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安的指尖在终端设备上快速得打着字，不止一看就知道这少校平时一定没有少写报告，毕竟少校那码字的速度都已经快出残影了。
虽然他本人平时没什么表情的在脸上，但现在倒比平时多了几分活气。
陆哲就翘着腿坐在对面，看着他把自己那套“掀桌子”的提议逐条敲成报告，末了还在最后加了行“建议优先处理，避免机密进一步泄露”的批注，才抬手发送。
“叮！”
终端发出一声轻响，提示消息已加密送达。黎安放下终端，身体往后靠在椅背上，这才正眼看向陆哲：
“上报了。现在就是等待军方高层那边的审批下来，流程没什么问题，我用了一些“特殊关系”，不出意外的话，五天内一定可以审批下来。”
“Σ(?д?|||)??我去！没想到您还有这关系啊！”陆哲调侃一声，一只胳膊压在桌子上撑着身子，另一只手的手指在桌面上漫无目的地划着圈“我的领导啊！倒是小看你了！”
“听你这语气，不知道的还以为军方是我家开的呢！”黎安淡淡瞥他一眼，话锋却忽然转了，
“说实话我知道很多贪图【黑渊白花】力量的人，但像你这样把想要【黑渊白花】的心思明目张胆的写在脸上，你还是第一个，所以你应该不只是为了平衡你那天火的反噬吧？！”
黎安少校的话问很得突然，让陆哲划拉桌子的动作都顿了顿，抬眼时脸上那点漫不经心淡了些，多了几分认真：
“嗨呀，您这话说的倒是没错。平衡“天火”那只是其中一茬。说实话，单论平衡天火的话，【黑渊白花】只能放在第二梯队作为一个下位替代，至于首选当然属性克制最好了。”
陆哲摊开右手，掌心泛起一点黑白交织的微光：“打从我在观星塔了解到军方掌握的神之键的权能和我的第二异能这么匹配时我就已经开始我的攀登之路了。
陆哲收回手笑了笑：“再说了，我一个军方内部人员，联合外人抢自家东西这不纯cs吗？我陆哲要拿，就正大光明的拿，只要我一直往上爬【黑渊白花】迟早到我手上。”
黎安静静听着，没说话，指尖却在桌沿轻轻敲了两下——这是他少有的显露出情绪的小动作。
过了会儿，黎安才开口：“你倒想得明白。不过我得提醒你一句，你要是打北境龙公爵家那柄冰系神之键的主意，趁早歇了这心思。”
陆哲挑眉：“哦？！您还真是了解我啊！”
“你的下位替代就已经是神之键了，那上位替代又跟神之键沾边又和你属性相克的，整个帝国就那一个。”
黎安语气没什么起伏，却把其中的门道掰得清楚，“北境龙公爵家族经营那片冻土几百年，那柄‘冰魄之键’是他们的根——跟家族血脉绑死的，外人连见一面都难，更别说抢了。”
黎安顿了顿，又补了句：“那神之键早有适格者了，是龙公爵家的嫡长子，年纪比你大不了几岁，实力已经摸到曜日境高阶。
你就算真闯到北境去，也未必能讨到好。更别说，北境跟帝都向来互相制衡、互相帮助，你要是动了真动了他们的东西，怕是神之键都还没捂热乎呢，就先被两边的人联手切成臊子了，军方也保不住你。”
陆哲听完，满不在乎地摆摆手：“嗨，我就是那么一想。有‘黑渊白花’等着我，谁还去凑北境那摊子浑水？”
陆哲说得轻松，黎安却忽然从抽屉里拿出一份电子文件，推到他面前：“正好，有个消息要告诉你。”
陆哲探头一看，文件标题上“神之键适格者申请”几个字格外扎眼。
他愣了愣，抬眼看向黎安：“长官，你这是……”
“我已经把你的申请递上去了，”黎安靠回椅背，目光落在陆哲脸上，难得带了点不易察觉的松动，
“你现在是熔炉境中期，三异能觉醒，苍穹杯夺冠，又解决过不少麻烦而且每次都冲在前面，虽然有时候做事过激——但功大于过，有资格进‘钥匙计划’的候选名单了。”
陆哲拿起那份文件，指尖碰到屏幕时，连他自己都没察觉到指尖激动的有些发紧。
陆哲翻了两页，看到里面列着自己的战绩和异能评估，最后一行是黎安的推荐意见：“潜力卓绝，心性可控，建议列为优先候选。”
“哎呀——我的长官，您可真是我的亲长官啊？”陆哲抬起头，脸上的笑意是藏不住的，眼神中好似有小星星不灵不灵的在闪
“这么帮我，就不怕我拿到‘黑渊白花’后，反过来给你惹更大的麻烦？”
黎安看着他，嘴角极快地勾了一下，快得让人以为是错觉：
“你要是真有那本事，也算是军方没看错人。不过能不能拿到，最终还是看你自己——‘钥匙计划’的考核，比你想象的要难。”
陆哲把文件推回去，身子往椅背上一靠，双手枕在脑后：“难怕什么？我陆哲这辈子，就没怕过难的事。”
办公室里静了会儿，窗外的阳光斜斜照进来，落在两人之间的桌子上。
忽然，陆哲像是想起什么，又坐直了：“对了，那‘灰塔’的事要是批下来了，你可得第一个叫我——我得拿他们脑袋，庆祝我进‘钥匙计划’！”
黎安没答，只是拿起终端，又开始处理别的文件，却在陆哲起身要走时，淡淡补了句：“放心，等审批下来，我会通知你的。”
陆哲脚步顿了顿，回头冲他咧嘴一笑，带着星瞳转身出了办公室。
门关上的瞬间，黎安才停下手里的动作，目光落在窗外——在这里，星辉城的轮廓始终在阳光下展开，而藏在这座城市阴影里的暗流，怎么截也截不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