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法则为刃，秩序枷锁（五）
伤势尽复，神力愈显精纯，王梓墨的状态甚至比闯关前更胜一筹。他踏入第五关的区域，眼前的景象再次变幻。
没有炽热的熔岩，没有肃杀的演武场，取而代之的是一片虚无。上下四方皆是无尽的黑暗，唯有远方有点点星辰般的微光闪烁，但那些“星辰”散发出的，并非生命与希望，而是冰冷、绝对、不容置疑的——法则波动。
王梓墨悬浮在这片法则虚空之中，感到自身与天地间的联系变得极其微弱，仿佛被孤立、被排斥。浩然正气在此地运转滞涩，连九秘的感应都模糊了几分。
“法则之关？”他心中明悟。这一关考验的，并非纯粹的力量或技巧，而是对天地法则的理解与对抗能力。
忽然，虚空中那些“法则星辰”光芒大盛，一道道无形的锁链凭空出现，由纯粹的秩序法则凝聚而成，闪烁着冰冷的金属光泽，朝着王梓墨缠绕而来！这些锁链并非实体，却比神铁更坚韧，蕴含着禁锢、束缚、分解的法则真意。
王梓墨试图以行字秘躲闪，却发现周遭空间仿佛凝固，移动变得异常艰难。乾坤正气步也难以借到外界正气，步履维艰。
“嗤！”一条法则锁链触及他的护体神光，浩然正气竟如同遇到克星般，迅速消融瓦解！锁链直逼其肉身，一股要将它彻底禁锢、分解成最基础粒子的恐怖意志降临。
“不好！”王梓墨心头警兆狂鸣。他猛催斗字秘，演化攻伐圣力，一拳轰向锁链。
“铛！”
拳锋与法则锁链碰撞，发出洪钟大吕般的巨响，法则涟漪荡漾开来。王梓墨只觉拳头剧痛，臂骨欲裂，那锁链却只是微微一顿，继续缠绕而来。纯粹的物理攻击和能量攻击，对这等法则显化的效果极其有限。
“法则……需以法则对抗！”危急关头，王梓墨福至心灵。他想到了在荒古时代，观摩狠人大帝逆天成帝时感受到的那种打破万道、唯我独尊的无敌意志，也想到了无始大帝那种镇压一切、梳理乾坤的无上道则。
他虽远未达到那等境界，但此刻，他摒弃了所有花哨的技巧，将心神沉入体内那枚得自青铜巨棺的“道之果碎片”。这碎片虽残缺，却蕴含着最本源的大道痕迹。
他以自身化龙秘境的修为为引，以浩然正气为基，催动道之果碎片，模拟出一种堂皇正大、涤荡万邪的“正道法则”！
“嗡！”
一股并不磅礴，却带着某种至高意味的法则波动自他体内扩散开来，与缠绕而来的秩序锁链狠狠碰撞！
没有惊天动地的爆炸，只有无声的湮灭与对抗。王梓墨模拟出的“正道法则”在品质上似乎更胜一筹，但量太少，如同烛火之于皓月。那些秩序锁链不断崩碎，又不断再生，步步紧逼。
王梓墨嘴角溢血，神识剧烈消耗，催动道之果碎片对他负担极大。但他咬牙坚持，在对抗中，他仿佛看到了这片星域昔日的一角真相：
冰冷的星空中，一道道如同眼前这般、却宏大亿万倍的秩序神链，自宇宙深处蔓延而来，无情地扫过一片片生命星域。星辰黯淡，生命凋零，文明之火被强行掐灭。那并非天灾，而是一种有意识的、冷酷到极致的“收割”！是为了弥补某种可怕的消耗，而不惜湮灭万灵、榨取本源的……黑暗之举！
“黑暗动乱……是因自斩一刀的至尊，消耗太过巨大，连这片星域的‘种子’都未曾留下吗？”王梓墨心中泛起无边寒意。他之前获得的浩然正气传承，以及眼下这霸道宗门的遗迹，恐怕都是在那场（或某场）可怕的动乱中覆灭的牺牲品！至尊们为了延续自身，吞噬了这片星域所有的生机与希望，连文明复兴的火种都未曾留下，彻底化为了死地！
“如此行径，与魔何异？！”一股难以言喻的愤怒自王梓墨心底升起。这愤怒并非针对眼前的法则锁链，而是针对那造成这一切悲剧的、高高在上的冰冷存在。
这股愤怒，融入了他模拟的“正道法则”之中，使其多了一份不屈与抗争的意志！
“给我开！”
他怒吼一声，道之果碎片光芒微闪，模拟出的法则虽细微，却带着一股斩破枷锁、质问苍天的锐气，硬生生将周围缠绕的秩序锁链逼退数尺！
趁此间隙，他神识捕捉到虚空中那些“法则星辰”的运转轨迹，找到了其中一处相对薄弱的节点。他将全部力量，连同那股愤怒与不屈，化作一道凝聚了自身对“正道”理解的法则之刃，狠狠斩向那处节点！
“咔嚓！”
仿佛琉璃破碎的声音响起，那处节点应声而碎，整个法则虚空剧烈震荡了一下，光芒黯淡了不少。虽然未能完全破关，但王梓墨知道，他找到了正确的方法，并在这法则对抗中，初步凝练了属于自己的“道心之刃”。
虚空中的压力骤减，法则锁链的凝聚速度变慢。王梓墨知道，这一关，他算是勉强通过了。持续对抗下去，最终磨灭所有法则节点，只是时间问题。
一道精纯无比、不含任何杂质、仿佛由最本源道则凝聚而成的“法则源晶”在他面前缓缓浮现。这是参悟法则的无上瑰宝。
收起源晶，王梓墨盘坐虚空调息，心中却久久不能平静。第五关的磨砺，让他触碰到了这片星域死寂的可怕真相，也让他的道心，在愤怒与抗争中，变得更加坚定。前路，似乎更加沉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