办公室里，空气仿佛凝固。林辰盯着照片背面那行字，目光锐利如刀。苏晚晴提供的线索像一道闪电，劈开了重重迷雾的一角，却也照出了更深的黑暗。
赵建国的书房……旧照片……庄园……神秘男人。
这条线索必须追查下去。
“赵建国被查封的个人物品，”林辰看向苏晚晴，语气沉静却带着不容置疑的决断，“尤其是他家里的东西，现在封存在哪里？”
苏晚晴立刻明白了他的意图，她没有丝毫犹豫：“大部分重要物品，特别是办公室和书房查封的，应该都存放在市纪委的指定仓库，备案待查。我有权限申请调阅，但需要合适的理由。”她微微蹙眉，“直接说调查这张匿名照片，恐怕会打草惊蛇。”
林辰沉吟片刻，道：“就用‘核查赵建国案关联资产及境外关系’的名义。这张照片指向的庄园显然价值不菲，调查其与赵建国的关联，合情合理。我让‘牧羊人’从侧面给纪委打个招呼，确保流程顺畅，但不过分引人注目。”
苏晚晴点头：“好，我明天一早就去办手续。”
事情比预想的要顺利一些。“牧羊人”的暗中协调和苏晚晴的正式权限起了作用。第二天下午，他们便在纪委仓库的临时查阅室里，拿到了那箱来自赵建国书房的查封物。
箱子里的东西不少，大多是书籍、文件、一些摆件和几本相册。林辰和苏晚晴戴着手套，小心翼翼地翻找着。时间在寂静的翻动中流逝，只有纸张摩擦的沙沙声。
终于，苏晚晴的动作停住了。她从那箱物品底部抽出一本略显陈旧的棕色皮质相册，封面的烫金字迹已经有些模糊。
“是这本。”她的声音带着一丝确定，翻开了相册。
相册里大多是赵建国各个时期的官方留影、家庭合照，以及一些与商界人士的合影，看起来并无特别。直到苏晚晴翻到中间靠后的几页，她的手指停在了一张照片上。
“就是这张！”她低呼一声。
林辰立刻凑近。照片是彩色的，带着明显的年代感，边角已经微微泛黄。背景果然就是匿名信里那个欧式庄园，只是这张照片拍摄距离更近，庄园细节更加清晰，绿茵、喷泉、恢弘的建筑主体一览无余。而在庄园宽阔的露台上，站着两个人。
其中一个，年轻许多，穿着那个年代流行的夹克，脸上带着略显青涩却难掩志得意满的笑容——正是年轻的赵建国！
而站在他身边的另一个男人，身材高挺，穿着合体的西装，单手插在裤袋里，姿态闲适却自然流露出一股上位者的气场。他侧着脸，似乎在听赵建国说话，嘴角含着一丝若有若无的笑意。
然而，这个男人的脸部，被人用锐器（很可能是指甲或小刀）刻意地、狠狠地刮花了！照片表面留下了杂乱的划痕，使得他的面容完全无法辨认，只剩下一个模糊的轮廓。
林辰的瞳孔微缩。这种破坏照片的方式，带着一种强烈的情绪——是恐惧？是厌恶？还是想要彻底抹去存在的痕迹？
“果然是他……”苏晚晴看着那个被刮花的脸部，印证了自己的记忆，“当时压在玻璃板下的就是这张，但那时候他的脸还没被刮掉。看来是赵建国后期自己动的手。”
为什么要刮掉？是因为关系破裂？还是因为此人身份太过敏感，赵建国在倒台前试图销毁关联证据？
林辰的目光越过那张被破坏的脸，仔细审视着那个男人的身形、姿态，以及他露出的那只戴着腕表的手。手表款式低调，但透过模糊的影像，依稀能辨别出并非凡品。他试图从中找到任何可供辨识的细节。
“司徒……”他低声念着从“老猫”那里得到的姓氏，目光再次落回那个被刮花的脸上，仿佛要穿透那些划痕，看清背后隐藏的真容。
这个男人，就是“司徒明”吗？就是那个站在赵建国、甚至赖万山、许天豪背后，更深不可测的阴影？
匿名信是他寄的吗？“游戏刚开始”的挑衅，来自这个神秘莫测的司徒家族？
线索在这里似乎清晰了，指向了一个明确的目标——司徒家族。但同时又陷入了更大的谜团：这个家族究竟有多庞大？他们的目的是什么？为何要对林家赶尽杀绝？为何如今又来找上林辰？
林辰用高精度微型相机，将这张被刮花的合影，以及相册里其他可能有关的照片全部拍下。尤其是那张合影，他对着那个被毁坏的面部拍了数个特写。
做完这一切，他将相册小心翼翼地恢复原状，放回箱中。
“有了这个，”苏晚晴看着他，眼神凝重，“我们至少知道，下一个对手是谁了。”
林辰收起相机，眼神冰寒彻骨。
“知道对手是谁，只是第一步。”他缓缓说道，声音里带着一丝凛冽的杀意，“接下来，该轮到我们出牌了。”
林辰将照片传给“鹰眼”和“牧羊人”进行深度技术分析，试图还原被刮花的面容。然而，分析结果出来时，所有人都震惊了——技术还原出的那张脸，竟然与林辰父亲遗留的一张旧工作照中，某个背景人物高度吻合！二十年前的漩涡，似乎从一开始，就将林家和这个神秘的“司徒”紧紧缠绕在了一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