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躺在门板上，恶狠狠瞪着王卫东，恨不得把他生吞活剥。
官迷二大爷见人到齐了，敲敲桌子：安静，现在开会。”
今天院里出了事，棒梗在王卫东家玩，被老鼠夹子夹伤了。”
现在还在医院，医生说可能会留后遗症。”
下面请一大爷讲话。”
说完，二大爷端起茶杯，吹两下，抿一口，派头十足。
好嘛，把偷东西说成玩。
这些老家伙，玩道德 可真在行！
一大爷易中海阴沉地扫视一圈，没看到想见的人，有些失望。
他给一大妈使个眼色。
然后板着脸问王卫东：卫东，你说说怎么回事。”
怎么回事？我哪知道！王卫东装糊涂。
转身对围观群众诚恳地说：
各位叔伯婶子，你们评评理，我把老鼠夹放自己屋里，有错吗？
众人眼神躲闪，欲言又止。
有的低下头，不敢看王卫东。
唉，都被贾家欺负怕了！王卫东心里叹气。
贾张氏冲到王卫东面前，眼里喷火：
你胡说！医生说那不是老鼠夹，是抓狼的陷阱。”
王卫东，你个杀千刀的，把我孙子当狼抓。”
他是存心要害我孙子！
各位大爷，可得给我做主啊！
众人依旧沉默，任凭贾张氏尖利的声音划破夜空。
他们没法昧着良心说话。
王卫东冷笑：不管是老鼠夹还是捕兽夹，我放自己家，有问题吗？
大家凭良心说！
众人犹豫片刻，纷纷点头：
就是，夹子放自己家，棒梗去偷东西踩上，怪不着王卫东！
贾家太霸道了！
这些年没少欺负人！
......
一大爷知道贾家理亏，再这样下去棒梗就白受伤了。
瞪向傻柱：傻柱，你觉得王卫东这么做地道吗？
他希望傻柱像往常一样，用拳头让王卫东服软。
可傻柱低着头，正用脚在地上画四合院。
得，打手指望不上了！
一大爷只好厚着脸皮说：不管什么夹子，事情已经发生，追究这个没意义。”
说完，转头看向满脸怨毒的贾张氏：贾老太太，你是贾家主事人，说说看王卫东该怎么补偿。”
贾张氏和贾旭东本意并非要让王卫东坐牢，只是想趁机 一笔。
贾张氏咬牙切齿道：王卫东，我孙子腿可能要落下残疾，我要你赔三百块钱，还得打断你一条腿。”
普通人家一年都攒不下三百块。
这话一出，围观众人顿时哗然。
贾张氏简直太过分了，既要打断王卫东的腿，又要三百块钱。
一大爷见贾家如此狮子大开口，脸色立刻沉了下来，拿起搪瓷缸敲了敲桌子，厉声道：贾张氏，现在是新社会，私自动刑是犯法的！
贾张氏神色一僵，不敢再提打断腿的事，但仍坚持要王卫东赔三百块。
王卫东虽不愿惹事，但也不能任人欺负，冷冷地了一声。
贾张氏勃然大怒，张牙舞爪就要扑上来。
王卫东作为 ，岂容一个老太婆在自己面前撒野。
抬腿就是一脚，将贾张氏踹出半米远。
贾张氏疼得躺在地上直哼哼。
王卫东！你还有没有点尊老之心！易中海拍案而起，厉声呵斥。
一大爷，您这心偏得也太明显了吧？没看见是她先动手的吗？王卫东冷笑。
易中海一时语塞，知道今天碰上了硬茬，脸色愈发难看。
这时，他看见一大妈领着街道办王主任走来，顿时眼前一亮。
往常街道办一出面，院里住户都会乖乖听话。
毕竟街道办有权把人赶出四合院。
王主任，您来得正好！这个王卫东太不像话了！易中海连忙迎上去。
谁知王主任冷着脸说：易中海，事情我都清楚了。
在我看来，王卫东同志没错。”
她心里暗骂：这个易中海真没眼力见，不知道王卫东是轧钢厂方部长的亲戚吗？
什么？易中海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
他和王主任关系一向不错，经常走动。
遇到麻烦时，王主任总会帮忙。
今天这是怎么了......
难道......
