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鑫的手在宁志安头上摸摸,嘴角勾得更高。
“真乖。”
接下来二十分钟,王鑫帮宁志安把所有碗筷都洗好。
每个碗底都留着薄薄一层水,在灯光下泛着光。
宁志安站在旁边,眼睛盯着那些碗。
“王鑫哥哥真厉害!”
王鑫转过身,手在宁志安肩膀上拍了拍。
“你去玩吧,哥哥要出门了。”
宁志安点点头,脚步往堂屋跑去。
他从角落里拿出木陀螺,手里的鞭子在空中挥着。
王鑫站在门口,眼睛盯着宁志安的背影。
他的嘴角勾起来,眼睛里闪过一道寒光。
接着他转过身,脚步往西厢房那边走去。
几分钟后,王鑫从西厢房拉出一台二八大杠。
他跨上车,脚踩着踏板。
雨水砸在他脸上,可他连眼睛都不眨一下。
车轮飞快转着,人很快消失在雨幕里。
宁志军这边,自行车停在供销社门口。
他从车上跳下来,脚步往里走。
柜台后面站着个中年女人,手里的算盘拨得哗哗响。
“同志,我要买三百斤大米,再加两百斤面粉。”
宁志军掏出粮票和钱,放在柜台上。
那女人抬起头,眼睛在宁志军脸上扫着。
“这么多?”
她的手在粮票上抓着,眉头皱起来。
宁志军点点头,手在柜台上敲着。
“对,麻烦快点。”
女人站起身,转身往仓库走去。
半个小时后,一袋袋大米和面粉堆在柜台边。
宁志军的手在那些袋子上拍着,眉头皱起来。
这么多粮食,一辆自行车根本带不走。
他转过身,眼睛看着那女人的脸。
“同志,能不能帮我寄存一部分?”
女人的手在围裙上蹭着,眼睛在宁志军脸上停着。
“行,不过得收两毛保管费。”
宁志军点点头,从兜里掏出两毛钱。
“多谢了。”
他把两百斤粮食装在自行车上,剩下的全留在供销社。
洪水来了以后,农田肯定会被淹。
到那时,大家都会跑来供销社抢粮食。
他得提前囤一些,免得到时候买不到。
宁志军推着车往外走,雨水砸在车把上。
他抬起头,眼睛往黑市那边看去。
得去买点野猪肉带回去。
自行车在泥地里慢慢前行,车轮陷进泥里。
宁志军用力蹬着踏板,胸口剧烈起伏着。
他的脑子里开始盘算起拆屋顶的事。
这两天知青点那边的新房子,墙体应该能全部修整好。
等墙体搞定,就叫那些汉子去宁家大院。
把院子里西侧土坯房的屋顶给拆了。
那些木料全部搬到知青点去,做成新房子的屋梁。
这样也省得再去山上砍伐新木头。
而且时间上也来得及,能在大洪水来临前把房子结顶。
半个小时后,自行车停在塔山公园门口。
宁志军没把车立在门口,而是直接推进去。
车上还有两百斤粮食,这个年代的贼，除了屎没啥不偷的。
天上的雨越下越大,空气中全是水汽。
视线变得模糊,连三米外的人都看不清。
宁志军用力推着车,脚步飞快。
他往卖野猪肉的那个摊子走去。
雨水顺着斗笠边沿往下淌。
他的眼睛盯着前方,脑子里想着待会儿要买多少野猪肉。
可就在这时,突然,一对夫妻从宁志军身边快速穿过。
那女人的嗓门很尖,在雨声里也听得清楚。
“走快点,别让王鑫等太久了。”
她的手抓着旁边男人的胳膊,脚步踩得飞快。
那男人撑着一把雨伞,身体弯着。
两人只顾着低头走路,雨水溅在裤腿上。
宁志军的身体瞬间僵住,手在车把上抓得更紧。
他的眼睛猛地抬起来,盯着那两个背影。
那女人的嗓门他太熟悉了,是贾宝凤!
宁志军立马扭过头,眼睛在那两个背影上停着。
那男人的身形,还有走路的姿势,跟宁天福一模一样。
宁志军的喉咙动了动,手在车把上抓着。
别让王鑫等太久了?
这话在他脑子里转着,像一根刺扎在心口。
宁天福和贾宝凤去找王鑫干嘛?
他们怎么会认识王鑫?
王鑫不是说要去公社，给城里的父母打电话吗?
宁志军的眉头皱得更紧,胸口堵得慌。
他的脑子飞快转着,一个个问题冒出来。
这三个人见面到底要干嘛?
宁志军的手在车把上敲着,眼睛盯着那两个背影。
他有种预感,这三人见面肯定跟自己有关。
而且绝对不是什么好事。
宁志军的手松开车把,转身往路边看去。
一个老头正蹲在摊子边,手里的烟杆在嘴边叼着。
宁志军走过去,从兜里掏出五毛钱。
“大爷,麻烦您帮我看着这车。”
他把钱塞进老头手里。
转身就往宁天福和贾宝凤离开的方向跑。
老头愣了一下,手在钱上抓着。
“哎,小伙子你慢点!”
可宁志军已经跑远了,人影在雨里晃着。
他把斗笠压得很低,整张脸都被遮住。
脚步踩在泥地里,溅起一片片水花。
宁志军的眼睛，盯着前方那两个背影,始终保持着五十多米的距离。
雨水砸在他身上,衣服都湿透了。
可他顾不上这些,手在斗笠边上抓着。
宁天福和贾宝凤走得很快,两人肩膀挨着肩膀。
贾宝凤的嗓门还在响,可雨声太大,宁志军听不清她说什么。
他的脚步跟得更紧,眼睛一眨不眨盯着那两个人。
五分钟后,宁天福和贾宝凤走出塔山公园。
两人直接往公园外的一座石拱桥走去。
那桥横跨在河面上,下面有两个圆弧形的桥洞。
河水从桥洞下方流过,翻滚着往下游冲。
宁天福和贾宝凤在桥边停住,眼睛往四周扫着。
接着两人弯下腰,直接爬进了桥洞里。
宁志军站在塔山公园门口,身体躲在一处草丛后面。
他的眼睛盯着那座石拱桥,手在膝盖上抓着。
桥洞里面很暗,只能看见两个模糊的人影。
宁天福和贾宝凤坐在一块大石墩上,身体靠在一起。
宁志军想靠近些,可又怕被发现。
他蹲在草丛里,雨水顺着斗笠边沿往下淌。
雨声太大了,五十米外的说话声根本听不见。
宁志军的手在草上抓着,眉头皱得紧紧的。
他的眼睛盯着那个桥洞,胸口堵得慌。
就在这时,一个瘦高的身影出现在石拱桥边。
那人颧骨突出,皮肤白得吓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