赤壁风华:东吴瑜乔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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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53章 白纸黑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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庐江的早春,总带着一股缠绵的凉意,并非隆冬那般刺骨,却也无孔不入。

清晨的空气中弥漫着泥土和青草苏醒的清新气息,但呼吸间仍能感到一丝清冷。

庭院的青石板湿漉漉的,墙角的老梅早已凋零,取而代之的是几丛嫩黄的迎春,怯生生地开着。

阳光穿透薄云,洒下些许暖意,却不足以驱散晨间的寒凉,需得添件夹衣才觉舒适。

距离周瑜离开庐江,已经过去了五日。

周宅内,日子如同门前潺潺的溪水,平静而规律地流淌着。

堂叔和曾叔照常打理着宅邸内外,洒扫庭院,清点用度。

堂叔偶尔会背着手,踱步到巷口的老槐树下,与几位旧邻闲话家常,说说今年的天气,或是回忆些陈年往事。

曾叔则大多时间待在厨房和仓库,琢磨着一日三餐,时而尝试些新的菜式,想让养胎的周夫人和有些闷闷不乐的孙小姐胃口好些。

阿吉已经彻底适应了私塾的生活。每日天不亮就起床,麻利地收拾好自己,背上鼓鼓囊囊的书囊,里面除了笔墨纸砚,往往还塞着曾叔偷偷放进去的点心。

散学归来,他第一件事就是跑到小乔跟前,眼睛亮晶晶地,背诵新学的《诗经》篇章,或请教《论语》里某句的含义,那股求知若渴的劲儿,让孕期容易疲惫的小乔也打起精神,耐心为他讲解。

而小乔自己的身子,变化更是明显。

孕期已近六个月,但因腹中是双生子的缘故,她的肚子隆起得格外显着,圆润如瓜,行动也愈发迟缓笨重,看上去竟与寻常即将临盆的孕妇相差无几。

她常常需要用手扶着后腰,才能舒缓那份沉坠感,夜里翻身也变得困难。

而最让人挂心的,是香儿。

她不似往日那般,像只精力无穷的雀鸟,整日盘算着出城跑马、狩猎,或是兴奋地跟小乔描述她又看中了哪匹好马、听闻了哪种新式兵器。

她安静了许多,笑容也少了。

偶尔独自出门,也是来去匆匆,不知去向,回来时常常眉宇间带着一丝挥之不去的落寞,或是盯着某处出神。

那柄她曾爱不释手的佩剑,如今也只是静静地挂在墙上。

这日,天气总算放晴,久违的阳光带着实实在在的暖意,晒得人身上懒洋洋的。

阿吉早已踩着轻快的步子去了私塾,堂叔也乐呵呵地出门会友去了。曾叔在厨房里叮叮当当地忙碌,似乎想试着做一道新学的、据说很补身子的鱼汤。

小乔刚刚皱着眉饮完一碗气味浓郁的安胎药,又含了颗蜜饯压住那苦味。

她的目光,却不由自主地飘向走廊尽头,那扇紧闭的房门——香儿的房间。

她记得,香儿用完早膳后,便一言不发地回了房,再没出来。

小乔轻轻叹了口气,撑着椅子扶手,有些吃力地慢慢站起身。

手习惯性地扶住后腰,她迈着缓慢而略显沉重的步伐,一步一步,缓缓朝着香儿的房间走去。

“咚咚。”

轻轻的敲门声在寂静的走廊里响起。

房内,正坐在窗边,手肘撑着桌子,手指摩挲着佩剑上纹路的香儿,被这声响惊得一颤,回过神来。

“进。” 她应了一声。

门被缓缓推开,小乔扶着门框,探进身来。

香儿一见是她,立刻从椅子上弹起来,快步上前搀扶住她,嘴上却不忘习惯性地打趣:

“我的好小乔,你可慢着点!瞧你这肚子,圆鼓鼓的,跟揣了个大西瓜似的,我都怕你走不稳。”

小乔借着她的力道,小心翼翼地挪到桌旁的椅子上,终于慢慢坐下,长舒了一口气。

她一手依旧扶着腰,另一只手轻轻抚摸着自己高耸的腹部,语气里带着幸福与苦恼的抱怨:

“可不正是因为这圆滚滚的肚子!如今是哪儿也去不了,做什么都不方便,整日只能在这宅子里转悠,闷都要闷死了!”

