原有的凌霄殿一页出现在东宫之后，那57个名字也一道并入。
‘混沌’二字金光闪烁。
盛青衣指尖轻点，混沌的身体，在他面前慢慢凝形。
是阴差。
是阴差！
盛青衣又惊又喜，两只手少有地颤抖起来。
她强迫自己冷静下来。
可怎么也控制不住。
先是万钱，再是混沌。
都是不需要愿力，自行凝形。
他们的共同点在哪里？
金色舆图。
是了，金色舆图。
万钱的名字，是记在凌霄殿名录下的。
她为他复仇后，他由虚转实。
而混沌。
他的名字，出现在东宫名录之下。
也是在她为她复仇后，自行凝形。
复仇和金色舆图，缺一不可。
重中之重，是名字要在金色舆图之下。
可金色舆图，是怎么判断名字归属的？
是根据他们生前的居所、死于何处、葬于何处？
“不对，混沌没有下葬在东宫，之前也不住在东宫。”
那是死在东宫？
职能吗？
暗卫们都是住在夜影宫的，暗部所在在夜影宫的主殿。
而万钱，直属于她。
小方向上还不确定，但大方向，基本有谱了。
金色舆图。
一定要在金色舆图内。
金色舆图是可以扩大的，先前只有凌霄殿，现在扩大到整个东宫范围。
虽然条件尚未可知，但是能扩大是确定的。
那死在归墟、孤城、泽州、乃至朔月九州的所有人，岂不是……
“殿下。”
混沌从还阳的狂喜中反应过来，才发现他的殿下，陷入了魔怔中。
怎么喊都没反应。
盛青衣狠狠地拍了拍混沌的肩膀。
“混沌，欢迎回来。孤甚欢喜！”
混沌有些无措。
这是他第一次看到一向智珠在握的殿下，有这种激动的情绪。
“殿下，是我没用，我太笨了。”
盛青衣止住了他的话头，“笨没事，还有比你更笨的。”
她示意混沌看向墙头、屋顶、树上、假山洞、阴影里、圆柱后、房檐下……那堆黑衣人。
“暗部从今天起，交到你手上了。”
“孤会吸取教训，晚点给你配个长脑子的当副手。”
“现在，你去，好好教教他们，调教好前，别来气孤。”
暗卫们这几天好似一起做了个梦。
先是梦见，自家统领穷奇被大卸八块，钉在了南城门上。
而弄死统领的，是他们的殿下，殿下还让他们滚回来夜影宫。
再是梦见，他们的副统领混沌大人，被杀了，遗体装入了棺材。
接着梦见，他们家殿下在半空开了个法阵，召出一群阴兵，把棺材都抬走了。
最后梦见，他们的副统领混沌大人，又活了。
大变活人。
最后的最后，那个凭空生出的混沌大人，撵着他们在东宫夺命狂奔了一天一夜。
把他们573个人，全打趴下了。
1打573。
混沌大人还是那么生龙活虎。
怎么，死一回，武道登峰至极，成宗师啦？
不死之身啦？
啦？啊？呱？
真是一场可怕的梦。
夜影宫，鼾声震天响。
忐忑了几天的暗卫们，都四仰八叉的睡着了。
在外奔波流浪多年，还是家里好。
柳妍将两块镶金边的和田玉分别递给了连萤和段三娘。
“从今天开始，和丰记谡阳店的二掌柜和三掌柜，就是你们了。”
两人接过玉佩，上面分别写着‘贰’和‘叁’。
柳妍拍了拍连萤的肩膀。
“这几日看下来，我也不得不佩服，经商确实有天赋一说。于此一道，我不如你。”
她拉起段三娘的手，轻拍手背。
“三娘，你虽是老手，经验更丰富。但做三掌柜，能力还尚有些不足。”
段三娘并没有半分对连萤的嫉妒不满，反而有些忐忑。
“柳掌柜，我怕不能胜任。”
连萤倒是没有半分推脱，大大方方的接过来，快快乐乐的欣赏，仔仔细细地将它挂在腰间。
段三娘实在太佩服连萤的从容和坦然了。
柳妍安慰道，“你就是总底气不足，行事太过小心了些。多跟连萤学学。”
外面雪花已经开始飘落。
和丰记今日便宣布闭店，全力投入救灾中。
“寒潮结束，颜大人刚收回的御北、后安两县的和丰记档口，就要收回经营了。”
“届时，需要两个掌柜去分别掌事，三娘，这中间，势必有你一个。”
柳妍又对蓝茉莉和冬如道，“你们也是我准备推荐给殿下的人选，跟着连萤，这半月好好学。”
三人又惊又喜。
突然被托付如此大任，有种不真实的感觉。
特别是冬如，就在十日前，她还是三公主府里的家生子。
命都要保不住的那种。
如今，竟然被内定了和丰记这样一个庞大商行的管事一职。
柳妍却是一脸理所当然。
“蓝茉莉是因为自己工作年限久，能力足够往上走。”
“冬如，你虽无资历，但你可是咱们凌霄军的家眷。和丰记的所有活计，都优先任用军属，这是你应得的，该大大方方接着。”
冬如顿时热泪盈眶。
冬如终于明白，为什么娘总说的，和丰记是她的家。
因为只有家人，才会优先把你放在第一位。
蓝茉莉没有任何不满，她激动的心脏都要跳出来了。
她本是普通的农家女，进和丰记当侍者这份殊荣，还是她那开城门的守卫姐夫帮她找的。
姐夫和以前的掌柜有旧，花了好些人情和银子，才给她找了这个侍者的活计。
目的也不是要让她赚钱。
而是让她有机会，攀附上贵人，帮助家人改换门庭，就像她姐姐一样。
她从未想过有一日，她可以当上管事这种要职。
这个月过的，就像在梦里。
她有时候都怕，那天就梦醒了。
柳妍勉励了三人一番，宣布散会。
“连萤，想知道慕沄彤的消息吗？”
连萤终于舍得从那块玉牌上抬头。
“她怎么了？”
“慕老太君让她绞了头发，去家庙住几年。过几年再偷偷送她回范家族地，改名换姓找个好人家嫁了。”
连萤摇头：“她不会答应的。”
柳妍失笑，“你倒是了解她。”
“确实没答应。慕家大夫人闹着要让她自尽，保全家中其他姑娘名声。”
“慕沄彤闹到范太傅跟前去了，慕大夫人气得回了娘家。”
“昨日，一顶小轿，抬进了三皇子府。”
连萤倒是纳闷，“以慕家的门楣，起码也该是侧妃吧？”
侧妃进门，该有正式的婚礼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