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过也罢了，咱们的因果早就连在一起了，多与你们说一些倒也没什么……”
“唉……好纠结啊，好不容易从漩涡里脱离出来了，结果又身不由己的跳进去了……”
陈怀生脸上满是疑问，说实话，从刚才开始他就没听懂太白金星在说些什么。
“因果……为什么不能沾上我们的因果？我们到底有什么特别的？”
这个理由还不足以让他们信服，问题的重心突然就偏移到了陈怀生和陈范星为什么一直被“软禁”在那个早就化成灰烬的道场，为什么师父一直不让他们与外界接触，为什么自己对这个世界的认知一直是懵逼的状态……
这些种种问题，好像在今天就能得到答案，看来太白金星知道的不比白叔少。
陈怀生和陈范星一肚子问号都快从嗓子眼冒出来了，关于这个世界，关于师父，关于自己二人的身份……
陈怀生刚张开嘴，准备来个灵魂三连问，太白金星却像是看穿了他的心思，抬手打断了他。
“等等。”
太白金星指了指窗外桃林的方向，脸上带着一种“先干活后结账”的微笑。
“你们大老远跑来，不就是为了解决那‘瘴’吗？先把正事办了。作为交换，办完之后，你们想问什么，我知道的，都可以告诉你们。”
陈怀生到嘴边的话被堵了回去，憋得差点内伤，只能和师妹交换了一个无奈的白眼。
神仙也搞这套，活儿没干完别想打听消息。
“行，师叔您说了算。”
陈怀生把“师叔”两个字咬得有点重，带着点微妙的讽刺。
人在屋檐下，不得不低头，忍了。
太白金星假装没听出弦外之音，起身带着两人下楼，再次踏入那片桃林。
远看桃林郁郁葱葱，硕果累累，但一走近，就能发现异常。
那些桃子大多皱巴巴、蔫头耷脑，像是被抽干了水分和活力，桃树的叶子也缺乏光泽，整片林子透着一股病恹恹的气息。
“它们都被瘴吸了生命力。”
太白金星随口说道。
越往深处走，空气中那股熟悉的带着陈腐感气息越浓，同时夹杂进来的，还有一种像是无数指甲刮擦玻璃、又混合着野兽垂死呜咽的嘶吼声，听得人头皮发麻。
“就在前面了。”
太白金星带着两人，走到一片看似与其他地方无异的桃树前，双手结了个复杂的手印，向前一推。
空气中仿佛泛起一阵水波般的涟漪，一道无形的屏障打开了。一股更浓郁、更令人作呕的污秽气息扑面而来。
几人踏进封印区域。
奇怪的是，他们一进去，那难听刺耳的嘶吼声戛然而止，取而代之的，是封印中心那一大团不断翻滚、扭曲的暗紫色雾气。
那就是“瘴”。
它突然开始剧烈地挣扎、冲撞着无形的封印壁垒，那架势，不像是因为有人闯入而愤怒，反倒像是……遇到了什么极端恐怖的东西，想要拼命逃离。
太白金星眼神微动，不着痕迹地瞥了陈怀生和陈范星一眼。
他之前来加固封印时，这“瘴”虽然也反抗，但绝没有像现在这样恐惧到近乎癫狂。问题肯定出在他们两个身上。
瘴的本体显露出来，确实长得很令人生理不适。
它没有固定形态，像是一团活着的、充满恶意的粘稠烟雾，表面不时浮现出扭曲痛苦的人脸或兽首轮廓，散发出绝望、怨恨的气息。
陈范星吓了一跳，下意识地抓紧了陈怀生的胳膊，躲到他身后，只探出半个脑袋偷看。
太白金星摊摊手，做了个“我也没办法”的表情，眼神明确传达。
“是你们要见的，现在它怕你们，你们看着办吧。反正我是没辙了，只能困住。”
陈怀生看着那团不断变幻的恶心东西，也是头皮发麻。
他打架在行，但这种超乎常理的还是头一回见。
他尝试着从地上捡起一块土疙瘩，运足力气，猛地砸了过去！
“咻——砰！”
土块以远超音速的速度撕裂空气，精准地命中瘴的核心，直接炸开一团黑气，让瘴的体积都暂时缩小了一圈。
“有效果！”陈怀生一喜。
但下一秒，被打散的黑气迅速回流，那瘴不仅瞬间恢复原状，散发出的污秽气息似乎还比刚才更浓郁了一丝丝，挣扎得也更猛烈了。
太白金星在一旁慢悠悠地开口，打破了陈怀生的幻想。
“没用的，物理攻击对它效果甚微，反而可能被它吸收部分能量……就连我所能做的极限，就是布下这个封印，不让它跑出去祸害我的桃子。”
陈怀生又试了几次，用石头、用树枝，甚至找了根粗点的桃木棍抡过去，结果都一样，徒劳无功。
他有点泄气地看向太白金星。
“太白星君，您老人家见多识广，就没点别的法子？比如什么净化咒语、圣水之类的？”
太白金星无奈摇头。
“试过了，这瘴抗性很强，一般手段效果不大。”
他其实心里门儿清，这瘴正常来说是无法根除的，但他乐得看看这俩师侄还有什么隐藏本事。
就在两个大男人对着一团烂泥似的瘴气束手无策时，一直躲在后面的陈范星，却微微蹙着眉，盯着那团瘴，小声地、不太确定地开口：
“师兄……师叔……我……我好像……感觉有点奇怪。”
两人同时看向她。
陈范星指了指那团瘴，声音更小了：“它……它好像特别怕我，而且，我脑子里……好像有个声音……或者说本能？在告诉我……能……能解决它？”
陈怀生和太白金星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里看到了惊讶和怀疑。
陈范星有几斤几两他们太清楚了，肉身弱不说，真气也被封了，平时起个床都费劲，她能解决这连神仙都头疼的“瘴”？
但眼下也没别的办法，死马当活马医吧。
“你确定？这玩意儿可邪门得很！”陈怀生不放心地叮嘱。
“千万小心，感觉不对立刻后退！”太白金星也提醒道，同时暗中捏了个法诀，准备随时出手救援。
在两人紧张的目光注视下，陈范星深吸一口气，鼓足了巨大的勇气，从陈怀生身后慢慢走了出来，小心翼翼地向那团瘴靠近。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