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林县的庆功宴刚散，杨岩芯的指挥部里还亮着灯。桌上摊着一张北境地图，苏妙音用红笔圈出了五处降兵据点—— 从离柳林县最近的张家堡，到远些的青石镇、落马坡，再到控制官道的黑风口和狼山堡，每处都标注着降兵人数、装备和将领姓名。
“柳林县反正的消息，已经通过探报传到周边了，但蛮兵封了官道，很多降兵只知道‘有伪军反了’，不知道具体情况。” 苏妙音指着地图上的张家堡，“这里离咱们最近，驻着一个连的降兵，连长叫钱宝才，之前是本地地主，被蛮兵逼着当的连长，手下弟兄多是他的佃户，内部矛盾不大，但蛮兵派了个督战队盯着，不好接触。”
杨岩芯手指敲了敲地图，目光落在李大头身上 —— 他刚从校场回来，军装领口还别着龙炎军新颁的 “反正有功” 勋章，脸上带着几分兴奋。“李团长，你是反正降兵的代表，你的话比咱们的传单管用。接下来，你带两个人，去张家堡见钱宝才，跟他讲讲咱们这里的情况 —— 家人怎么安置，弟兄们待遇怎么提，蛮兵的督战队怎么对付。”
李大头立刻挺直腰板：“杨先生放心！俺一定把话带到！俺还要让钱宝才看看，跟着龙炎军，比跟着蛮兵强十倍！”
“别急。” 杨岩芯按住他的胳膊，“先做准备。苏妙音，你让人把柳林县反正的成果整理出来，做成传单 —— 比如咱们缴获了多少武器，弟兄们现在能拿多少军饷，家属分了多少地，都写清楚，最好画几张图，让不识字的也能看懂。” 他顿了顿，补充道，“再找几个反正后家人被接到根据地的弟兄，让他们跟李团长一起去，真人真事，比啥都管用。”
一、宣传铺垫：把 “反正好处” 送到降兵眼前
（一）传单与画报：看得见的实惠
第二天清晨，兵械坊的工匠们暂时放下了铳枪，拿起了刻刀和油墨 —— 他们要赶制一批特殊的 “武器”：传单和画报。苏妙音亲自审定内容，传单正面写着 “降兵弟兄听好了！反正归龙炎，好处说不完”，下面分三条列得清清楚楚：
· 家人安置：凡反正者，家属可迁入根据地，分良田两亩、住房一间，孩子免费上学；
· 待遇提升：军饷比蛮兵高三成，受伤有医士治，牺牲有抚恤金；
· 既往不咎：之前跟着蛮兵做过糊涂事的，只要真心抗蛮，一概不追究。
背面则画着三幅图：第一幅是降兵弟兄拿着军饷笑，第二幅是孩子在学堂读书，第三幅是龙炎军和反正降兵一起操练。“得让他们一眼就看到好处，” 苏妙音对负责画画的民团姑娘说，“颜色用亮些，别用黑灰，蛮兵的日子够暗了，咱们要让他们看到亮。”
画报则做得更大，贴在柳林县周边的官道旁、山神庙里，甚至派人偷偷贴到张家堡的城墙根下。有个负责贴画报的探报回来报告：“苏姑娘，俺贴到张家堡西门时，有个降兵弟兄偷偷问俺，这上面的事是真的吗？俺说，柳林县的王二，之前跟他一起当的伪军，现在家人都住进根据地了，他立马让俺多留两张，说要给弟兄们看看。”
（二）俘虏传话：亲耳听来的 “定心丸”
除了传单，杨岩芯还把之前俘获的几名蛮兵督战队成员提了出来 —— 这些人之前负责监视降兵，知道降兵的顾虑。“给你们两条路，” 杨岩芯坐在审讯室里，面前摆着一杯热茶，“要么，跟咱们的人去各个降兵据点，说说你们怎么监视降兵，蛮兵怎么苛待你们；要么，就继续关在这里，等着蛮兵下次来‘救’你们。”
