门缓缓打开。
林清婉本能地后退一步，手已经摸到了手机。
清婉姐？
站在门里的，竟然是苏雨薇。
她穿着睡衣，头发有些凌乱，手里拿着一个保温盒，看到林清婉时明显松了口气。
吓死我了。林清婉拍着胸口，你怎么在我家？还有，这锁——
对不起对不起！苏雨薇赶紧解释，我用了您给我的备用钥匙。本来想给您准备个惊喜，结果钥匙卡住了，我就用发卡撬了撬……
她不好意思地举起手里弯掉的发卡。
林清婉哭笑不得。这丫头，撬锁技术倒是不错，就是时间选得太吓人了。
什么惊喜值得你大半夜撬我家门？
苏雨薇献宝似的举起保温盒：养胃粥！我查了资料，您今天一整天都没好好吃饭，刚才在车上还打哈欠，肯定是胃不舒服。所以我特意去24小时营业的粥店买了您最爱的瘦肉粥。
林清婉心里一暖。这个助理，平时看着雷厉风行，其实比谁都细心。
进来吧，站在门口做什么。
两人进了屋。林清婉这才发现，茶几上放着她的备用眼镜，旁边还有一瓶眼药水。
我想着您的眼镜坏了，就把备用的拿出来了。苏雨薇一边说，一边去厨房拿碗，还有，明天一早我已经约了眼镜店的师傅上门，给您配新的。
林清婉戴上眼镜，世界瞬间清晰了。她看着在厨房忙碌的苏雨薇，突然有种说不出的感觉。
陈锦程在的那三年，她生病时都是自己照顾自己。而现在，离婚后反而有人关心她吃没吃饭。
对了老板。苏雨薇端着粥出来，我刚才在书房看到有些文件散在桌上，就帮您收拾了一下。您是不是在找什么东西？
林清婉一愣：书房？我今天没进过书房。
两人对视一眼，同时意识到不对劲。
林清婉快步走向书房，推开门——
果然，原本整齐的书桌有些凌乱，几个抽屉都被打开了。最明显的是，她放在书架上的几本医学笔记被翻动过。
有人来过。苏雨薇脸色变了，我进来的时候，窗户是开着的，我还以为是您忘了关。
林清婉走到窗边，果然发现窗锁有被撬过的痕迹。从这里可以直接爬到隔壁楼的天台，难怪能神不知鬼不觉地进来。
要报警吗？苏雨薇已经拿出了手机。
等等。林清婉仔细观察着书房，奇怪，值钱的东西都没动。
她的几幅名画还在，抽屉里的珠宝首饰也没少，甚至桌上的限量版钢笔都还在原位。
不是普通的小偷。林清婉皱眉，他们在找什么特定的东西。
她的目光落在那几本被翻动的医学笔记上。那是她大学时期的笔记，按理说没什么特别的。但为什么偏偏是这几本？
苏雨薇突然想起什么：老板，今天白天公司数据库被攻击，搜索的关键词就是和1999年。现在又有人翻您的医学笔记……
林清婉心中一紧。1999年，正是母亲去世的前一年。
而且。苏雨薇走到书桌前，指着一个相框，这张照片被动过。
那是林清婉和母亲的合照，拍摄于1998年。照片后面的支架角度变了，显然有人拿起来看过背面。
林清婉取下相框，翻到背面。除了冲印店的标签，什么都没有。
但她注意到，相框的背板有些松动。她小心地打开背板——
一张泛黄的便签纸掉了出来。
上面是母亲的字迹：清婉，如果有一天有人来找phoenix计划的资料，记住，真相在保险柜里。但那是潘多拉的盒子，不到万不得已，不要打开。
phoenix计划？就是今天私家侦探提到的凤凰计划？
老板？苏雨薇担心地看着她。
林清婉深吸一口气，走到书房的墙边。她按下一个隐蔽的开关，墙上的一幅画缓缓移开，露出了保险柜。
这个保险柜是母亲留下的，这么多年，她从来没有打开过。因为母亲说过，里面的东西关系重大，只有在生死关头才能打开。
现在算是生死关头吗？
有人在找凤凰计划的资料，黑客攻击公司数据库，甚至潜入她家……这一切都指向二十多年前的某个秘密。
要打开吗？苏雨薇问。
林清婉的手停在密码锁上。理智告诉她，一旦打开，可能就没有回头路了。但如果不打开，敌人在暗她在明，太被动了。
她输入了密码——母亲的忌日。
咔嗒。
保险柜开了。
里面只有三样东西：一个密封的文件袋，一个旧式的录音带，还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个外国男人，穿着白大褂，旁边的标注写着：dr. marcus webb, 1999。
