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雨水边擦边说:“聋老太太讲,那姑娘家世显赫,卫东哥费老鼻子劲才说成这门亲。”
傻柱脸色发苦,依旧沉默。
见效果达到,何雨水扔下毛巾:“哥,我先睡了。”
走到门口又回头叮嘱:“下月我办喜事,这段日子你可别惹祸。”
傻柱满不在乎地咧嘴:“哥能惹啥祸?不过嫁妆甭指望,哥兜比脸干净。”
何雨水咬咬牙转身进屋——她早料到会这样。
傻柱继续敷着伤处,心里盘算:秦姐家这么困难,得帮一把。
可钱从哪儿来?
正发愁时,忽听三大爷家传来喧闹声。
阎家老少四人正围着一辆崭新自行车啧啧称奇。
阎解成摸着冰凉的车杠惊呼:“真是自行车!我还当妈唬人呢!”
阎解放和阎解娣眼睛瞪得溜圆。
三大妈压低声音解释:“你爸特意挑晚上买,就是怕太招摇……”
阎埠贵倚在自行车旁,满脸得意。
这四合院里原本只有王卫东有自行车,如今他老阎也扬眉吐气了。
多体面!
在家人艳羡的目光中,他将自行车稳稳停在堂屋 。
昏黄灯光下,锃亮的车架泛着油光。
全家人围坐一旁,托腮看得入迷——这可是家里头一件值钱物件,身份的证明!
半晌,阎解放舔舔嘴唇:爹,明儿让我骑车去上班呗?
阎解成紧跟着说:我想约朋友骑车兜风。”
阎解娣也凑热闹:俺也要骑!
阎埠贵背着手站起身:你们呐,得学会自力更生。
等将来挣钱了自己买。”
明天我得骑车去左家庄,用全国粮票换白薯。”
粮票里含的油又取不出来,一斤能换四斤白薯,还不用找零。”
说着摇头叹气:过日子要精打细算,吃不穷穿不穷,算计不到才受穷。”
转身进屋扯了块红绒布盖在车上,瞪眼道:少瞅两眼,当心看进眼里抠不出来!
三个孩子悻悻回屋。
为省电,阎埠贵麻利地关灯就寝。
躺床上,他跟三大妈算起账:老刘组装的这车,跟新的没两样吧?
三大妈望着窗棂间晃动的树影:黑灯瞎火的,也瞧不真切。”
阎埠贵笑道:我把车铺翻了个底朝天,保准王卫东他们看不出门道。”
王卫东那愣头青,连车带票花了二百三。”
咱这辆才一百五 。”
三大妈吃惊:这么便宜?老刘不是说组装更贵吗?
我挑了好几处毛病,又答应送他几条鱼。”
阎埠贵得意道。
三大妈连连称赞:还是你会持家。”
阎埠贵美滋滋进入梦乡——如今咱也是有车的人了。
清晨签到,提示音响起:
【叮,签到成功,获得现金5元,大米半斤,牛奶吐司一包】
王卫东苦笑:系统越来越抠,这日子过得真刑。
不过牛奶吐司倒是稀罕物。
这年头普通人家吃顿白面馒头都是改善生活,牛奶吐司可是外宾 。
他从戒指仓库取出吐司,撕下一片细细咀嚼。
奶香与麦香在唇齿间共舞,关键是包装纸往空间一扔,方便得很。
推车出门时,正撞见鼻青脸肿的许大茂溜出来——准是又被傻柱揍了。
最近傻柱像吃了 ,见着许大茂就抡许大茂三步并作两步,挡在王卫东面前咧嘴一笑:老王啊,下个月我办喜事,想借你那辆卡车拉新娘家的嫁妆。”
他挺起胸膛满脸得意:我那老丈人可是厂里的董事,陪嫁的东西件件金贵。”
王卫东点点头:年底车队活多,你提前打招呼就行。”
谢了老王!喜酒那天我单独敬你三杯!许大茂哼着京戏小调,甩着袖子扬长而去。
他特意绕了远路——就怕撞见那个傻柱子。
王卫东望着他远去的背影冷哼一声:这婚...怕是悬。”
蹬上自行车往院外骑去。
刚到前院就看见一群人围成圈。
王卫东挤进人堆,只见三大爷阎埠贵正用白毛巾仔细擦拭一辆崭新的飞鸽自行车。
三大妈带着阎家三兄妹昂首挺胸站在旁边,活像展览会上讲解员。
围观群众七嘴八舌:
阎老师居然买自行车了!
平时咸菜就馒头的阎老抠,这回可真下血本!