香儿在她对面坐下,倒了杯温水递给她,挑眉笑道:

“你是想念周都督了吧?之前他在家时,你们二人关起门来,在房里腻歪上好几天也不见你喊闷。”

小乔被她直白的话说得脸微微一热,下意识地把脸扭向一旁,嘴硬道:

“我哪有……谁想他了……他不在,我乐得清静。”

“哎呦,还不想?”

香儿故意拉长了语调,眼中闪着促狭的光:

“这两日你抚琴时,那琴声里的思念啊,都快飘出周宅,传到江东去了!我虽不比你精通音律,可自小参加宴会,听也听会了几分。那曲调里的辗转反侧、望穿秋水,‘思念’这两个字,你就差没明明白白写在脸上了!”

小乔被她这番夸张又精准的调侃彻底逗乐,终于忍不住,“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脸颊绯红,又是羞赧又是无奈:

“好啦好啦!我的好香儿,你就别打趣我了!我承认,我承认还不成吗?我是想他了,行了吧?”

她笑着摇了摇头,拿起杯子抿了口水。

然后,她收敛了笑意,目光温柔而关切地投向香儿,话锋轻轻一转,声音放得更柔:

“我的事啊,也就这样了,左右不过是等着他忙完回来。香儿,现在……说说你自己吧。”

香儿一听,笑容僵在脸上,然后瞬间将头扭向一旁,目光投向窗外。

“我有什么好说的,”

她的声音平淡,却掩不住一丝颤音:

“左不过是,盼小乔你平安生产,帮你带带孩子,待孩子长大些后,我……”

她顿了一下:“……或是回江东,侍奉兄长嫂嫂,看着韶儿长大;或是……再次回到江陵,寻个依山傍水、没人认得我的地方,做一个……混迹江湖、逍遥自在的女豪杰罢了。”

她话说得极轻,却透出一种茫然的空洞。

小乔看着她故作坚强的模样,伸出手,轻轻覆在香儿放在膝头。

“香儿,我是说……你与那城西的石老板,你们……好多日没见了吧?”

香儿的背脊几不可察地一僵。

小乔继续柔声道:

“这些日子,他总在这附近转悠,远远望着咱们宅门的方向。我与他……撞见过不少次了。阿吉有一次还特意跑过去问他是不是在等人。可每次他都是笨嘴拙舌地问‘尚香小姐她……近日可还安好?’”

她模仿着石松那憨直又焦急的语气,带着一丝怜惜。

“他还……托我约你好几次,想见一面,可你都回绝了。”

“香儿,你们二人,可是生了什么误会?或是说……你对他,心里头,是有了什么埋怨,才这般避而不见?”

香儿低着头,眼睑微微颤动着。半晌,她才从齿缝里挤出几个字,带着委屈和赌气:“那个……呆子……”

小乔听出了这复杂情绪,心中明了。

她握着香儿的手微微用力,语气放缓:

“香儿,我虽不知除夕那日具体发生了什么,但看石老板那失魂落魄、日日守候的样子……我想,你们之间定是有了极深的误会。若是误会,便该见一面,说清楚才好。就算……”

“就算这误会……当真解不开,就算你对他死了心,也该见上一面,把话说清楚,让他……‘死个明白’吧?这般拖着,他煎熬,你心里……怕是也不见得好受。”

此话一出,香儿眼圈霎时红了,盈满了水光,却倔强地不肯让它们落下。她用力咬住下唇,将抽泣狠狠咽了回去,肩膀却控制不住地微微耸动。

小乔见状,心疼不已,连忙伸出双臂,拉住香儿的手,语气满是怜惜:

“香儿……没事,不急,慢慢说。我在这儿,听着呢……”