林清婉拿起文件袋，上面用红笔写着：只有生死关头才能打开。一旦打开，你将面对的不只是真相，还有随之而来的危险。
她的手微微颤抖。
母亲，你到底隐瞒了什么？
老板。苏雨薇突然说，要不要先听听录音带？也许能有些线索。
林清婉点点头。她从储物间找出了一个老式录音机——这还是她特意保留的，因为母亲生前喜欢用录音带记录重要的事。
磁带放进去，按下播放键。
一阵杂音后，传来了母亲的声音：
清婉，当你听到这段录音时，说明凤凰计划的秘密已经暴露了。我希望你永远不要听到，但如果真的到了这一天，你必须知道真相。
林清婉屏住呼吸。
1999年，我参与了一个国际医学研究项目，代号phoenix。表面上是研究罕见疾病的治疗方法，实际上……
录音突然卡住了。
林清婉拍了拍录音机，磁带继续转动：
……他们想要制造能够改变人类基因的病毒。我发现真相后立即退出，并销毁了我手上的所有资料。但marcus webb，就是照片上的人，他威胁说如果我不交出研究成果，就要对你不利。
清婉，我之所以会生病，不是意外。是他们下的毒。一种慢性毒素，无色无味，等发现时已经太晚了。
林清婉的眼眶红了。原来母亲不是病死的，而是被害死的。
我把真正的研究资料藏在了一个安全的地方。文件袋里有地址。但记住，这份资料既是武器，也是诅咒。掌握它的人，将拥有改变世界的力量，也将成为所有人的目标。
如果你选择打开文件袋，就意味着你要接过这个责任。如果你选择销毁它，我也理解。无论如何，保护好自己。
我爱你，我的女儿。原谅妈妈给你留下这个沉重的秘密。
录音结束了。
书房里一片寂静。
苏雨薇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默默握住了林清婉的手。
林清婉看着手中的文件袋，泪水模糊了眼镜。她摘下眼镜擦了擦，却发现手在发抖。
二十多年了，她终于知道了母亲死亡的真相。不是疾病，而是谋杀。
老板。苏雨薇轻声说，要打开吗？
林清婉深吸一口气，刚要撕开封条——
手机突然响了。
是个陌生号码，但显示是国际来电。
她犹豫了一下，接通了。
晚上好，林小姐。一个带着英国口音的男声传来，我是marcus webb。听说你找到了你母亲的遗物？
林清婉的血液瞬间凝固。
别紧张。对方笑了，我只是想告诉你，你有二十四小时考虑。要么交出凤凰计划的资料，要么……你会步你母亲的后尘。
顺便说一句，你的助理苏小姐很漂亮。希望她能一直这么漂亮。
电话挂断了。
苏雨薇脸色苍白：他……他在监视我们？
林清婉立刻走到窗边，拉上了所有窗帘。她的大脑在飞速运转。
对方知道她找到了遗物，说明今晚的入侵者就是他们的人。而且，他们在威胁苏雨薇的安全。
雨薇，从现在开始，你搬来和我住。林清婉果断地说，在这件事解决之前，我们不能分开。
可是老板——
没有可是。林清婉看着她，我已经失去了母亲，不能再失去你。
苏雨薇眼眶一热，用力点头。
林清婉重新看向手中的文件袋。
打开，就意味着卷入一场二十多年前就开始的阴谋。不打开，就要一直被动挨打。
她想起母亲的话：这份资料既是武器，也是诅咒。
也许，是时候从猎物变成猎人了。
就在她准备撕开封条时，门铃突然响了。
凌晨两点，谁会来？
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警惕。
林清婉悄悄走到门边，从猫眼往外看——
门外站着一个人，但因为没戴眼镜，她看不清面容。只能看出是个穿着黑色风衣的身影。
那人似乎察觉到她在看，突然抬起头，对着猫眼露出一个诡异的微笑。
然后，他举起手中的东西——
是一张照片。
即使看不清细节，林清婉也认出来了。
那是她今天刚去世的父亲的照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