有个叫龟田的督战队士兵，之前被蛮兵军官打骂过，立刻答应：“我去！我跟你们去张家堡！我告诉钱宝才，蛮兵早晚会把你们当炮灰！” 杨岩芯让苏妙音给他录了供词，还让他写了几封 “劝降信”，大意是 “蛮兵不信任降兵，迟早会清理你们，不如早投龙炎军”。
这些俘虏被派出去时，都穿着降兵的衣服，由反正的弟兄陪着。到了张家堡外，他们隔着护城河喊：“钱连长！俺是龟田！蛮兵让俺来监视你们，可他们背地里说，等打完龙炎军，就把你们都杀了！柳林县的弟兄反正后，家人都安顿好了，你们别傻了！”
城墙上的降兵听到这话，顿时炸开了锅。钱宝才赶紧让人把龟田拉上来，关在营房里单独问 —— 这一问，就问出了蛮兵的 “清理计划”：等秋收后，要把所有降兵调到前线当炮灰，不听话的直接处决。钱宝才脸色瞬间变了，他之前还以为蛮兵只是不信任，没想到真要下死手。
（三）真人现身：李大头的 “现身说法”
准备工作做足后，李大头带着两名反正弟兄、一名医士，还有三个家属代表，朝着张家堡出发了。家属代表里，有王二的老婆，她怀里抱着刚分到的粮食；还有孙六的老母亲，手里拿着根据地给的棉衣。“钱连长，俺们不是来劝你投降的，是来跟你说句实话。” 王二的老婆见到钱宝才时，把粮食放在桌上，“俺家王二之前跟着蛮兵，天天被打骂，还不敢回家；现在反正了，杨先生给俺家分了两亩地，还送了种子，冬天的棉衣也有了，孩子还能去学堂认字 —— 你说，这样的日子，谁不想过？”
李大头则把自己的经历掰开揉碎了说：“钱连长，俺之前跟你一样，怕反正后被清算，怕蛮兵报复家人。可你看，杨先生不仅没清算俺，还让俺当联防营营长；俺娘被接到根据地后，医士天天去看她的老寒腿，比俺跟着蛮兵时强百倍。” 他掏出怀里的制式铳枪，递给钱宝才，“你摸摸，这是杨先生给俺们配的新枪，比蛮兵的旧步枪好用多了，弟兄们现在训练都有劲头，因为知道是为自己打仗，不是为蛮兵当炮灰。”
钱宝才拿着铳枪，手指摩挲着光滑的枪托，又看了看桌上的粮食和棉衣，沉默了很久 —— 他想起蛮兵督战队最近查得越来越严，想起手下弟兄私下抱怨 “天天吃不饱，还得替蛮兵卖命”，心里的天平渐渐倾斜了。
二、精准突破：从 “软柿子” 到 “硬骨头”
（一）张家堡：先破 “督战队”，再安降兵心
钱宝才虽然动了心，但还是怕蛮兵的督战队 —— 张家堡里有五个蛮兵督战，手里拿着机枪，盯着降兵的一举一动。“杨先生早料到了。” 苏妙音给李大头传信，“今晚三更，林羽队长会带五十人，突袭张家堡外的蛮兵哨卡，吸引督战队的注意力，你趁机让钱宝才控制督战队。”
三更时分，张家堡外突然响起了铳枪声 —— 林羽带着人假装袭击哨卡，故意打得热闹。督战队的蛮兵果然上当，拿着机枪就往外冲，刚出城门，就被埋伏的龙炎军队员缴了械。与此同时，钱宝才带着心腹弟兄冲进了督战队的营房，把剩下的两个蛮兵捆了起来。“弟兄们！” 钱宝才站在营房顶上，手里举着李大头给他的铳枪，“蛮兵要把咱们当炮灰，龙炎军给咱们活路！今天起，咱们也反正，跟着龙炎军抗蛮！”
