暴雨夜。
迈巴赫如同一道黑色闪电撕裂雨幕。
引擎的轰鸣声盖过了雷声。
我死死踩着油门,表盘上的指针已经逼近红线。
车窗外的景物飞速倒退化作流光。
“默哥，慢点。”
赵文抓着扶手，脸色苍白。
“慢不了。”
我盯着前方被雨水模糊的道路。
眼中杀意沸腾。
刚才忠叔的那个电话，像是一把尖刀扎进了我的心脏。
调虎离山。
这帮杂碎居然趁着我在总堂清理门户，派人去医院偷袭龙四爷。
那是我的底线。
也是我立威的根本。
如果在我的眼皮子底下让人把龙四爷杀了。
我陈默以后还怎么在江城混？
这不仅仅是杀人。
这是在打我的脸！
“给耗子打电话。”
我声音冰冷。
“让他把医院周边的监控全切断。”
“今晚。”
“我要让那里变成无人区。”
“是！”
赵文迅速拨通电话。
市中心医院。
顶层特护病房外。
走廊里一片狼藉。
七八个青龙帮的保镖躺在血泊中。
不知死活。
忠叔靠在病房门口。
满头白发被鲜血染红，手里紧紧握着一把剔骨刀。
虽然手在抖。
但眼神依旧凶狠。
在他面前。
站着十几个穿着黑色雨衣的男人。
手里提着明晃晃的砍刀。
为首的一个光头，脸上横着一道狰狞的刀疤。
正一脸戏谑地看着忠叔。
“老东西。”
“挺能扛啊。”
“不过你这把老骨头，还能撑几刀？”
光头甩了甩刀上的血珠。
“识相的就滚开。”
“我们要的是龙正雄那个老废物的命。”
“跟你没关系。”
“放屁！”
忠叔吐出一口血沫。
“只要我还有一口气。”
“你们这群杂碎就别想进去！”
“想动四爷。”
“除非从我的尸体上踏过去！”
“好。”
光头狞笑一声。
眼中凶光毕露。
“既然你想死，那我就成全你。”
“兄弟们。”
“送这老东西上路！”
“然后进去拔了龙正雄的管子！”
“速战速决！”
十几个刀手齐声怒吼。
举起砍刀冲了上去。
忠叔绝望地闭上眼。
但他没有退。
哪怕是死，也要死在四爷的前面。
这就是他的道。
就在那冰冷的刀锋即将落下的一瞬间。
“轰——！”
走廊尽头的电梯门被人一脚踹飞。
巨大的金属门板呼啸着飞出。
狠狠砸在冲在最前面的两个刀手身上。
“噗！”
两人连惨叫都没来得及发出。
直接被拍在了墙上。
骨断筋折。
这一声巨响震住了所有人。
光头猛地回头。
只见电梯井里。
走出一个修长的身影。
黑色的风衣被气流吹得猎猎作响。
我站在那里。
眼神比这雨夜还要冰冷。
身后。
王奎如铁塔般矗立。
李飞正漫不经心地擦拭着手中的军刺。
杀气。
如海啸般席卷整个走廊。
原本喧嚣的空气仿佛瞬间凝固。
我扫视着这群不速之客。
目光最后落在那个光头身上。
嘴角勾起一抹残忍的弧度。
声音不大。
却清晰地钻进每个人的耳朵。
“我来了。”
“谁敢动一下试试？”
死寂。
绝对的死寂。
光头握刀的手开始微微颤抖。
人的名，树的影。
陈默这两个字。
如今在江城就是活阎王。
“陈陈默？”
光头咽了口唾沫。
色厉内荏。
“这是我们和龙家的私事。”
“跟你没关系。”
“我劝你少管闲事”
“废话真多。”
我根本没听他说完。
身形一闪。
原地只留下一道残影。
下一秒。
我已经出现在光头面前。
右手如铁钳般扣住他的咽喉。
将这个两百斤的壮汉单手提了起来。
双脚离地。
“刚才你说。”
“要送谁上路？”
我看着他涨红的脸。
眼中没有一丝怜悯。
“呃咳咳”
光头拼命挣扎。
手中的刀想要挥向我。
“咔嚓！”
我另一只手随意一挥。
直接折断了他的手腕。
