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5章:课桌上的粉笔灰
校园戏的拍摄地定在一所空置的老中学,红砖墙爬满爬山虎,操场的塑胶跑道褪成浅红色,阳光穿过高大的梧桐树叶,在地上投下斑驳的光影。
林玥穿着蓝白校服,坐在靠窗的位置,袖口卷到小臂,露出的手腕上还带着点没洗干净的粉笔灰——刚才试戏时被苏清鸢用粉笔头砸的。
“林玥!走神!”讲台上的“班主任”敲了敲黑板,剧本里的台词带着熟悉的严厉,“这道题你来解。”
林玥起身时带倒了椅子,发出刺耳的声响,惹得“同学们”一阵低笑。他挠了挠头,走到黑板前,看着上面的函数题发呆——这题比系统代码难多了。
“不会?”苏清鸢抱着胳膊站在旁边,校服领口系得一丝不苟,标准的“班长”模样,眼里却闪着促狭的笑,“昨天不是还说‘学霸人设永不倒’?”
林玥拿过粉笔,在黑板上画了个歪歪扭扭的小人,小人举着牌子写“求放过”,惹得全班哄堂大笑。
“胡闹!”“班主任”无奈摇头,“苏清鸢,你教他。”
苏清鸢拿起粉笔,指尖划过黑板,公式写得又快又工整。林玥凑过去看,故意往她身边挤了挤,肩膀时不时碰到她的胳膊:“班长慢点写,我记不住……”
“别靠这么近。”她偏过头,耳尖有点红,“痒。”
午休时,林玥拎着两个面包跑向操场,苏清鸢正坐在看台上翻剧本。他把其中一个递过去:“红豆馅的,你上次说喜欢。”
她接过来,咬了一口,忽然指着他的领口:“有粉笔灰。”伸手替他拂掉时,指尖不小心擦过他的脖颈,两人都顿了一下,又像没事人一样移开视线。
“下午拍淋雨的戏,”林玥望着远处的乌云,“记得多穿件打底,别真感冒了。”
“你也是,”苏清鸢抬头看他,“别总想着往我伞下钻,剧本里没写这么多‘意外’。”
他笑起来,露出两颗小虎牙:“那加段即兴发挥?就当……给青春留点特别的纪念。”
风卷起操场上的落叶,打着旋儿飞过,像无数细碎的时光碎片。林玥看着苏清鸢被阳光晒得发亮的发梢,忽然觉得,比起系统面板上冰冷的“好感度+1”,此刻她嘴角扬起的弧度,才是最鲜活的“进度条”。
那弧度里藏着阳光的温度,藏着粉笔灰的涩,藏着面包的甜,比任何数据都更能让人心头一暖——原来这就是不用代码计算的心动,直白又滚烫。
林玥望着他眼里毫不掩饰的笑意,忽然想起刚才递面包时,指尖碰到他掌心的温度——比春日的阳光更暖些,带着点粉笔灰的粗糙感,却比任何精心设计的“互动任务”都让人慌乱。
“喂,”她忍不住伸手拍了下他的后脑勺,力道轻得像羽毛,“下次再在课堂上画小人,我就把你的作业本当草稿纸。”话虽带着点凶,嘴角却绷不住地上扬。
他揉着后脑勺笑,露出两颗小虎牙:“那你可得盯紧点——毕竟,被班长‘特别关注’,也是很有趣的事啊。”
远处的广播忽然响起预备铃,两人并肩往教室走,影子在地上被拉得很长,偶尔碰在一起的肩膀,像在跳一支无声的圆舞曲。林玥低头看着脚下交叠的影子,忽然觉得,那些曾被数据和任务填满的日子,好像都只是为了铺垫此刻——不用计算、不用预设,只是这样走着,就能从心底漫出甜来。
教室的门被推开时,粉笔灰在光柱里跳舞,同桌探出头喊:“你们俩再腻歪,数学老师要发飙了!”
他拽着她的手腕往里冲,笑声撞在走廊的墙壁上,弹回来,混着粉笔灰落在发梢——原来最生动的“进度条”,从来都写在这些热热闹闹的瞬间里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