城墙上的降兵先是愣了愣，随即爆发出欢呼 —— 有个老兵喊：“早该反了！跟着蛮兵，早晚死路一条！” 当天清晨，张家堡的降兵扯下了蛮兵的旗帜，挂上了龙炎军的灰布旗，还把仓库里的三门铜炮、两百多发子弹都交给了赶来的龙炎军。
（二）青石镇：利用内部矛盾，逐个瓦解
张家堡反正的消息传到青石镇时，青石镇的降兵连长赵歪嘴正跟副连长周平闹矛盾 —— 赵歪嘴一心跟着蛮兵捞好处，经常克扣弟兄们的军饷；周平则是被迫当的伪军，心里一直想抗蛮。苏妙音早就通过情报网摸清了这点，特意让李大头带着周平的老乡 —— 一个反正的降兵，去青石镇见周平。
“周哥，俺们张家堡反正后，弟兄们现在顿顿有饭吃，军饷一分不少，你还在这儿跟着赵歪嘴受气？” 老乡把根据地的粮票递给周平，“你看，这是龙炎军的粮票，能换大米、白面，比蛮兵给的发霉杂粮强多了。” 周平看着粮票，又想起赵歪嘴昨天刚扣了他半个月的军饷，咬了咬牙：“俺们也反！但赵歪嘴手里有二十个亲信，还有一挺机枪，得想个办法。”
李大头立刻跟杨岩芯联系，杨岩芯让林羽带一百人，假装攻打青石镇的东门，吸引赵歪嘴的注意力。周平则趁机召集心腹，在营房里设下埋伏 —— 赵歪嘴听到枪响，带着亲信就往外冲，刚出门就被周平的人按在地上，机枪也被缴获。“弟兄们！赵歪嘴克扣军饷，帮着蛮兵欺负咱们，现在咱们反正归龙炎军，以后再也不受这气了！” 周平举着枪喊，青石镇的降兵没一个反对，当天就跟着周平投奔了柳林县。
（三）黑风口：硬骨头也得啃，用实力说话
黑风口的降兵据点最难啃 —— 这里控制着官道，驻着一个营的降兵，营长叫张屠户，之前是土匪，跟着蛮兵后烧杀抢掠，手里有不少血债，还跟蛮兵的联队长沾亲，一直很嚣张。“杨先生，这张屠户油盐不进，俺派去的使者，刚到黑风口就被他杀了。” 苏妙音拿着探报，脸色凝重。
杨岩芯皱了皱眉：“那就用实力说话。苏妙音，你摸清黑风口的布防，特别是他们的机枪阵地和粮仓；林羽，你带两百人，配合炮兵营，明天拂晓攻打黑风口的西门 —— 不是真打，是佯攻，把他们的注意力吸引过去；李大头，你带反正的弟兄，从黑风口的后山绕过去，端了他们的粮仓，断他们的粮。”
第二天拂晓，炮兵营的铜炮先响了 —— 三发炮弹落在黑风口西门外，炸得尘土飞扬。张屠户果然带着主力去守西门，还放话：“龙炎军有种就来攻！老子让你们有来无回！” 可他没料到，李大头带着弟兄们已经从后山摸了进去 —— 后山的哨兵都是张屠户的老部下，平时被他欺负惯了，看到李大头带着龙炎军来，干脆倒戈，领着他们直奔粮仓。
“粮仓没了！” 消息传到西门时，张屠户的手下顿时慌了 —— 他们本来就吃不饱，现在连粮都没了，谁还愿意卖命？有个排长喊：“张屠户！你跟蛮兵吃香的喝辣的，咱们跟着你挨饿，还不如投龙炎军！” 喊完就带着手下放下了枪。张屠户想开枪镇压，却被身边的亲兵按在地上 —— 亲兵早就看不惯他，直接把他绑了，献给了赶来的林羽。
黑风口反正后，杨岩芯特意让人把张屠户押到各个降兵据点示众：“跟着蛮兵作恶，早晚是这个下场；真心反正抗蛮，龙炎军才会给你们活路。” 这一下，剩下的落马坡、狼山堡的降兵再也撑不住了，没等龙炎军派人去劝，就主动派使者来柳林县，请求反正。
