萧倾城眼睛也不瞎，自然也看见了季锦书对黎堂叔打的手势。
心知多半是与皇家有关的事儿，她也没多在意，两人手牵着手向山上走。
可一个猛然间，萧倾城突然想到了以前的过往，问了句：“你今天约我来香山看红叶，该不会是早就知道黎堂叔他们会过来，所以故意带着我一起来跟他碰头的吧？”
虽然他们两个在屠杀现场相遇，又在皇陵坟包子里定情，无论放在哪个言情小说里，都会瞬间变成恐怖惊悚小说的情节的爱情故事，让人有些一言难尽。
可若是这家伙，连他们两个第一次约会，所去的地点都算计，那就有点太狗了。
季锦书闻言转头，一言难尽的看向萧倾城，“在你心里我就是一个什么事儿都要精心算计的人吗？”
萧倾城目光十分真诚的看向季锦书，眼睛里写满了“我就是这么认为的”，嘴上还不忘补刀。
“你不是吗？”
季锦书觉得他要是再说下去，萧倾城绝对绝对给他翻出来以前的往事。
毕竟他以前是真的那么干过。
憋了半天，最后吐出来一句，“自从和你表达心迹之后，对你就不是了。”
对别人的话，那自然是另说。
季锦书以为萧倾城会继续问他晚上找黎堂叔到底有什么事儿，结果萧倾城却只是笑了一笑，之后便什么都没再多问，任由他牵着一起上山。
山顶，漫山的枫树被风吹的沙沙作响，铺天盖地的红叶宛如流火一般，让人一眼望不到头。
萧倾城看着眼前开阔的景象，心里难得产生一片平静。
自从他来到古代以后，就没有一天是消停的。先是经历屠杀现场，之后又在家养伤，紧接着就被流放。
流放之后就没过过一天安生日子，这还是他来到这个世界以后第一回可以什么都不想，静静的看着漫山的红叶随风飘荡。
只不过，这山顶上的风也是真大，吹的有点冷。
正这么想着，身上就多了一件披风。
她转头看向为他整理披风的季锦书，“哪儿来的？”
刚才她可没看见他带着披风上来。
季锦书面不改色心不跳的道：“暗卫之前送过来的，还有糕点一起，全都放在了凉亭里。”
萧倾城回头看了一眼不远处的凉亭，桌子上果然有两大盒子东西，不用想也知道里面肯定是吃的。
萧倾城难得没第一时间就奔赴美食，而是继续向山下看去。
季锦书见他静静的看着山下的红叶，便站在他身旁，静静的陪他一起看。
两人之间虽然什么都没说，可气氛却莫名的让人觉得比以前多了些什么。
在这份寂静又和谐的环境下，萧倾城突然开口打破了这方沉寂。
“人的一辈子实在是太短了，错过了可能就是永远错过。”
季锦书听到这话心里猛然一跳，手指不自觉的蜷缩起来。
结合萧倾城今天的反应，他意识到萧倾城可能遇到了什么事儿，才让他的行为举止甚至是思想有所改变。
虽然不知道到底发生了什么事儿，但在听到这话的那一刻，他就听出来另外一种意味。
心神高高提起，装作如往常一般镇定，“所以？”
萧倾城侧头看向季锦书，明艳的五官因为过于认真而显得多了几分严肃。
“所以我觉得在能抓住的时候就不要错过，如果对象是你的话，能一起白头偕老也很好。”
恕她一个从后世来的普通人，让她像季锦书那样表露心迹的时候出口成章，她实在说不出来。
但意思就是那么个意思，话说出来对方能明白就好。
季锦书也确实明白了萧倾城这话的含义，眼睛不自觉微微睁大，眉眼微弯，顿时露出一个情真意切的笑容。
真情实意到，甚至可以称得上是爽朗。
萧倾城敢肯定，她认识小白脸这么长时间，他哪怕开心，平时也只是勾勾唇角，从来没见到他笑得这么真情实意过，身上那股无形的锋锐之气都消散了几分。
都露牙了。
季锦书垂头看向萧倾城，眉眼间全是笑意，双手交叠对他行了个儒礼，语气不疾不徐。
“既是夫人所愿，锦书定当竭尽全力替夫人达成。”
萧倾城：……
萧倾城总觉得这话听着有那么一丁点的不对味。
今天她是回应他的心意，可怎么听着小白脸的话，那意思像是她追的他，他答应她的告白似的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