切，大家都想来凑个热闹，看看能不能开出水色好的翡翠。
人越聚越多，很快就围了个小圈子。有人手里拿着手机，准备随时拍照；有人凑在原石旁边，小声议论着皮壳的品相；还有人跟肖景文搭话，问他这原石花了多少钱买的。
肖景文没多说，只笑着应付：“等切出来再说，现在说这些太早。”
老周站起身，拍了拍手上的灰，对旁边的徒弟说：“把机器调慢点，先开第一刀，注意看着点，有问题马上停。”
徒弟应了声，走到切割机旁，按下开关。机器慢慢转起来，发出低沉的嗡鸣。老周戴上手套，双手扶住原石，调整好角度，慢慢把原石往切割片上送。
仓库里瞬间安静下来，所有人的目光都盯着切割台。肖景文攥紧了拳头，手心全是汗——虽然异能已经确认过里面是帝王绿，但真到切割的时候，还是忍不住紧张。万一切割过程中出点意外，比如翡翠有隐藏的裂痕，那损失就大了。
切割片碰到原石的瞬间，发出“滋啦”的声响，白色的石粉顺着切割缝往下掉。老周的动作很稳，一点点推进，眼睛紧紧盯着切割的地方，连呼吸都放轻了。
大概过了三分钟，第一刀终于切完。老周关掉机器，示意徒弟把切割下来的石片拿开。
石片刚移开，一道浓郁的绿色就从切口处冒了出来。
那绿色太亮眼了，像刚从湖里捞出来的碧玉，在仓库的灯光下泛着水润的光泽，顺着切口的纹路慢慢晕开，连石粉都带着点淡绿色。
“我的天！这是……帝王绿？”人群里有人惊呼出声，声音都在发抖。
“真的是帝王绿！你看这颜色，多正啊！”
“水头也太足了吧？看着就像能掐出水来！”
议论声一下子炸开了，有人忍不住往前凑了凑，想看得更清楚些。老周也愣了一下，随即脸上露出惊喜的笑，他拿起手电筒，对着切口照了照——光线穿透翡翠，在对面的墙上映出一片翠绿的光斑，没有一点杂色。
“好料！真是好料！”老周激动得声音都有点哑，“景文，你这次可捡着宝了！”
肖景文心里的石头终于落了地，他长长舒了口气，脸上露出笑容。刚才的紧张一扫而空，只剩下满满的兴奋——异能没骗他，这确实是顶级的帝王绿。
“接着切？”老周看向他，眼神里满是期待。
“切！”肖景文点头。
老周重新调整切割线，这次画得更细了。他跟徒弟换了个更精密的切割机，一点点把原石外层的石皮去掉。每切一刀，里面的翡翠就显露多一点，绿色也越来越浓郁。
有人忍不住拿出手机，对着切口拍照，嘴里还念叨着：“我得赶紧发个朋友圈，让大伙儿都看看，这可是难得一见的好料！”
“别光发朋友圈啊，把照片发咱们赌石的群里，让外地的朋友也开开眼！”
仓库里的气氛越来越热烈，大家都忘了时间，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切割台。随着石皮一点点被剥离，翡翠的轮廓渐渐清晰起来——不是零散的小块，而是一整块连贯的翡翠，形状虽然不算规则，但体积不小。
老周最后切了一刀，把剩下的石皮全部去掉。一块通体翠绿的翡翠赫然出现在众人面前。
那翡翠约莫有一个小点西瓜大小，颜色均匀得像染过的碧玉，没有一丝杂色；表面泛着莹润的光泽，像刚淋过雨的树叶，透着股灵气；用手摸上去，冰凉顺滑，还带着点温润的质感。
“快称称！看看有多重！”有人喊道。
老周找了个电子秤，小心翼翼地把翡翠放上去。屏幕上的数字跳了几下，最后停在“2.01kg”上。
“两公斤多一点！”老周大声报出数字，“这么大的帝王绿，还这么纯，我这辈子都没见过几次！”
人群里再次爆发出惊叹声。
“两公斤！这得值多少钱啊？”
“最少也得两个多亿吧？说不定还能更高！”
“肖老板可真是好运气，这下发大财了！”
肖景文站在旁边，看着那块翡翠，心里满是感慨。从在赌石场看到原石，到凑钱买下，再到现在切出帝王绿，这一路虽然波折，但结果总算是好的。他拿出手机，想给李雪发个消息报喜，刚点开微信，就看到有人已经把翡翠的照片发到了群里，下面已经有几十条回复，全是惊叹和羡慕的话。
老周小心翼翼地把翡翠放进提前准备好的绒布盒子里，盖好盖子，递给肖景文：“收好了，这可是宝贝，别弄丢了。”
肖景文接过盒子，入手沉甸甸的。他打开盖子看了一眼，翠绿的翡翠在灯光下泛着光，心里踏实得很。
就在这时，仓库门口传来一阵脚步声，一个穿着西装的男人快步走进来，手里拿着手机，激动地说：“肖老板，您可太厉害了！我刚在群里看到照片，这帝王绿太绝了！我马上给我老板打电话，他肯定想过来看看！”
肖景文笑着点点头，心里清楚——这块帝王绿的消息，很快就要传遍整个赌石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