这句话,瞬间冲垮了香儿最后的防线。

那强忍的泪水,终于决堤。

“哇——”地一声,那积蓄了太久的伤痛与烦闷的痛苦终于全然释放。

她此刻就像一个受了天大委屈、终于找到依靠可以尽情宣泄的孩子。

小乔的心都被这哭声揪紧了。

她毫不犹豫地松开手,转而张开双臂,将哭得浑身发抖的香儿轻轻揽入自己怀中。

一只手环住她的肩膀,另一只手温柔地、有节奏地轻拍着她的后背:

“没事了,香儿,没事了……”

小乔的声音在她耳边低喃,带着令人安心的力量:

“想哭……就哭吧,痛痛快快地哭出来。我知你心中委屈,比那三九天的冰还冷,比那黄连还苦……哭出来,就好了……”

于是香儿不再压抑,反手紧紧抱住小乔,将满是泪痕的脸埋在小乔柔软温暖的肩窝,汲取着那令人安心的气息和温度。

泪水迅速浸湿了小乔肩头的衣衫。

小乔抱着她,任由她宣泄,并不停地柔声安抚,偶尔用脸颊轻轻蹭蹭她的发顶,喃喃低语:

“香儿最好了,向来是敢爱敢恨、光明磊落的女子,天不怕地不怕,我最是崇拜了……那些让你伤心难过的人和事,都不配留着……”

窗外的阳光静静流淌,室内只剩下香儿的哭声,和小乔温柔的低语。

时间仿佛在这一刻变得粘稠而缓慢,只为包容这一场迟来的、彻底的释放。

过了不知多久,香儿的哭声终于渐渐停歇,只剩下偶尔控制不住的、小小的抽气声。

她慢慢从小乔怀里抬起头,眼睛和鼻子都红红的,脸上泪痕交错,几缕发丝被泪水黏在颊边,看上去狼狈又可怜。

她似乎有些不好意思,飞快地用手背抹了把脸,垂下眼,赌气似的、带着浓浓的鼻音咕哝道:

“你、你不许告诉别人我哭了……尤其是阿吉那小鬼,还有……还有那个呆子!”

那强装凶狠的模样,让小乔又是心疼又是好笑。

“怎会?”

小乔掏出一方干净的丝帕,轻柔地替她擦拭脸颊和眼角的泪痕,动作小心翼翼:

“再说了,我也曾这般抱着香儿哭过,那时听说公瑾在江陵中了箭伤,生死未卜……我哭得可比你还伤心呢,整个人几乎瘫在你身上,眼泪怎么都止不住……你,不记得了吗?”

香儿闻言,愣了一愣,记忆被唤起,终于忍不住,“噗嗤”一声破涕为笑,虽然脸上还挂着泪珠。

“当然记得,”

香儿的声音还带着哭过的沙哑,却轻快了些:

“你一哭,那泪水就像断了线的珠子,噼里啪啦往下掉,怎么劝都劝不住,急坏我了,我又不敢大声说话,只能笨手笨脚地给你递帕子……”

见香儿的坏情绪终于缓缓退去,小乔稍稍松口气。

她拿着丝帕,动作无比轻柔地擦拭着香儿脸上未干的泪痕。

“那……”

小乔的声音压得极低,小心翼翼问道:

“香儿现在……可否告诉我,你们二人,到底有了什么误会?那日,究竟发生了什么,让你这般难过,竟连见他一面都不肯了?”

香儿又抽泣了几下,深深低下头,手指死死攥着自己衣袖的边缘。

空气安静了几息,只有窗外偶尔传来一两声清脆的鸟鸣。

终于,香儿开了口,声音还是闷闷的:

“这些日子在庐江,我……看到小乔你和周都督,你们二人恩爱,琴瑟和鸣……”

她顿了顿,似乎需要积蓄勇气:

“你怀着身孕,他远在南郡,书信却从不间断,他人一得空便马不停蹄地回来看你。你们之间……那种感情,那种无需言说的默契,我……我心中很是羡慕。”

她抬起手,飞快地用袖子蹭了一下眼睛,继续道,声音里带着一种历经沧桑后的疲惫与认命:

