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青把腊肉挂上房梁，灶膛里添了把柴火。
小豆丁瞄着油亮的腊肉咽口水：“青小舅舅，我能尝一小块吗？”
“不行。”
“那...那我自己夹一块总可以吧？”
“随你。”
小姑娘乐得原地转圈，继续在屋里踢正步。
这时傻柱黑着脸从前院回来，小豆丁“嗖”
地窜到苏青身后，揪着他裤腿做鬼脸。
等傻柱摔门进屋，她冲着他背影“呸呸呸”
吐舌头，又神气活现地迈起正步。
原来后院聋老太太出面劝架，举着拐杖把他们都轰回家了。
走了一段路后，她捡起傻柱丢在地上的扫帚，想像傻柱打许大茂那样挥动几下，觉得那样很神气。
但这把扫院子的扫帚比家用的大多了，娇小的小豆丁根本挥舞不动，只能抱着它。
于是她抱着扫帚满院子跑，边跑边发出欢快的叫声。
正巧何雨水推着自行车进院子，看到这一幕好奇地问苏青：青哥，小心在做什么呀？
苏青观察着小豆丁抱扫帚的样子，想了想说：她可能在模仿机关枪吧！
机关枪会这样往前冲吗？你看她跑步的姿势。
何雨水边说边跟着模仿起来。
苏青一时语塞，暗想这问题太难回答了。
思考片刻后，结合小豆丁平时的表现，苏青又说：如果不是机关枪，那就是在学 ** 叔叔扛着机关枪冲锋！
是吗？何雨水歪着头仔细看了看，觉得不太像，便直接去问小豆丁。
听到询问，小豆丁停下脚步，用稚嫩的声音回答：我在学 ** 叔叔打扫战场。
何雨水无语凝噎。
苏青无奈扶额，果然是个天真的孩子。
** 叔叔打扫战场哪会用扫帚啊！
...
小心，今天要学背《咏鹅》，我先读一遍你跟着念。
何雨水温柔地说。
自从何雨水回来，苏青就把小老师的工作交给了她。
今天的任务是让小豆丁熟练背诵《咏鹅》。
何雨水信心满满地保证完成任务，觉得教幼儿园孩子背诗对高中生来说轻而易举。
不用教，我会背！坐在小板凳上的小豆丁不安分地扭来扭去。
会背？那背给我听听。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小豆丁立刻大声背诵。
见没有下文，何雨水问：后面呢？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又是一样的内容。
何雨水有些无奈：我问的是接下来的诗句。
鹅鹅鹅，曲项向天歌。
好吧，看来不会。
那我读一句你跟一句：白毛浮绿水，红掌拨清波！
白毛虎露水，横掌拨清波！小豆丁乖巧地重复。
何雨水正要表扬，突然发现不对劲。
小心，再念一遍。
白毛虎露水，横掌拨清波！
听出问题后，何雨水耐心纠正：是浮绿水，不是虎露水；是红掌，不是横掌。
白毛虎露水，冯掌拨清波！
何雨水费力地纠正小豆丁的发音：浮读fu不读hu，红读hong不读feng。
她不明白明明不是福建人，怎么也会hF不分。
小豆丁却一脸茫然，完全听不懂这些话的意思。
天空渐渐暗下来，细碎的雪花开始飘落。
她放弃继续思考，仰头望着逐渐变暗的天色。
高个子姐姐快看，下雪啦！我们把雪装进杯子，再......小女孩兴奋地说道。
再插一根筷子，就能做成雪糕了！她满怀期待地补充道。
距离上次吃雪糕的记忆实在太遥远，久远到她几乎记不清那是什么时候的事。
何雨水不再纠结口音问题：冬天不适合吃雪糕，会肚子疼的。
为什么呀？
因为太冷了。
那什么时候才能吃呢？
夏天才是吃雪糕的季节。
可是为什么夏天吃不会疼，冬天就会疼呢？
何雨水一时语塞，面对小女孩求知若渴的眼神，她努力解释：其实夏天吃也会不舒服，只是天气热，吃完会觉得凉快。
我吃东西可厉害了，夏天吃雪糕都没事，冬天是不是也可以？说到吃，小女孩显得特别聪明。
何雨水觉得脑袋发胀，勉强笑着说：冬天可以吃，但不要直接吃雪。
你可以把豆浆冻在杯子里，放一夜就是雪糕了。
这个方法果然奏效，小女孩立刻来了精神：我现在就去拿豆浆！说完就蹦蹦跳跳地跑开了。
这可怎么办才好？何雨水揉着太阳穴，为纠正易小心的口音问题发愁。
与此同时，苏青正在厨房忙活。
他先炒好辣子鸡，又取出腌制的臭鳜鱼。
鱼肉散发着独特的气味，他却满意地点点头：真不错。
他将鱼煎至金黄，加入调料慢炖。
当汤汁收得差不多时，浓郁的香气弥漫开来。
正当他准备品尝时，小女孩突然冲了进来。
看到桌上的菜肴，她先是开心，随即皱起鼻子惊呼：青小舅舅，你在吃粑粑吗？
苏青手一抖，鱼肉掉回盘中。
小女孩掏出块被舔得变形的巧克力，认真地说：青小舅舅别吃那个了，我的糖给你吃！
苏青深吸一口气，一字一句道：我吃的是鱼！就是鱼！
鱼怎么会这么臭？小豆丁先是疑惑，随即眼睛一亮：是鱼屎吧！
苏青顿时血压飙升：不是鱼屎，就是鱼肉，你看清楚，没有屎！他拽过小豆丁，让她细看那盘臭鳜鱼。
小豆丁直勾勾盯着鱼，突然一拍脑袋：青小舅舅，你该不会一边吃鱼一边......
