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4章 一指破幽冥，老祖的惊骇
驿站废墟之上，烟尘未散。
萧辰负手而立，衣袂在夜风中微微飘动。他那声平淡的呼唤，却让整个战场陷入诡异的寂静。
“幽冥老祖，还要藏到几时？”
话音落下，远处林间突然涌出浓稠如墨的黑雾，所过之处草木瞬间枯萎腐朽。一道枯槁身影自黑雾中缓缓浮现，每踏出一步，大地便多出一道焦黑的脚印。
“小辈，你竟能识破本祖行藏。”
沙哑的声音仿佛来自九幽深处，带着令人心悸的寒意。来人身披黑袍，面容隐在兜帽阴影中，唯有一双赤红眼眸如血月般森然。
姬明月脸色煞白，下意识向萧辰靠近半步：“幽冥老祖...你竟亲自降临？”
“九天玄凰体，值得本祖走这一趟。”幽冥老祖笑声如夜枭啼鸣，“倒是没想到，还能遇上意外之喜。”
萧辰神色淡然如常：“藏头露尾三千年，倒是越发长进了。”
“狂妄！”老祖周身黑雾翻涌，“方才那道剑气确实不凡，但你以为凭这点手段就能与本祖抗衡？”
“你可以试试。”
萧辰右手依然负在身后，左手随意抬起。这个动作让幽冥老祖周身黑雾骤然一滞——方才正是这根手指，引动了那道恐怖剑气。
“装神弄鬼！”老祖冷笑一声，黑袍无风自动，“便让你见识真正的圣境之威！”
天地骤然色变！
磅礴威压如山海倾覆，除萧辰外所有人皆被压得呼吸困难。黑雾化作万千鬼影嘶嚎扑来，所过之处连光线都被吞噬。
“小心！”姬明月惊呼出声，九天玄凰体自行激发，金色火焰透体而出。
然而下一瞬，她瞳孔骤缩。
只见萧辰不闪不避，左手食指轻描淡写向前点出。没有惊天动地的声势，没有华丽耀眼的光芒，唯有指尖掠过时空间细微的扭曲。
嗤——
仿佛热刀切过牛油，漫天黑雾竟被从中劈开！那些狰狞鬼影如冰雪遇阳，哀嚎着消散无形。
“怎么可能？！”幽冥老祖失声惊呼，声音带着难以置信的震颤。
萧辰缓缓收指：“三千年过去，你还是只会这些上不得台面的手段。”
老祖兜帽下红光暴涨：“你究竟是谁？！”
方才那一指看似简单，却精准点在他功法运转最脆弱的节点。这绝非巧合，而是对他功法了解至深的表现！
萧辰不答，反而微微摇头：“以生魂修炼，看似速成，实则自断道途。你这三千年，修为不进反退。”
幽冥老祖如遭雷击，黑袍下的身躯明显一震：“你...你怎会知道...”
这是幽冥殿核心功法的最大缺陷，除历代殿主外无人知晓！
萧辰终于向前踏出一步。
就这一步，让幽冥老祖下意识后退半步！等反应过来，顿时恼羞成怒：“故弄玄虚！本祖今日必抽你魂魄！”
滔天黑雾再起，这次却在老祖身前凝聚成一道漆黑漩涡。漩涡中伸出无数惨白手臂，凄厉哭嚎声令人头皮发麻。
“幽冥唤灵术？”萧辰挑眉，“倒是比当年有些长进。”
说话间，他左手再动。这次不再是单指，而是五指微张向前虚按。
没有能量碰撞的爆响，没有光芒四射的绚烂。那漆黑漩涡就像被无形大手握住，开始剧烈扭曲变形！
“不！！”幽冥老祖惊恐怒吼，双手疯狂结印试图稳住法术。
但一切都是徒劳。
在姬明月震撼的目光中，那足以吞噬整座驿站的恐怖漩涡，竟被硬生生压缩成拳头大小的黑球！无数惨白手臂在黑球表面疯狂抓挠，却无法挣脱分毫。
萧辰五指轻握。
啪！
黑球应声而碎，化作缕缕青烟飘散。仿佛刚才那毁天灭地的法术，只是个不堪一击的泡沫。
“噗——”幽冥老祖猛地喷出一口黑血，气息瞬间萎靡大半。法术被强行破去，让他遭受严重反噬。
“现在，”萧辰声音依旧平淡，“可以好好说话了？”
老祖剧烈喘息着，赤红眼眸中首次露出惊惧：“你...阁下到底是何方神圣？”
能如此轻易破去圣境法术，对方修为绝对远在他之上！可这分明只是个二十余岁的青年，而且修为波动确实只有天罡境...
