死寂。
如同瘟疫般蔓延的死寂。
在场的每一个人，无论是高高在上的正道修士，还是地上看热闹不嫌事大的玩家，都像是被施了定身咒，僵在原地。
空气中，还残留着萧凡那一声撕心裂肺的惨叫，以及储物戒指爆开后，各种天材地宝散落时发出的叮当脆响。
那本封面画着一个妖娆女修，书名叫《霸道剑仙爱上我》的话本，此刻正脸朝上，孤零零地躺在地上，仿佛在无声地嘲笑着它的前主人。
而那副画着秦梦瑶出浴的画卷，则被一阵风吹起，悠悠地飘荡，在空中缓缓展开，将那活色生香的画面，清晰地呈现在了每一个人的眼前。
画中仙子，云鬓微湿，玉体横陈，眼角眉梢带着一丝慵懒的媚意，与此刻站在莲台之上，清冷圣洁的秦梦瑶本人，形成了无比荒诞而又刺激的对比。
“噗——”
又一名万剑阁的长老，道心不稳，一口老血喷了出来。
他们万剑阁千年一遇的剑道奇才，未来的掌门人，正道年轻一代的楷模，竟然……竟然有这种龌龊的癖好？
完了。
全完了。
万剑阁的脸，今天算是丢到姥姥家了。
而慈航静斋的弟子们，则是个个面色涨红，又羞又怒。她们看向萧凡的眼神，充满了鄙夷和厌恶，再看向自家仙子，则充满了心疼。
秦梦瑶的脸色，已经不能用苍白来形容了。
她感觉自己仿佛被剥光了衣服，扔在闹市中，任人围观。萧凡的暗中窥伺，她并非全无察觉，只是碍于同道情面，不便点破。可她万万没想到，事情会以这种最不堪，最羞辱的方式，被公之于众。
她的身体，在微微颤抖。
不是因为愤怒，而是因为恐惧。
一种发自灵魂深处的，对眼前这个男人的恐惧。
吴良的话，像是一把烧红的烙铁，深深地烙印在她的脑海里。
“九阴绝脉……”
“活不过二十五岁……”
“我，能治好你。”
这个魔头，他不仅知道自己最大的秘密，还轻描淡写地，给了她一个无法拒绝的诱惑。
她看到吴良转身离去的背影，那份从容与淡定，仿佛刚才那场足以颠覆整个修仙界正道格局的闹剧，对他而言，不过是一场无聊的消遣。
他甚至没有再看自己一眼。
就好像，自己这颗被整个修仙界追捧的明珠，在他眼里，与路边的石子，并无不同。
这种被彻底无视的落差感，比任何羞辱，都更让她心慌。
“梦瑶仙子，你……你没事吧？”一名慈航静斋的弟子，小心翼翼地扶住了她。
秦梦瑶没有回答。
她的目光，穿过混乱的人群，死死地盯着那个即将消失在山道尽头的背影。
理智告诉她，应该立刻离开这个是非之地，返回宗门，将此地发生的一切，禀告师尊，然后联合整个正道的力量，与这个魔头不死不休。
可是……
她感受着体内那股蠢蠢欲动的阴寒之气，感受着生命力正在一点一滴流逝的冰冷绝望。
不死不休？
她拿什么去斗？
她连自己的命运，都无法掌握。
那个男人，是她唯一的希望。
是毒药，也是唯一的解药。
“站住！”
一声清喝，打破了秦梦瑶内心的挣扎。
她抬起头，看到一名万剑阁的长老，面色铁青地拦住了吴良的去路。
“魔头！你毁我万剑阁声誉，辱我少阁主，今日，老夫就算拼了这条性命，也要与你同归于尽！”那长老须发皆张，状若疯狂，显然是已经被逼到了绝路。
吴良停下脚步，侧过头，用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他。
“哦？你想怎么个同归于尽法？”
“老夫与你……自爆金丹！”
长老怒吼着，体内的金丹开始疯狂运转，一股毁灭性的气息，瞬间笼罩了全场。
“卧槽！快跑！这老头要玩炸弹了！”
“金丹自爆啊！这威力，堪比核弹了吧？”
“前排出售瓜子花生，近距离观看Npc自爆！”
玩家们非但没跑，反而更兴奋了，一个个伸长了脖子，唯恐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正道联盟的修士们，则是吓得魂飞魄散，纷纷驾驭着法宝，拼命向后退去。
“不要！”秦梦瑶失声惊呼。
她不是在担心那个长老，而是在担心，那个长老如果真的自爆了，她的“解药”，也就没了。
然而，吴良的脸上，依旧是那副懒洋洋的表情。
他甚至连手指都懒得动一下，只是淡淡地吐出了两个字。
“跪下。”
一股无形的，无法抗拒的意志，瞬间降临。
那名万剑阁的长老，脸上的表情，从疯狂，到错愕，再到惊恐。
他感觉自己的身体，已经完全不受控制。
那股原本用来引爆金丹的庞大力量，像是被一只无形的大手，瞬间捏碎，然后强行压回了丹田。
他的双腿，一软。
“扑通！”
在数万人的注视下，这位德高望重的万剑阁长老，就这么直挺挺地，对着吴良，跪了下去。
全场，再次陷入死寂。
如果说，之前莉莉丝的手段，是诡异，是阴毒，是精神层面的打击。
那么此刻，吴良所展现出来的，就是纯粹的，不讲任何道理的，绝对的，碾压！
言出法随！
这是神的领域！
“你……”那长老跪在地上，浑身颤抖，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吴良没有再理他，目光，重新落在了秦梦瑶的身上。
“时间，不多了。”
他的声音不大，但却像一柄重锤，狠狠地砸在了秦梦瑶的心上。
秦梦瑶的娇躯，猛地一颤。
她看着那个跪在地上，已经彻底崩溃的万剑阁长老。
看着那个躺在地上，已经社会性死亡的萧凡。
再看看周围那些噤若寒蝉，连大气都不敢喘的正道同门。
所谓的正道联盟，在那个男人面前，就是一个笑话。
尊严？荣耀？
在绝对的力量和永生的诱惑面前，又算得了什么？
她缓缓闭上了眼睛，两行清泪，从眼角滑落。
当她再次睁开眼时，那双美丽的眼眸中，所有的挣扎与犹豫，都已消失不见。
取而代de，是一种破釜沉舟的决绝。
在所有人惊骇的目光中。
这位被誉为“青莲仙子”，代表着正道圣洁与慈悲的女子，缓缓收起了脚下的白莲法宝。
她赤着一双雪白的玉足，一步一步，走下了高台。
她穿过那些目瞪口呆的同门，穿过那些兴奋得嗷嗷直叫的玩家。
最终，走到了吴良的面前。
然后，在整个修仙界的注视下。
她整理了一下自己的罗裙，缓缓地，双膝跪地。
“我，秦梦瑶，愿……献上我的一切。”
她的声音，带着一丝颤抖，但却无比清晰。
“只求主人，赐我……新生。”
这一跪，跪碎了正道联盟最后的尊严。
这一跪，也宣告了一位仙子的坠落，和一位新女仆的诞生。
吴良笑了。
他伸出手，轻轻抬起了秦梦瑶那张梨花带雨，却又美得惊心动魄的脸。
“很好。”
“从今天起，你就是我的……私人医生了。”
“负责调理我的身体，以及……我所有女仆的身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