“从江夏回来后,我曾以为,我这辈子,心已经死了,再也不会……有什么男女之情,再也不会……奢望能遇到什么良人。那些话本子里的才子佳人、英雄美人,于我而言,不过是镜花水月,甚至是……一场笑话。”

小乔的心被这些香儿的话刺痛,握着帕子的手紧了紧,却没有打断,只是用更加专注和温柔的目光凝视着她。

“可直到那日……”

香儿说到这里,语气忽然有了一丝极细微的波动:

“你知道的,就是那日,你陪我去城西武器铺子瞧瞧新鲜,我……我遇到了石松……”

提到这个名字,她的声音不自觉地放轻了些。

“遇到他,和他说话,我才知道……什么叫相见恨晚。”

香儿的目光有些飘远,似乎回到了那个炉火通明、火星飞溅的作坊:

“我们二人,竟有说不完的话题,聊不完的天。从百炼钢的纹路到刀剑重心的把握,从骑射的诀窍到布阵的妙想……”

“若抛开恼人的身世与世俗眼光,我觉得,他……他就是我一直在寻找的那个人。”

“他身强体壮,武艺根基扎实,胸中自有丘壑,并非是只知打铁的匠人;他和我一样,真心喜爱刀枪兵马,谈起锻造和武艺时,眼睛会发光……而且,他……他看似笨拙,实则细心,他……稳重,踏实,像……像山里的石头,又像炉子里烧得最透的那块铁。”

说到这里,香儿的语气里带上了一丝她甜蜜与向往。

小乔听后心中窃喜,几乎要为她欢呼起来,语气是压抑不住的兴奋和肯定:

“这不是很好吗?天作之合!我早就觉得你们二人般配得很!一个如火,一个似铁,正是相得益彰!我上次还给姐姐提起过呢!可你当时嘴硬,偏不承认……”

然而,香儿唇边的笑意瞬间消失了。

她深深地、沉重地叹了一口气,那叹息声里充满了无尽的遗憾与自我嘲弄。

“我原也是这么以为的。”

香儿的声音重新跌回谷底,比之前更加空洞:

“我以为……上天总算待我不薄,在给了我那样一场噩梦之后,终究肯补偿我一点点甜头。我以为事情就会这样顺利下去,我与他,或许……或许真能水到渠成……”

她的手指更用力地绞着衣袖,骨节白得吓人。

“可直到——除夕那夜,在山上,他的一句话,点醒了我,让我在这不切实际的梦中瞬间清醒……”

香儿的声音戛然而止,仿佛被无形的手扼住了喉咙。

她抬起头,看向小乔,眼中方才因回忆而亮起的光芒彻底熄灭了,只剩下化不开的落寞。

更让小乔心惊的是,那落寞深处,竟然还藏着一丝……自卑?

小乔从未在香儿眼中见过这样的情绪。

她的香儿,向来是江东最明媚的火焰,自信飞扬,勇敢无畏,天塌下来也敢用肩膀去扛,何曾有过这般将自己低到尘埃里的神色?

“什么话?” 小乔的心提了起来:“香儿,告诉我,他说了什么?”

香儿的声音很轻,却字字如冰锥:

“他提起,自己曾经……为刘备铸造过佩剑。”

话音落下,房间里陷入一片死寂。

小乔脸上霎时闪过一片透彻心扉的了然与沉重。

原来如此……

香儿仿佛陷入了自己的梦魇,眼神空洞,声音飘忽:

“他提起此事时,语气里……带着一种匠人的自豪……殊不知,那‘刘备’二字,连同那柄剑……却是我此生最痛、最想忘却、最想掩盖……却无论如何也愈合不住的伤疤……”

她抬起手,无意识地抚上自己的左肩胛下方——那处箭伤,即便在衣衫之下,似乎仍在隐隐作痛。

“香儿……”

小乔的心被狠狠攥紧,除了低唤她的名字,一时竟找不出更有力的言语。

千般安慰,在此刻这血淋淋的创伤面前,都显得苍白无力。

香儿扯了扯嘴角,挤出一个充满自嘲的苦笑:

“不过……他倒是提醒了我……”

“像我这样的人……”

她顿了顿,每一个字都像是从齿缝里艰难地磨出来:

“我这样的残躯、我这样被践踏过、折损过的……败花残柳,怎敢……怎敢再去奢望什么新的感情?怎配再去沾染他那样干净的人?”

