玄玑一行人撤离霜寂之原核心的过程,远比潜入时顺利。永寂之主法身被毁,残魂遁逃(后被凌绝峰绞杀),核心阵眼破碎,外围的邪教徒与魔物失去了统一指挥与能量源泉,在联盟大军的清剿下已然溃不成军。
当“破魔尖刀”小队带着一身伤痕与疲惫,以及成功摧毁魔源核心的辉煌战绩返回雪狼城时,迎接他们的是山呼海啸般的欢呼与崇敬的目光。
此战,联盟虽亦有损伤,但终究是取得了决定性的胜利!肆虐北域已久的邪魔之患,其源头已被拔除,残余势力不过是疥癣之疾,肃清只是时间问题。
玄玑之名,连同他那支传奇的小队,彻底响彻北域,并随着各方势力的回归,迅速传遍整个修真界。元婴后期修为,却能在炼虚魔主威压下存活,更关键性地定位并协助摧毁核心阵眼,其智其勇,其肩负的星钥传承,都让他成为了年轻一代中最耀眼的新星。
然而,面对如潮的赞誉,玄玑却异常平静。
雪狼城的庆功宴他没有参加,而是选择在道宗驻地静室中闭关疗伤,同时消化此战的收获与疑问。
与化神、乃至炼虚层次敌人的周旋,让他对力量的运用、对局势的判断有了更深的理解。双婴之力在生死压力下愈发凝练,那初步成型的阴阳循环也更加稳固。更重要的是,他亲身感受到了境界鸿沟的可怕,以及智谋与特殊能力在跨境界战斗中的关键作用。
但他心中最大的疑团,依旧是那祭坛深处出现的“寂灭源痕”。那究竟是什么?为何连玄坚师叔祖都如此忌惮,只能隔绝而无法摧毁?
辞别北域风雪,玄玑(蓝桥易)乘坐宗门的云舟,安然返回了阔别已久的道宗山门。
云舟穿过护山大阵,那熟悉的、蕴含着无尽道韵的群山云海映入眼帘时,玄玑心中竟生出一种游子归家般的宁静与安然。外界的喧嚣、赞誉、乃至北域血战的肃杀,在此刻都仿佛被这仙家气象洗涤、沉淀。
数日后,伤势基本痊愈,玄玑奉命前往太虚殿,面见宗主清虚真人。
殿内,清虚真人依旧是一派冲和气象,仿佛外界的喧嚣与大战的波澜都与他无关。
“弟子玄玑,拜见宗主!”
“起来吧,此行辛苦了。” 清虚真人微微颔首,目光温和地落在玄玑身上,“你做得很好,远超宗门预期。北域之局能如此快平定,你当居首功。”
“弟子不敢当,此乃宗门运筹与诸位同道合力之功。” 玄玑恭敬回道。
清虚真人笑了笑,不再纠结于此,转而问道:“你心中可是有诸多疑问?关于那最后的灰色波纹?”
玄玑精神一振:“正是!宗主,那究竟是何物?其气息……远超永寂之主,仿佛……是寂灭本身。”
清虚真人神色略显凝重,缓缓道:“你所感不错。那并非生灵,亦非法宝,而是‘寂灭大道’在此界留下的一缕道痕印记,可称之为‘源痕’。”
“源痕?” 玄玑还是第一次听到这个称谓。
“天地万物,有生便有灭。寂灭,亦是构成宇宙的基本法则之一。五大生命禁区,从某种意义上说,皆是寂灭大道在此界显现较为集中的区域。那永寂之主,不过是窃取了霜寂之原部分寂灭权柄的‘窃火者’罢了。你等摧毁其法身核心,触及了那片区域寂灭之力的深层结构,故而引动了那缕沉寂的源痕。”
清虚真人顿了顿,语气更加深沉:“这源痕的出现,并非偶然。它意味着,此界五大禁区的平衡,正在变得愈发脆弱。永寂之主并非孤例,其他禁区背后的存在,恐怕也在蠢蠢欲动。此次北域之战,或许……只是更大风暴来临前的一次预演。”
玄玑心中凛然,联想到归墟深处的幽冥骨龙皇,以及其他三大禁区……若它们同时异动,此界将面临何等灾难?
“这便是……上界推演中的‘天地大劫’前兆吗?” 他忍不住问道。
清虚真人看了他一眼,既未承认也未否认,只是道:“劫数运转,玄奥难测。但未雨绸缪,总归不错。道宗存在的意义,便是于此。而你,玄玑,作为星钥执掌者,作为宗门倾力培养的‘种子’,你的路还很长,肩上的责任也会越来越重。”
他话锋一转:“经此一役,你修为已至元婴后期巅峰,距离化神仅一步之遥。但化神之境,关乎神魂蜕变与法则初悟,非单纯积累法力可达。你且回宗门静修一段时日,沉淀此番所得。听雨崖……或许能给你一些不一样的启示。”
听雨崖?师尊李丹青?
玄玑若有所思。的确,自从北域之事起,他已许久未曾聆听师尊教诲。回想起来,师尊那看似平凡的举动中,似乎总蕴含着难以言喻的深意。
“弟子遵命。”
“去吧。北域后续事宜,自有宗门与其他道友处理。记住,力量源于心,而非仅源于气。你的道,在你脚下,亦在你心中。”
清虚真人挥了挥手,闭上双目,不再多言。
玄玑躬身退出太虚殿,望着道宗熟悉的云海山峦,心中已然有了决断。
是时候,回“家”看看了。也是时候,去真正理解一下,师尊那“扫地”之中,究竟藏着怎样的“道”。
这个宗门,没拜错!——他不仅拜入了一个强大的宗门,更踏上了一条守护此界、探寻大道的漫漫征程。
(第二百九十章 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