三、应对蛮兵反扑：打出来的 “反正空间”
高桥正雄得知接连有五个降兵据点反正，气得把茶杯摔在地上：“一群废物！连几个降兵都管不住！” 他立刻下令，让山本一郎带一个联队，去 “清理” 反正的降兵，还让所有剩下的降兵据点，都派蛮兵督战队进驻，谁敢提反正，就地处决。
“蛮兵要来了，咱们得做好准备。” 杨岩芯在指挥部里召开会议，“林羽，你带主力去黑风口，那里控制官道，是蛮兵必经之路；李大头，你带联防营守柳林县，防止蛮兵偷袭；苏妙音，你让探报盯着山本一郎的动向，随时报告。”
山本一郎的联队刚到黑风口，就遭到了龙炎军的伏击 —— 林羽带着人在官道两旁的山上埋了地雷，还让炮兵营的铜炮瞄准官道的拐弯处。“轰！” 第一颗地雷炸响时，蛮兵的先头部队立刻乱了，紧接着铜炮又响了，霰弹扫过蛮兵的队伍，倒下一片。“冲！” 林羽带着人从山上冲下来，手里的制式铳枪精准射击，蛮兵根本来不及抵抗，只能往后退。
与此同时，苏妙音还让人在蛮兵的后方搞了个 “小动作”—— 她派探报偷偷告诉那些被蛮兵督战队控制的降兵：“山本一郎的联队在黑风口被龙炎军打败了，蛮兵要把你们都拉去当炮灰！” 有个据点的降兵听到这话，干脆趁夜杀了督战队，带着武器投奔了龙炎军。
山本一郎打了败仗，又丢了后方的降兵据点，只能灰溜溜地撤回县城。高桥正雄得知后，再也不敢轻易派联队出去 —— 他手里的兵力本来就不多，现在又丢了五个降兵据点，只能收缩防线，守着县城和周边几个重要据点。
四、反正成果：从 “点” 到 “面” 的突破
短短半个月，北境就有七个降兵据点反正，共带来两千三百多名降兵、十二门铜炮、一千五百多支铳枪、三万多发子弹，还有二十多辆马车 —— 这些降兵被改编成三个联防营，分别驻守柳林县、张家堡、黑风口，成为龙炎军的重要力量。
在柳林县的操场上，杨岩芯看着新改编的联防营操练，心里很是感慨。李大头走过来，递给他一张纸条：“杨先生，落马坡的降兵派人来说，他们想请您去给弟兄们讲讲话，让大家心里更踏实。” 杨岩芯接过纸条，上面还画着一个简单的龙纹 —— 跟他之前发现的金属片上的纹路很像。
“好啊。” 杨岩芯笑着说，“咱们不仅要让降兵弟兄们跟着咱们抗蛮，还要让他们知道，咱们抗蛮，不只是为了活命，是为了守住咱们的土地，守住咱们的家人。” 他抬头望向远处的山 —— 山的那边，就是高桥正雄驻守的县城，而山的这边，越来越多的人正加入抗蛮的队伍，一场更大的反攻，正在悄然酝酿。
苏妙音这时走过来，手里拿着新的情报：“杨先生，省城的蛮兵好像有动静，听说要派精锐来北境，高桥正雄还在县城里修碉堡，看来是想跟咱们长期耗着。” 杨岩芯点了点头：“耗就耗，咱们现在有了这么多反正的弟兄，有了这么多武器，再加上根据地的百姓支持，不怕他耗 —— 等咱们准备好，就主动打过去，把北境的蛮兵都赶出去！”
操场上，联防营的弟兄们操练的口号越来越响，风吹过他们的灰布军装，吹动了墙上的标语 ——“反正归龙炎，抗蛮保家园”，这标语，不仅贴在墙上，更贴在了越来越多降兵弟兄的心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