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板愣了愣，挑眉道：“就这？不整点儿花哨套路？比如搞点特殊服务之类的！”
贺欢头摇得干脆：“不用，实在点就好。我做的是正规洗脚按摩，不是擦边营生，没必要让人误会。”
半小时后，五百张白底黑字的名片递到了贺欢手里。
纸质粗糙得硌手，边缘还带着未裁净的毛刺，可在路灯下却泛着一层淡淡的微光。
贺欢小心翼翼地把名片分成几摞，紧紧塞进怀里，那模样，倒像是揣着什么稀世珍宝，不知道的还以为卖白粉呢。
接下来几天，贺欢成了镇子上最勤快的“游魂”。
天刚蒙蒙亮，他就揣着名片出了门。
先奔菜市场，趁着摊贩们刚支起摊子、顾客还没扎堆，挨个儿递上名片：
“老板，需要上门洗脚不？解乏又舒服，五十块钱一次。”
有人摆摆手懒得接，有人接过随手扔在菜筐边，还有人翻个白眼嗤道：“一个大男人洗什么脚？矫情！”
贺欢不恼，弯腰捡起被扔的名片重新递过去，语气诚恳：“您守摊累一天，泡泡脚能缓过来不少。”
到了中午，日头渐烈！
他又扎进街边的小饭馆、小超市，见人就递名片。
汗珠子顺着额头往下滚，浸湿了后背的衣衫，怀里的名片越变越薄，手上却沾满了油污和灰尘。
有人捏着名片打量：“你手法靠谱吗？别是瞎糊弄人的吧？”
贺欢立刻挺直腰板，声音清亮：“我在足浴店干了大半年，从学徒实打实做到技师，您可以先试试，不满意分文不取。”
……
傍晚是他最忙的时候，小区门口、广场舞的音乐声里、甚至工地附近的出租屋区，都能看到他穿梭的身影。
遇上乘凉的大爷大妈，他会放慢语速，语气透着贴心：“大爷大妈，儿女不在家没人给您洗脚？我上门服务，水温您说了算，力道也能调，洗完整个人都松快。”
可大爷大妈们只当他是骗子，眼神像看白痴似的扫过他，连句话都懒得接。
碰到下班回家的年轻人，贺欢又换上爽朗的笑：“哥、姐，上班累一天了，泡泡脚解解乏，比躺着刷手机管用多啦。”
……
三天下来。
贺欢的嗓子哑得发疼，脚也跑断了，可除了几个敷衍的咨询电话，一单生意都没成。
怀里还剩几十张名片，他坐在路边的台阶上，掏出兜里仅剩的几块零钱，买了个凉透的馒头，就着矿泉水慢慢啃。
“难道真的不行？”
一口干硬的馒头咽下去！
他心里直发慌。
李春婷的肚子一天天大起来，往后要花钱的地方多着呢，他绝不能就这么放弃。
啃完最后一口馒头，贺欢把剩下的名片揣牢，拍了拍身上的灰，又起身朝镇子东边的别墅区走去——
那儿住的都是有钱人，或许能瞧得上他的上门服务。
可刚到门口，保安就拦住了他：“干什么的？不准进！”
贺欢赶紧掏出名片递过去，语气带着几分期待：“我是做上门洗脚服务的，请问这里有人需要吗？”
保安瞥了眼名片，嗤笑一声，语气里满是轻蔑：“才不需要！别搞笑了，我们这儿住的都是高端人士，怎么可能要你这种野路子服务？我看你就是想投机取巧吃软饭，别当我傻子，赶紧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