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陌能闻到她身上淡淡的花香，能感觉到她温热的体温，连日来的疲惫仿佛在这一刻烟消云散。
宁无霜俏脸微红，耳朵尖都红透了，下意识地想要挣脱。
却在感受到林陌手臂的力度后，慢慢放松了身体，轻轻拍了拍他的后背，像在安抚一个受了委屈的孩子。
就在这时，几道整齐划一的声音传来。
“忒！”x3
“大早上的就撒狗粮，还让不让人活了？”
许知桐更是探着脑袋从屋里走出来，手里还拿着个帕子，故意捏着嗓子模仿林陌的声音：“别动～让我充充电～”
她身后易天和王武都忍不住笑了起来。
林陌听到声音，尴尬地松开宁无霜，宁无霜则红着脸，躲到了林陌身后，偷偷瞪了许知桐一眼。
众人正闹着，忽然想起江远。
江远此时还躺在床上，之前受伤太重了，虽然现在上下身早就接好了，但是还是需要休息恢复。
不然现在边上应该会多一个抽着烟，然后一脸鄙夷的看着林陌的人。
林陌是被暮色惊醒的，窗外的竹林浸在昏黄里。
他起身时骨节轻响，只感觉浑身舒畅，看来良好的休息还是很重要的。
“该走了。”
他转头看向静坐在窗边的宁无霜，少女认真的看着手中的书，听见声音便抬眸，眼底盛着与暮色相融的柔和。
两人并肩走在通往陆阳阁楼的石板路上，路面覆盖着青幽的苔藓，空气中满是竹香与泥土混合的清新。
林陌现在格外享受这种安宁。
阁楼外的篱笆旁，沈长空正背着手站着，只是平日里总是紧绷的肩头，今日竟透着几分不易察觉的松弛。
见林陌和宁无霜走来，他抬手打了个招呼，声音比往常温和些：“来了。”
话音刚落，他身后突然探出个脑袋。
鹅黄色衣裙裹着灵动的身影，少女眉眼弯弯，笑容像檐角挂着的月牙儿。
“你们好啊！我叫杨曦月！”
林陌的脚步猛地顿住，瞳孔微缩，看向沈长空的眼神里满是震惊。
他瞬间想起这几日为什么看不见沈长空的人了，往日里沈长空待在修炼场的时间比谁都长。
宁无霜也愣了愣，随即与林陌交换了个了然的眼神，两人异口同声道：“学姐好！”
沈长空站在原地，耳尖以肉眼可见的速度泛起红意，双手在身侧不自然地动了动。
一会儿想背到身后，一会儿又想垂在身侧，那副手足无措的模样，与往日里在修炼场上淡然判若两人。
杨曦月性格爽朗，没一会儿就拉着宁无霜的手聊了起来。
林陌凑到沈长空身边，肩膀轻轻撞了撞他，眼底满是揶揄。
“我说最近怎么总见不着你，原来藏了这么个大惊喜，沈学长可以啊！”
沈长空喉结动了动，刚想辩解，阁楼的门突然 “吱呀” 一声被推开，徐晚禾走了出来，声音带着笑意。
“你们在外面站着干什么？来了就进……”
话没说完，她的目光落在杨曦月身上，又转头看向沈长空泛红的耳根和那副窘迫模样，瞬间明白了什么，眼底当即染上笑意。
这铁树，总算开花了！
“快进来吧，马上要开饭了！”
徐晚禾快步走到宁无霜和杨曦月身边，亲昵地揽住两人的肩，推着她们往阁楼里走。
杨曦月被这突如其来的亲近弄得俏脸微红，小声喊道：“徐前辈。”
“叫什么徐前辈，多生分！” 徐晚禾笑着拍了拍她的手，“和长空一样叫师娘就好！”
说完，她顺手关上了门，将林陌和沈长空晾在了门外，还不忘朝着厨房里喊：“今天晚上多加一副碗筷！”
“你要两只手一起干饭吗？”
陆阳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几分疑惑，还夹杂着铁锅碰撞的清脆声响。
