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风号驶入正反原时,原上的气息仿佛被一柄无形的剑劈成了两半。东侧的“正域”被一层刚硬的“执一之气”笼罩,这里的生灵坚信“凡事只有一个正确答案”,容不得半点质疑。农夫们只认一种耕种方法,说“这是祖上传下的‘正道’,其他都是旁门左道”,哪怕有人用新方法种出了更多粮食,也会被他们斥为“歪门邪道”;学者们捧着一本《正理经》,逐字逐句背诵,谁敢提出不同见解,就会被冠上“离经叛道”的罪名,绑在广场上示众。正域的房屋都朝着正南方向,门窗大小、屋顶坡度都一模一样,有个工匠想在屋檐下加个防雨的翘角,立刻被族人拆毁,说“这不符合‘正形’”。
西侧的“反域”则被一股乖张的“逆常之气”包裹,这里的生灵沉迷于“否定一切正面”,认为“越反着来越有道理”。农夫们故意反季节播种,说“大家都春种秋收,我偏要冬种夏收,才能显出能耐”,结果种子全被冻死;工匠们做器物时专挑反常识的设计,把锅的锅底朝上,说“别人都用锅底做饭,我偏要反过来,这才叫创新”,结果连水都装不住。反域的房屋故意盖得东倒西歪,门在屋顶,窗在地下,走路要倒着走,说话要反着说,“好”要说“坏”,“对”要说“错”,有个孩子生病说“难受”,大人却笑着说“这是好事”,差点耽误了医治。
“星力显示,正域的能量如同过于刚直的钢条,虽坚定却易折断,容不得丝毫弯曲;反域的能量如同没有根基的浮萍,虽叛逆却无方向,只会随波逐流。”清禾展开星符,符纸一半被正域的执一之气绷得笔直,边缘因过度紧绷而开裂,一半被反域的逆常之气搅得扭曲,上面的纹路杂乱无章,“他们把‘正’与‘反’拆成了对立的两极,却忘了正是反的参照,反是正的借鉴——就像昼夜,白昼是正(常规),黑夜是反(异态),无反之正是单调,无正之反是混乱,正反相照,方知边界。”
阿木走到正域的“守经村”,看到村民们正围着一个年轻人争论。年轻人发现《正理经》里记载的“最佳播种深度”在黏土和沙土里效果不同,建议根据土壤调整,却被长老指着鼻子骂:“经上怎么写,你就怎么做!哪来那么多歪理?”阿木捡起一块方形石头和一块圆形石头:“你看,方石能稳立,圆石能滚动,各有各的用处,难道只有方的才是‘正’,圆的就是‘反’?”长老看着两块石头,张了张嘴,说不出话来。
火灵儿来到反域的“逆常村”,一个工匠正为自己做的“倒放壶”沾沾自喜——壶嘴朝下,壶底朝上,倒水时要举过头顶。火灵儿拿起一个普通的茶壶,轻松倒出一杯水:“你看,反着来未必就是好,有用才是根本。就像这焚天绫,能烧能裹,该正时正,该反时反,不是为了反而反。”工匠看着自己的倒放壶洒了一地水,又看看火灵儿手中稳当的茶壶,脸上的得意慢慢变成了尴尬。
正域的首领“执正伯”穿着绣着“唯一”二字的锦袍,说话时语气不容置疑:“天地间的道理只有一个‘正’!偏离一丝一毫都是错!反域的人故意对着干,简直是自寻死路!”可当一场旱灾来临,正域因死守“固定灌溉时间”,不肯根据旱情调整,庄稼大片枯死,而反域边缘有户人家因“反着来”提前储水,反而保住了几株禾苗时,执正伯锦袍下的拳头攥得发白。
反域的首领“逆反侯”穿着前后颠倒的衣服,扣子扣在背后,说话时总爱先加个“不”字:“执正伯就是个老顽固!他说东,我就说西;他说对,我就说错,这才叫活得明白!”可当他看到正域因遵循“房屋抗震结构”的正理,在地震中房屋倒塌较少,而自己反常识建造的房屋几乎全塌了时,颠倒的衣领下,脖子微微发红。
不久后,正反原遭遇了“辩证劫”。正域因拒绝一切“反常规”的方法,在虫害爆发时,只用《正理经》记载的一种农药,结果虫子产生抗药性,庄稼被啃得只剩秸秆;执正伯想向反域请教他们偶然发现的“驱虫草药”,却拉不下脸承认“反方法”有用,只能眼睁睁看着损失扩大。反域因事事反着来,在洪水来临时,故意不加固堤坝,说“大家都加固,我偏不”,结果村庄被淹,粮食冲走,逆反侯想让族人去正域学习“筑堤正理”,却怕被嘲笑“向正道低头”,只能任由族人在泥水里挣扎。
执正伯看着光秃秃的田地,终于对长老们说:“去……去问问反域那个草药是怎么回事,有用的话,学过来不丢人。”逆反侯望着在堤坝缺口处手忙脚乱的族人,第一次大声说:“别反着来了!赶紧按正域的法子堵缺口!”