白森森的骨头刺破皮肉。
暴露在空气中。
“啊——！”
惨叫声刚刚响起。
就被我一把掐断。
“太吵了。”
我皱眉。
手指发力。
“咔吧。”
一声脆响。
光头的脖子软软地垂了下去。
像是一只被折断颈骨的死鸡。
我随手将尸体扔在一边。
拿出丝巾擦了擦手。
抬头。
看向剩下那十几个已经吓傻了的刀手。
“还有谁？”
“想给叶家当狗的。”
“站出来。”
没人敢动。
也没人敢说话。
恐惧像瘟疫一样在人群中蔓延。
“跑啊！”
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这群亡命徒瞬间崩溃。
扔下武器转身就跑。
想从楼梯间逃命。
“关门。”
我淡淡吐出两个字。
“嘿嘿。”
李飞狞笑着堵住了楼梯口。
手中的军刺在灯光下闪着寒光。
“想跑？”
“问过你飞爷爷了吗？”
王奎则沉默地守住了电梯。
这狭长的走廊。
瞬间变成了封闭的屠宰场。
“全废了。”
“留口气就行。”
我转身走向忠叔。
身后传来此起彼伏的惨叫声。
以及骨头碎裂的脆响。
对于这种敢动我逆鳞的人。
我从来不会手软。
忠叔瘫坐在地上。
看着如同杀神降临的我。
老泪纵横。
“默少爷”
“您又救了我们一命。”
我蹲下身。
检查了一下他的伤势。
多处刀伤，但没伤及要害。
“忠叔，辛苦了。”
“接下来的事交给我。”
我扶着他站起来。
推开特护病房的门。
龙四爷还躺在床上。
虽然昏迷不醒，但呼吸还算平稳。
还好。
来得及时。
如果龙四爷今晚死了。
江城必定大乱。
那是我想看到的。
但我不想让他是被别人杀死的。
我的棋子。
只有我能动。
“把这里收拾干净。”
我走出病房。
看着满地的哀嚎者。
冷冷吩咐道。
“另外。”
“把那个领头的脑袋割下来。”
“装进盒子里。”
“寄给省城叶家。”
赵文一愣。
“默哥，这是不是太”
“太嚣张？”
我点燃一根烟。
看着窗外的雨夜。
眼中闪烁着疯狂的光芒。
“就是要嚣张。”
“就是要让他们知道。”
“这江城。”
“姓陈。”
“不管是龙是虎。”
“敢伸爪子。”
“我就敢剁！”
我拿出手机。
拨通了苏媚的电话。
“喂。”
那边传来慵懒的声音。
“小男人，这么晚了想姐姐了？”
“帮我查个人。”
我没心情跟她调情。
“今晚带队袭击医院的，是谁的人？”
“叶辰的狗？”
“还是另有其人？”
电话那头沉默了两秒。
苏媚的语气也变得正经起来。
“是叶家旁系的一支死士。”
“领头的叫黑狼。”
“听说在东南亚那边杀过不少人。”
“黑狼？”
我踢了踢脚边那具光头尸体。
“已经变成死狗了。”
“你把他杀了？”
苏媚的声音有些惊讶。
“怎么？”
“杀不得？”
“那倒不是。”
苏媚轻笑一声。
“只是你这一杀。”
“算是彻底跟叶家撕破脸了。”
“叶辰那个疯子。”
“估计明天就会亲自来江城。”
“找你算账。”
“让他来。”
我吐出一口烟圈。
眼神如刀。
“我正愁找不到正主呢。”
“既然他想玩。”
“那我就陪他玩把大的。”
“告诉叶辰。”
“我在默寻大厦等他。”
“想报仇。”
“带上棺材来见我！”
挂断电话。
我看着窗外渐渐停歇的雨。
天快亮了。
黎明前的黑暗总是最浓的。
但我喜欢黑暗。
因为只有在黑暗中。
狼的眼睛才最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