徐晚禾带着两人在桌边坐下，转身就冲进了厨房。
刚推开一条门缝的林陌和沈长空，就听见厨房里传来陆阳的惨叫声：“哎哎哎！下手轻点！”
两人对视一眼，都忍不住笑了出来，阁楼里的暖意，透过门缝漫出来，裹住了门外的暮色。
饭桌上，热气腾腾的菜肴摆了满桌，红烧灵鹿肉泛着油光，清炒竹笋脆嫩爽口，还有一碗炖得浓稠的雪莲汤，香气扑鼻。
陆阳一高兴，就从储物戒里再次摸出一壶酒。
这次的酒壶是深棕色的檀木所制，壶身上刻着细密的云纹，刚打开壶盖，醇厚的酒香就漫了满室。
“这酒叫醉云酿，独家酿造！” 陆阳给众人倒酒时，笑着解释。
林陌和宁无霜对视一眼，都想起上次喝陆阳的酒，醉得昏天暗地的模样，这次都格外小心，只小口小口地抿着。
沈长空也端着酒杯，目光时不时飘向杨曦月，想提醒她这酒度数不低。
可还没等他开口，杨曦月已经端起酒杯，仰头一饮而尽。
酒液滑过喉咙，辛辣中带着回甘，杨曦月咂了咂嘴，眼底很快蒙上一层水汽，显然是有些醉了。
没多久后，她放下酒杯，就开始数落起沈长空，声音带着酒后的软糯，却又透着几分认真。
“我跟你们说啊，沈师兄他就跟个木头似的！之前我还怀疑他是不是喜欢男的呢，每次跟他说话，他要么练枪，要么研究武技，半天憋不出一句话！”
“还有啊！” 她越说越起劲，手指点了点沈长空的胳膊，“他经常一言不合就失踪，上次我找他，找了三天都没见着人，后来才知道他躲在修炼场闭关了，也不知道提前说一声，害我白跑那么多趟！”
林陌和宁无霜忍着笑，徐晚禾和陆阳则直接露出了姨母笑，眼神里满是欣慰。
他们比谁都清楚他的性格，沈长空向来冷硬，能把杨曦月带到这里来，把自己最亲近的人介绍给她认识，这份心意，早已不言而喻。
沈长空坐在一旁，每次想开口打断，迎上杨曦月那双凶巴巴的眼睛，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了回去。
只能默默端起酒杯喝酒，耳根的红意一直蔓延到脖颈。
杨曦月见他不反驳，说得更起兴。
从沈长空吃饭的习惯，说到他练剑时总爱皱着眉，桩桩件件，都是旁人没注意过的细节，藏着说不尽的在意。
酒过三巡，杨曦月趴在桌子上，脸颊通红，呼吸渐渐平稳，彻底醉倒了。
陆阳放下酒杯，神色变得严肃起来，看向林陌和宁无霜：“下个月开始，你们就要执行学院的巡逻任务了。你们在这之前，得把自身修为再稳固些，有什么不懂的，就去问你师兄。”
“巡逻时别逞强，” 徐晚禾也接过话头，语气里满是嘱咐，“遇到解决不了的麻烦，第一时间发信号，安全永远是第一位的，知道吗？”
林陌和宁无霜重重点头。
吃完饭，林陌带着宁无霜往一号院走。
夜色已经浓了，月光洒在石板路上，映出两人并肩的身影。
风穿过竹林，带来轻柔的声响，他们没有着急，只是慢悠悠地走着，享受着这难得的悠闲。
等下个月开始巡逻，这样平静的时光，恐怕就少了。
沈长空则在陆阳和徐晚禾满意的目光中，小心翼翼地背起杨曦月。
少女的头靠在他的颈窝，温热的呼吸拂过他的皮肤，带着淡淡的酒香。
他没有用飞行，只是一步一步地走在竹林间的小路上，月光透过竹叶的缝隙，在他身上洒下斑驳的光影。
他能清晰地感受到背上的重量，能听见少女细微的呼吸声，心境前所未有的平静祥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