“正需反参,反需正照,辩证看待方得周全。”阿木的声音如同天平的两端,既不偏左也不偏右,“执正伯,正道是经实践检验的常规,却不是一成不变的教条,就像走路,直行是正(常规),转弯是反(权变),只直不转,会撞到南墙;逆反侯,反常规是对固化的突破,却不能为了反而反,就像治病,常规药是正(基础),偏方是反(辅助),只信偏方,会耽误病情。”
阿木催动界源石残片,白光为正域注入“权变道韵”,让他们学会“正中容反”——在遵循正道的基础上,接纳有用的反常规方法,用反域的草药配合常规农药,很快控制了虫害,还修订了《正理经》,加入“因时因地制宜”的注解;白光为反域注入“守常灵机”,让他们懂得“反中存正”——在突破常规时,保留必要的正理根基,学习正域的筑堤方法加固堤坝,建房时兼顾反常识的创意与正理的安全,倒塌的房屋渐渐被修复。
清禾的星符在空中画出一幅“正反图”:图中四季,春夏生长是正(常态),秋冬收藏是反(异态),无反之正是失衡,无正之反是无序;学问思辨,立论是正(主张),驳论是反(质疑),无反之正是武断,无正之反是诡辩。“星力显示,辩证的智慧,本是‘正反相参’——正为反立标杆,反为正拓边界;执正则僵化,守反则虚妄。唯有相参,方能通达。”
在阿木等人的引导下,正域的生灵开始“正中纳反”——尊重正道,却不再排斥有益的反常规,他们的田地里,常规方法与新草药结合,收成比往年更好;《正理经》不再是僵化的教条,而成了可以补充修订的指南。执正伯抚摸着新修订的经书,感慨道:“原来承认正道有不足,接纳反方法的长处,才是真正的‘正’。”
反域的生灵则“反中循正”——保留创新的勇气,却不再盲目否定正道,他们的房屋既保留了独特的设计,又遵循了抗震的正理;说话做事不再刻意颠倒,而是用反常规的思路解决正问题,比如用“倒推法”优化耕种步骤,效率提高了不少。逆反侯看着既安全又特别的新房屋,笑着说:“原来不刻意反着来,反而能想出更有用的创新。”
离开正反原时,两族共同铸造了一枚“辩证币”——钱币正面刻着“正”字,背面刻着“反”字,转动时正反交融,边缘刻着“正非绝对,反非虚无,相参方见真”。执正伯说:“这钱币告诉我们,正道再可靠,也得看看反面的视角,不然会陷入偏执。”逆反侯补充道:“也告诉我们,反常规再新奇,也得有正面的根基,不然只是空中楼阁。”
定风号的船帆载着正反相参的道韵,清禾的星符指向星图上的“公私海”。那里的生灵似乎困在“执着私利”与“沉迷公义”的迷局中,能量场一半如散落的碎银般自私,一半如紧绷的绳索般苛责。
“公与私,藏着群己的智慧。”阿木望着远方,“公是私的集合,私是公的根基,执公则苛,守私则散,群己和谐,方能安宁。”
船帆在海风中平稳前行,带着新的领悟,驶向又一片等待平衡的海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