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拾薪蹲在地上，手里的银粉还在发烫。他没动，眼睛盯着那点光，怕它突然爆炸。刚才地图上的漩涡和这银光一起跳动，肯定不是偶然。他慢慢摊开手掌，把银粉倒进一个玉瓶里，盖好盖子。
他知道这东西不能留在外面。
他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白符纸，手指一弹，毛笔就落在手里。他没用朱砂，直接用灵力当墨水，在符纸上画出“折叠感知”的纹路。这个法术是以前一个陌生人教他的，来路不明。现在又和秘境里的漩涡有关，越想越觉得危险。
画完符，他没有注入自己的气息，只是把符贴在一块废铁板上，再把铁板放在地图中间。
他后退两步，深吸一口气，往符纸里输入一点灵力。
符纸烧了起来，火是青白色的。几乎同时，铁板表面裂开几道细缝，和之前玄铁靶自燃后的痕迹一样。那些裂缝还在动，慢慢朝地图上的漩涡方向爬。
宋拾薪立刻切断灵力。
但空中已经浮起一层银白色的膜，像他用过的“折叠感知”护盾。可这层膜不受控制，自己飘向地图，眼看就要贴上去。
他抬手拔剑。
莫邪剑刚出半寸，剑气散开。他使出太极剑法里的“回身合剪”，剑锋划了个圈，把那股乱窜的灵流斩断。
银膜碎了，变成光点，落地就没了。
他喘了口气，马上从储物袋里拿出一张土系防御符，往地上一拍。黄光一闪，铁板和地面都被土盖住，看不出痕迹。
这事不能让别人知道。
他收起玉瓶，坐在演武坪边上休息。体内灵力转了一圈，没发现异常。但他明白，这个法术有问题。它不只是防御，更像是个引子，会引发空间变化。在虚穹秘境里用，可能会把队友卷进裂缝。
赵强他们已经回去准备装备了。他没叫他们回来。知道的人越少越好。
他盘腿坐下，闭眼回想以前看过的道家书。一句话冒出来：“借势者亡，守中者存。”意思是别总靠外力，稳住自己最重要。
他睁开眼，拿出桃木剑，在地上画了几条线。
一边画一边想：如果不靠固定法术，能不能靠队友配合应对空间乱流？比如林风感觉风的变化，提前提醒；赵强用土墙挡住裂缝；孙瑶用水幕减缓冲击；他自己用太极剑带动节奏，随时调整位置。
这打法不靠一个人，而是靠反应和默契。就像打太极，不是谁先出手，而是谁能接得住。
他越想越觉得行。
虽然还不完整，但比那个来路不明的法术安全多了。真正的战斗不是看谁有绝招，而是看谁能稳住。
他抬头看天，太阳快下山了，影子拉得长长的。远处宿舍传来喊吃饭的声音。
他没动。
他又从储物袋里拿出几张符纸，写下刚才的实验过程：银粉反应、符纹方向、铁板裂痕。写完后，把纸叠好，放进最里面的储物袋，还加了一张隐匿符。
这东西不能再碰了。
万一哪天忍不住想再试，看到这些记录也能提醒自己——这不是保命的东西，是送命的东西。
他站起来，拍拍裤子上的灰。丹田里的莫邪剑轻轻颤了一下，像是回应他。
他往宿舍走。
路上遇到几个不认识的学员，点头就算打招呼。走到东院新生楼楼下，他抬头看了眼二楼201室的窗户，灯还没亮。李奕辰他们应该还在训练场加练。
他刚要上楼，忽然停下。
右脚鞋底有点硌。
他脱下鞋一倒，几粒银粉掉在地上。不多，但确实还有残留。他皱眉，把鞋子收进储物袋，换了一双新的。
刚才清理得不够干净。
他看着地上的银粉，犹豫一下，没用符烧，而是踩了几脚，直到看不见亮光为止。
然后走进楼道。
楼梯很安静，只有他的脚步声。走到二楼拐角，听见201室门开了。王凯探头看见他，说：“你终于回来了，赵强他们都在等你消息。”
宋拾薪摇头：“没好消息，那法术不能用。”
王凯愣住：“啊？可你不是说……”
“我说了不能用。”宋拾薪打断他，“它会引动空间变化，我们在秘境里用了，可能直接被甩到岩浆底下。”
王凯缩脖子：“这么吓人？”
宋拾薪没回答，推门进屋。屋里四个人都在，陆佳毅趴在桌上写字，李奕辰在擦剑，王凯进门说了情况，赵强马上抬头。
“那怎么办？咱们不是少了个底牌？”
宋拾薪走到桌边，拿起桃木剑，在桌面画了个三角。“底牌不一定非得是法术。”他说，“我们可以换个打法——不固定站位，也不靠单一技能，随时变阵。谁在前谁在后，看情况定。”
林风放下水杯：“你是说，像太极推手那样，跟着感觉动？”
“对。”宋拾薪点头，“你们各有长处。林风反应快，赵强防守稳，孙瑶控场准。我不需要你们听我指挥，只要在关键时刻能接上就行。”
孙瑶问：“那怎么通知？灵识传不远。”
“用剑鸣。”宋拾薪敲了下桌子，“我改个符，让莫邪剑发出特定震动，你们听到就知道该动了。”
赵强挠头：“听着挺玄……能练熟吗？”
“三天时间。”宋拾薪收起桃木剑，“够不够，练了才知道。”
屋里安静了几秒。
李奕辰忽然笑了一声：“你还真敢想。不过……我喜欢。”
陆佳毅也抬头：“那我现在就开始调符纸。”
宋拾薪看了眼窗外。天快黑了，最后一缕阳光挂在楼顶。
他按住桌角，压低声音：“记住，这事别往外说。尤其是银粉的事，谁问都别说。”
大家点头。
他起身走向床铺，刚拉开储物袋想找衣服，丹田里的莫邪剑突然猛震一下。
他立刻停下。
不是危险感，也不是冷或热。
是一种拉扯感。
好像 somewhere 有个东西，正在轻轻召唤这把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