易中海突然想起，王卫东搬来时是王主任亲自送来的！
这小子有背景！
易中海眼珠一转，立刻换上一副公正严明的表情。
是......是我考虑不周。”
他转身对众人宣布：今天这事纯属误会。
棒梗是去王卫东屋里玩，不小心被老鼠夹夹到了！
王卫东和贾家都没错，赔偿就免了！
大家都散了吧！
这番话如同晴天霹雳，震得贾张氏浑身发抖。
易中海......你忘了......
话未说完，就被易中海狠狠瞪了回去。
本来就是你家理亏，我是看在秦淮茹面子上才帮你们。
现在王主任都发话了，你还敢不识好歹！
贾张氏知道王卫东不好对付，只能咬牙切齿地站在冷风里。
....
这事儿就这么过去了。
结果呢，棒梗真成了瘸子。
呵，活该。
明儿个早饭炸油条好了。
贾家没从王卫东那儿讹到钱，转头就把火撒在傻柱头上。
贾张氏觉得，要是傻柱刚才肯出头，没准王卫东就认怂了。
傻柱挨了顿臭骂，灰溜溜回了屋。
没多久，从医院回来的秦淮茹就敲开了傻柱的门。
张口就要借钱。
棒梗的医药费得五十块。
她心里清楚，贾张氏藏着私房钱。
可要让这老太婆掏钱，除非日头打西边出来。
秦淮茹没辙，只好找傻柱借了一百块付医药费。
傻柱翻遍屋子也凑不齐一百块，硬着头皮跟聋老太太借了三十块零一分。
何雨水把钱送到贾家。
多出来的五十块被贾张氏死死攥在手里，秦淮茹只能干瞪眼。
回家后，何雨水听见傻柱躺在床上嘀咕：贾张氏真不是东西，这是最后一次帮秦淮茹，往后再也不给贾家带剩菜了。
她劝了半天，说秦淮茹多不容易，三个孩子多可怜。
可这回傻柱是真寒了心，尤其是废人贾旭东还赖着不死，让他觉着接盘彻底没戏。
连着好几天，就算食堂真有剩菜，傻柱也空着手回来。
没了傻柱的剩菜，贾家的伙食一落千丈。
以前好歹能吃上黑窝头烩剩菜，偶尔还能翻出点肉星子，嚼着喷香。
现在顿顿稀汤寡水，一人就一碗，吃得贾张氏、贾旭东和仨孩子面黄肌瘦。
更要命的是，车间主任刘明军听了王卫东的话，觉着秦淮茹怠工是在挑战他的权威，把她当典型报了上去。
这个月工资被扣了十块，只剩五块钱。
五块钱，哪够这一大家子糊口。
没几天，面缸就见了底。
眼瞅着要断粮，棒梗、小当、小槐花都得张着嘴喝西北风。
本想去傻柱那儿点钱应急。
谁知这没良心的，借口要还聋老太太钱，直接拒了。
秦淮茹也知道傻柱刚赔了贾家一百块，暂时榨不出油水，懒得再费工夫。
红星轧钢厂一车间里。
唉，这日子真是过不下去了。”
秦淮茹坐在工位上唉声叹气，手上磨着洋工。
吃过上次的亏，她现在偷懒都偷出了门道。
拿着黑铁棍在套筒里慢慢捅咕，一天就做一个工件。
这样既能偷懒，又不怕车间主任查。
边上的工友看见，小声议论：
瞧见没，秦淮茹这懒偷得，一个工件能摸一天鱼。”
赶明儿我也学她！
得了吧，人家有老师傅罩着，你有啥？
都小声点儿，易中海来了。”
车间里没几个工友待见秦淮茹。
秦淮茹正磨着洋工，瞧见一大爷易中海进车间。
眼睛顿时亮了。
易中海向来心善，以前可没少帮她。
她抬手拢了拢鬓角的头发，舌尖轻轻舔过嘴唇，冲着易中海微微点了点头。
易中海正指导徒弟王钢蛋加工槽钢，忽然瞥见那道 的眼波，心头一热，身子不由得打了个激灵。
他强压住躁动，绷着脸道：钢蛋，师傅只能教你入门，修行还得靠个人。
这个问题你自己琢磨吧。”
师傅说得对！王钢蛋暗自纳闷，刚才明明要教他怎么做，怎么突然变卦了？
好好练吧。”
易中海此刻心乱如麻，哪还有心思 弟。
他背着手踱到秦淮茹身后，一股幽香若有若无地飘来，似兰非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