除非...
一个荒谬却可怕的念头浮现在脑海。
“不可能...”老祖喃喃自语，“那位早已...”
萧辰终于露出今晚第一个表情——嘴角微不可察地扬起：“看来你想起来了。”
轻飘飘一句话，却让幽冥老祖如坠冰窟！
三千年前，那位横压时代的玄帝，最惯用的便是这种举重若轻的手段！以最低消耗破解最强法术，曾经是无数敌人的噩梦！
但玄帝早已消失千年，世人都传言他为追求更高境界而身死道消...
“您...您还活着？”老祖声音干涩，带着自己都未察觉的颤抖。
萧辰不置可否：“现在可以谈谈了？”
幽冥老祖陷入剧烈挣扎。对方若真是那位，伸根手指就能碾死自己。但若只是虚张声势...
就在这时，远方突然传来尖锐破空声！
数道强横气息正急速逼近，其中最弱者也达到了天罡巅峰！显然这边的战斗动静，终于引来了皇朝强者。
幽冥老祖脸色变幻不定，最终咬牙道：“今日之事，本祖记下了！”
说罢周身黑雾爆散，整个人化作流光向天边遁去，速度之快远超来时。
萧辰并未追击，只是静静看着对方消失的方向。
“就这么放他走了？”姬明月急切上前，“他知道了你的...”
“无妨。”萧辰打断她，目光扫过远处正在逼近的光点，“戏总要有人唱下去。”
姬明月怔怔看着身旁男子。月光洒在他侧脸，勾勒出深邃轮廓。
这一刻，她终于明白为何师尊临终前反复叮嘱：
“九天玄凰，唯帝可依。”
原来所谓的“帝”，并非指皇室帝王...
“还能走吗？”萧辰转头看她，“接下来的场面，需要公主殿下主持了。”
姬明月深吸一口气，压下翻涌的心绪：“没问题。”
她整理好仪容，金色火焰在眼底缓缓收敛，又变回那个温婉端庄的皇朝公主。唯有微微颤抖的指尖，透露着内心的波澜。
最先赶到的是三位金甲将领，看到驿站废墟后脸色大变：“公主殿下！您没事吧？”
“无碍。”姬明月声音平稳，“遭遇幽冥殿伏击，幸得萧公子相助。”
将领们这才注意到站在阴影中的萧辰，神色顿时变得敬畏——方才远方那道冲天剑气，他们可是看得清清楚楚！
“清理现场，统计伤亡。”公主条理分明地吩咐着，“立刻传讯都城，加强各关卡盘查。”
“是！”将领们恭敬领命，开始指挥后续赶到的部队。
姬明月处理完这些，再回头时却发现萧辰已不知去向。
唯有夜风中残留的淡淡气息，证明着刚才那场惊天战斗并非幻觉。
......
百里外，某处荒山深处。
幽冥老祖踉跄现出身形，又是一口黑血喷出。
“老祖！”暗处闪出数道身影连忙搀扶。
“滚开！”老祖粗暴推开手下，眼中仍残留着惊骇，“立刻查！那个萧辰的底细，全部！”
“老祖，刚才那是...”
“不该问的别问！”老祖厉声打断，呼吸急促，“计划暂缓，没有本祖命令，谁也不准动天凤皇室！”
手下们面面相觑，不明白为何老祖去时气势汹汹，回来却如惊弓之鸟。
幽冥老祖瘫坐在石椅上，脑海中不断回放着那双深邃眼眸。
若真是那位归来...这天地怕是要再起风云了。
他缓缓握紧枯槁的手掌，指甲深深刺入掌心。
无论是不是，宁可信其有。三千年前他侥幸从玄帝手下逃得性命，这次绝不会再冒险！
“传令下去，”他声音沙哑，“启动最高戒备。另外...把关于玄帝的所有卷宗，全部给本祖取来！”
夜色更深，山风呜咽如泣。
仿佛有什么沉睡已久的存在，正在悄然苏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