到底是文化人...
咱们院现在有两辆自行车咯!
傻柱裹着旧棉袄挤进来,看见自行车两眼放光,伸手就要按铃铛:三大爷,新车啊?——上回摸卫东哥的车铃被训,这回可得过过瘾。
阎埠贵一把拍开他的手:别乱碰!这车花了我一百八十块钱外加一张车票!
一百八?傻柱盯着锃亮的车架直咽口水。
要是把这车卖了...秦姐肯定对我另眼相看...
王卫东一眼看出这车准是从刘叔的修车铺组装的。
不过他懒得管这闲事,骑车直奔运输队。
队里因为瘦猴工伤缺了人手,连调度员牛志军都出车了。”
卫东,今天活儿多:先给三车间运钢管,再给二车间送卡扣...林林总总五六趟活。
虽然路程都不远,但装卸费工夫。
王卫东麻利地摇响卡车,开始忙活。
***
许大茂是厂里的电影放映员,平时在宣传科大办公室打游击。
下乡放电影时能骗骗村姑,在厂里就只能跟那些精明的京城大妞耍耍嘴皮子。
他缩着脖子顶着寒风往厂里走,看着阴沉的天色直咂嘴:八马公社今天是去不成了。
可惜了方家那个水灵丫头,眼瞅着要结婚...不过只要把娄晓娥娶进门,以后也不用惦记这些野花了。”
推开办公室门,几个宣传干事正在整理黑板报材料。
许大茂搓着手凑过去:同志们忙着呢?要不要帮忙啊?眼角余光却往女同事的领口里瞟。
许大茂一进门,众人纷纷停下手里的活儿。
有人搬来椅子,有人递上热茶。
这可是娄董事的准女婿。
“大茂,快坐。”
“来,喝口茶暖暖。”
“啥时候和娄家千金办喜事?可得记得请咱们喝喜酒啊。”
许大茂翘着二郎腿坐下,抿了口茶,环视周围羡慕的目光,咧嘴一笑:
“估摸着下个月吧。”
“你们也知道,我老丈人脸面大,厂里领导、地方上的干部都得来。”
“杨厂长、李副厂长肯定到场。”
“不过大伙儿放心,都是自己人,肯定给你们留好位置。”
宣传科的同事们顿时眉开眼笑:
“大茂这回可真是攀上高枝了!”
“有娄董事提携,当领导还不是早晚的事?”
“以后可得多关照咱们啊。”
正说着,有个好事的妇女突然捂嘴偷笑:
“大茂,你这脸咋青一块紫一块的?该不会挨揍了吧?”
其实大伙早瞧见了,只是没人点破。
这会儿有人挑明,便七嘴八舌议论起来:
“现在可是娄家的女婿,谁这么大胆子?”
“要换了我,非扒了那人的皮!”
“让娄家知道多丢份儿啊。”
“该不会勾搭别人媳妇被抓现行了吧?”
这些话像火星子似的,把许大茂憋着的火全点着了。
从小到大,傻柱那 动不动就揍他。
初一打,十五打。
高兴了打,不高兴也打。
就连平白无故瞅他一眼,都能招来一顿拳脚。
最可恨的是专往下三路踢,害得他......
许大茂越想越气,牙咬得咯吱响。
什么君子 十年不晚,他一天都等不了!
猛地站起身冲出门去,身后传来阵阵嗤笑:
“呸!小人得志!”
自从攀上娄家,许大茂在宣传科趾高气扬,早惹得众人不满。
冷风灌进衣领,许大茂打了个哆嗦,脑子渐渐清醒。
凭自己这小身板,哪打得过傻柱那个莽夫?
得想个阴招才行。
许大茂边走边盘算怎么整治傻柱。
这浑人在厂里横行霸道,一般人都不敢招惹。
他在厂外倒是认识几个混混,可这会儿进不来。
难道要等到下班?不行!他恨不得立刻让傻柱跪地求饶。
突然眼睛一亮——找王大瓜兄弟!
轧钢厂万把人,铁饭碗端得稳,难免出几个刺头。
这哥俩就是厂里有名的混世魔王,偷鸡摸狗无所不为。
当年他们还一起趴过女澡堂窗户,算得上“同窗”
之交。
打定主意,许大茂转身往五车间快步走去。
走到厂房外,轰鸣的机器声从里面传来,他没有进去。
拐了个弯绕到厂房后面,果然看见王大瓜和王二瓜兄弟俩。
两人裹着军绿色棉大衣,蹲在墙角轮流抽着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