“香儿!”

小乔猛地打断她,声音因急切和心痛而拔高,带着不容置疑的严厉:

“你怎可如此自贬!我不许你这样说!”

然而,香儿的眼泪已经再一次无声地汹涌而出。

那深埋的自卑如同终于决堤的洪水,再也无法掩藏。

她偏过头去,任由泪水滑入鬓角。

“我是经历过一次感情的人,成过一次亲的人。”

她的声音颤抖,带着令人心碎的自我贬低:

“是……是被伤透了身和心的人。从里到外,都脏了,都坏了……而他……”

她的眼前浮现出石松在炉火前专注打铁的侧影,那古铜色的皮肤上滚落的汗珠,还有那双炽热又干净的眼睛。

“他……那么纯粹,那么干净,像一张刚刚铺开、不染尘埃的白纸。他的世界,只有炉火、铁砧、锤声,我……”

“我就像那黑乎乎洗不掉的墨渍,只会……玷污了他,弄脏了那张纸。”

“香儿!”

小乔真的生气了,她用力抓住香儿的肩膀,迫使她看着自己,眼中是灼灼的火焰:

“我不许你再这样妄自菲薄!那些事不是你的错!你是受害者!”

“小乔,你别劝我了。”

香儿却只是疲惫地、固执地摇了摇头。

“我说的这些,不是气话,是永远也无法改变的事实。这身伤是真的,那段过往是真的,我……不再是当初那个完整的、干净的、骄傲的孙尚香,这也是真的。”

她深吸一口气,仿佛用尽了最后的力气,做出了一个残忍的决定:

“若我二人再这样不清不楚地纠缠下去,以他那股实心眼的劲儿,只会让他越陷越深,到最后……伤的更重。倒不如……趁现在,由我先狠心斩断,让他……早日脱身,去寻一个清白简单、配得上他的好姑娘。”

“但你从未问过他的想法,不是吗?”

小乔急切地追问,试图抓住最后一点可能:

“你怎么知道他会在意这些?你怎么知道他会觉得是‘玷污’?”

“我怎敢问……”

香儿的声音低如蚊蚋,充满了畏缩:

“我怎敢让他知道……他爱慕的,是这样一副残破的躯壳,和一段如此不堪的过去?他若知道了……只怕会后悔,会觉得恶心,会……厌弃我。与其等到那时被他推开,不如我自己先走。”

“怎会!香儿!”

小乔又急又痛,几乎是喊了出来:

“你清醒一点!你可是东吴的郡主!孙伯符将军的妹妹!身份何等尊贵!这份尊荣,旁人求都求不来的福气!他……他一个铁匠,若真能得你倾心,是他几世修来的造化,他感激珍惜还来不及,怎敢?怎会?”

然而,这番话却像触动了香儿心底另一根更敏感的弦。

“身份?”

她重复着这两个字,嘴角的弧度满是讥诮:

“小乔,我孙尚香,何曾屑于用‘郡主’的身份去标榜自己,或是……去绑架任何人的感情?”

她的声音清晰起来,带着一种痛彻心扉后的清醒:

“若他因我是郡主而敬畏我、迁就我,或因我的身份而忽略其他,那这份感情,与我曾经经历过的、又有什么本质不同?不过是另一座牢笼罢了。我想要的……从来不是这个。”

她看着小乔,眼神哀求,又带着不容动摇的决绝:

“小乔,你别再劝我了。就让我……自己烂在这滩泥里吧。他……值得更好的。”

说完,她仿佛用尽了所有力气,缓缓低下头,肩膀微微耸动,转过身,不再言语,也不再看小乔。

她的泪,砸在小乔无能为力的、揪痛的心上。

春日的阳光,明明那样暖,却照不亮香儿周身那层自我放逐的、冰冷的孤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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