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深了。
雨后的东海市，街道上湿漉漉的，霓虹灯的光照在积水上晃得人眼花。
路边停着一辆黑色轿车。
叶凌霄坐在后座，车窗开着一条缝，他手里夹着根烟，但没抽只是看着烟头。
烟快烧完了。
废了叶飞之后他没回吴家，也没去苏清雅的公司。
他让吴振找了辆车，就在城里瞎转。
他在等一个结果。
突然，叶凌霄眼神一凝。
他感觉到有人在窥探自己！
这感觉很微弱，隔着几十公里，但目标很明确——他在城中村的出租屋。
有人闯进了他的地盘。
“停车。”他声音很冷。
司机一脚刹车踩死。
叶凌霄掐灭烟头，下车就混进了人流。
他没有直接去城中村。
叶凌霄反侦察能力极强，先进商场再上公交，又换地铁，绕了好大一个圈子，确定没人跟踪，才从另一条路摸到了城中村的巷口。
巷子里比外面更黑，一股下水道的臭味和油烟味混在一起很难闻。
叶凌霄停在暗处，锐利的目光扫过周围。
不对劲。
太安静了。
楼下那只懒猫不见了，平时在巷口打牌的老头们也都没影。
他住的三楼，窗户倒是关着，跟走的时候一样。
他没走正门，绕到楼后。
这里的墙上都是青苔和空调外机。
叶凌霄抬头看了眼三楼的阳台，脚在墙上一点，身体就蹿了上去。
他踩着二楼的防盗窗和三楼的空调外机，几下就无声无息地翻上了自家阳台。
阳台门锁着。
叶凌霄盯着锁芯，上面有一道极细的划痕，是工具留下的。
他伸出两指捏住锁舌，内力一震。
“咔哒”一声，锁芯里的零件直接被震碎了。
门开了。
他心想，来的人是高手，不是一般的贼。
屋里有股陌生的味道，阴冷、腐朽。
叶凌霄眼神瞬间冷了下来。
他走进屋子，快速扫了一圈。
表面上看，一切都和他离开时一样。
桌上的水杯里还有半杯水，是他早上倒的。
但他走到床边，立刻发现了问题。
被子叠得很好，但被角的一个褶皱，不是他的习惯。
他的视线下移，落在枕头边。
那里有一点极难察觉的金色粉末。
叶凌霄没碰，只是俯身闻了闻。
他立刻分辨出其中的成分：阴煞气，血腥味，还有一种霸道贪婪的气息。
他脸色一沉。
这不是普通的追踪粉。
这是“血咒引”！
用施术者的精血和怨魂炼制，只要沾上一点，不管你跑到哪，对方都能找到你。
而且这玩意儿还会不断侵蚀你的气血，让你越来越虚弱。
好歹毒的手段！
幽冥殿！
叶凌霄的脑子里立刻跳出这三个字。
他想起来了，五年前在海外战场，他就剿灭过一个给军阀卖命的杀手组织，行事风格和这如出一辙。
当时只知道那是幽冥殿的外围势力。
没想到，他们竟然找上门了。
为了叶飞？还是叶家？
他走到桌边，拿起早上倒了半杯水的水杯。
杯口，同样有那种金色粉末。
对方很小心，在他最可能碰的两个地方都下了套。
只要他回来喝口水或者上床睡觉，就中招了。
叶凌霄冷笑一声。
想算计我？
他拿出一方手帕，小心地把床单和杯口的金色粉末都收集起来。
然后，他从窗台快死的吊兰上揪下一片干叶子，碾碎成末撒在刚才的位置，伪装成灰尘。
做完这一切，他又检查了一遍，抹去了自己所有的痕迹。
他要让对方以为，陷阱还在他这个猎物还没回来。
叶凌霄最后看了一眼这间出租屋，眼神里没有半点留恋。
他转身回到阳台，像来时一样悄无声息地跳了下去，很快就消失在黑暗的巷子里。
风吹过，巷子恢复了死寂。
但现在谁是猎人，谁是猎物，已经不好说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