去背诗！苏青果断打断她。
这丫头三句话不离那字，他饭都要吃不下去了。
小豆丁蹲下身检查桌子下面，明明什么都没有啊。
她灵机一动，改用嘴巴呼吸，果然闻不到臭味了。
趁她张嘴发呆时，苏青眼疾手快塞了块鱼肉进去。
呸呸！给我吃屎！小豆丁刚要哭闹，却突然咂摸出滋味来。
她眨眨眼睛，把嘴边油渍舔干净：再、再来一口？
连吃两筷子后，小豆丁双眼放光：真香！她好奇地问：是不是臭的东西都好吃呀？
苏青立刻警告：只有这个例外！你可别乱试！
我才不要呢！小豆丁哼了一声，忽然提议：叫高个子姐姐来吃臭鱼吧！
这叫臭鳜鱼！苏青无奈纠正。
当何雨水被拉来时，她刚进门就掩住鼻子：青哥在做臭豆腐？
是臭臭鱼！小豆丁抢答。
看清桌上的菜，何雨水惊讶道：你还会做臭鳜鱼？
小意思。
苏青笑着招呼，就当给小心补课的谢礼了。
何雨水腼腆地坐下，开始斯文地品尝起来。
几顿饭的功夫，苏青就把让人头疼的小豆丁课外辅导推了出去，这买卖很值当。
137，机器人小豆丁，给小板凳看病
这顿饭吃得惬意，虽然桌上只有一道臭鳜鱼和一盘辣子鸡。
但这两道菜都特别下饭，每一口都勾着馋虫，让人停不下筷子。
饭后，何雨水麻利地收拾起碗筷，擦桌刷碗。
苏青懒洋洋地窝在躺椅里，活像个退休老大爷。
小豆丁爬上苏青的膝盖，摸了摸他的肚子，又摸摸自己的，打了个饱嗝：青小舅舅，跟你说个秘密！
什么秘密？
昨天妈妈揍完我后说，三天内都不会再打我了！
要不要上房揭瓦庆祝一下？苏青打趣道。
小豆丁认真琢磨了一会儿，嘟着嘴：可我不会爬屋顶呀！
也是，你这圆滚滚的身板，能爬高的怕是只剩熊猫了。
苏青揉着小家伙的脑袋，心想总算有点自知之明了。
跟着他这个英明神武的舅舅混，连傻小孩都变机灵了，就是体型也越来越圆润。
青小舅舅，你吃过熊猫吗？小豆丁舔着嘴唇问。
熊猫多可爱，怎么舍得吃？
闲着也是闲着，苏青乐得陪小外甥女斗嘴。
可小狗也很可爱啊，你为什么吃狗肉？小蝌蚪多可爱，为什么吃它们妈妈？
因为好吃呗。
苏青理直气壮。
那熊猫到底好不好吃嘛？小豆丁穷追不舍。
这想法要不得！苏青板起脸，熊猫是国宝，吃了警察叔叔会抓人的。
这招果然奏效。
要知道在五十年代，三只巴蜀来的熊猫可是轰动京城，报纸们纷纷给它们戴上的桂冠。
后来动物保 ** 出台，熊猫更是独占鳌头。
说到底，这份殊荣源自它的独一无二——唯有龙国才有的珍兽。
比起后来国鸟评选时丹顶鹤和朱鹮的遗憾落选，熊猫的文化纯粹性让它稳坐第一萌宠的宝座。
隔壁屋里，秦淮茹一家也正围着饭桌用餐。
连吃了几天清汤寡水，贾张氏实在熬不住了。
她装出一副行动不便的模样，夹紧双腿，扶着墙慢慢挪到饭桌前，眼巴巴盼着开荤。
秦淮茹早料到婆婆这招，提前把饭菜都减了分量，桌上只摆着两盘素菜。
主食是白米粥配馒头窝头，三个孩子吃白馒头，她和婆婆啃窝窝头。
其实傻柱送了五个白馒头，本够每人一个，但秦淮茹偷偷留了两个当明天的午饭。
贾张氏边吃边埋怨：傻柱真不懂事，明知咱家五口人，偏只送三个馒头。
秦淮茹闷头吃饭，自从后，她越看婆婆越不顺眼，盘算着怎么让这装病的老太婆帮忙分担家务。
贾张氏浑然不觉，还在碎碎念：方才瞧见许大茂推着自行车回来，车上堆满土特产，有鱼有肉！他还给苏青送了块腊肉呢。
我在窗口冲他笑，指望他发发善心，谁知这绝户竟朝我这边啐了一口！
妈，咱们跟许大茂什么关系您心里没数？上回您还跟他吵过架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