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日，杨戬来到华山。
三圣母庙香火旺盛，善男信女络绎不绝。杨婵正在为一位老妇人治病，见到哥哥来了，惊喜道：“哥哥！你怎么来了？”
“来看看你。”杨戬微笑，“婵儿，你这里经营得不错。”
杨婵送走老妇人，拉着哥哥到后堂：“哥哥快坐。嫂子怎么没一起来？”
“她在府中有事。”杨戬道，“婵儿，哥哥这次来，是有要事跟你说。”
他将司法天神之事说了一遍，末了道：“我需要你帮忙收集一些案例——关于天条执行不公，伤害无辜百姓的案例。你在华山，接触人间疾苦最多，应该能听到看到很多。”
杨婵听完，神色严肃：“哥哥要改革天条？”
“是。”杨戬点头，“天条千年未改，许多地方已经僵化。我想趁着这次机会，做些改变。不是为了私利，是为了三界更公正。”
杨婵想了想，道：“哥哥，我确实知道一些事。上个月，有个书生来庙里哭诉，说他妻子被山神强娶，他去天庭告状，却被以‘亵渎神灵’的罪名打了回来。还有上上个月，一个村庄因为得罪了河神，被连年水淹，百姓死伤无数，天庭却不管不问...”
她说了好几个案例，都是天庭仙神欺压百姓，而天条却保护施暴者。
杨戬听得脸色凝重。前世他知道天条有问题，但没想到这么严重。
“婵儿，这些案例你都记下来，整理成册。”杨戬道，“但要小心，不要让天庭的人知道。我会找合适的机会，提出改革。”
“我明白。”杨婵点头，“哥哥，你要改革天条，会不会很危险？我听说...司法天神这个位置，很容易得罪人。”
“危险是有的，但值得。”杨戬道，“婵儿，你也要小心。华山虽然清净，但也不是世外桃源。我当上司法天神后，可能会有一些人打你的主意。你要提高警惕，若有异常，立刻通知我。”
“嗯，我会的。”杨婵顿了顿，小声道，“哥哥，你要当司法天神，嫂子她...同意吗？”
杨戬笑了：“这就是我要跟你说的第二件事。这次接任司法天神，我是跟你嫂子商量过的。我们约定，无论发生什么，都不会牺牲我们的婚姻。婵儿，你也要记住——将来你若有了心上人，一定要坦诚相待，共同面对困难。不要像...不要像有些人那样，什么都自己扛着。”
杨婵脸一红：“哥哥你说什么呢！我...我还早呢。”
“好好好，不说了。”杨戬起身，“我该回去了。你多保重，有事随时联系。”
离开华山，杨戬没有直接回灌江口，而是去了西海。
司法天神之事，他需要西海龙王的支持。
西海龙宫，敖闰正在批阅奏章，听到杨戬求见，眉头微皱，但还是道：“让他进来。”
杨戬进殿行礼：“岳父大人。”
敖闰摆摆手：“免礼。听说天庭要让你当司法天神？”
消息传得真快。杨戬心中暗忖，面上恭敬道：“是，玉帝让臣暂代此职三月，试用期满再正式任命。”
“你答应了？”敖闰盯着他。
“答应了，但有条件。”杨戬将三个条件说了一遍。
敖闰听完，神色稍缓：“算你还有点脑子。司法天神这个位置，不好坐。天庭那些老家伙，表面一团和气，背地里勾心斗角。你一个年轻后辈，又曾与天庭为敌，他们不会轻易服你。”
“岳父大人说的是。”杨戬道，“所以臣来请教，该如何应对？”
敖闰放下笔，沉吟道：“天庭派系复杂，但大致可分为三派：一是以武德星君为首的保守派，他们维护旧制，反对变革；二是以太白金星为首的改革派，他们希望天条与时俱进；三是中立派，左右摇摆，看风使舵。”
他顿了顿，继续道：“你要坐稳司法天神的位置，必须争取改革派的支持，拉拢中立派，打压保守派。但打压要有分寸，不能逼得太紧，否则他们会联合起来对付你。”
杨戬点头：“臣明白了。另外，关于四海龙族...”
“四海龙族你放心。”敖闰道，“你治水有功，又娶了寸心，四海龙王都承你的情。而且你当司法天神，对龙族也有好处——至少在处理水族事务时，能更公正些。”
这倒是实话。前世杨戬担任司法天神时，确实为水族争取了不少权益。
“多谢岳父大人支持。”杨戬躬身道。
敖闰看着他，忽然叹道：“杨戬，说实话，本王一开始并不看好你。觉得你太过桀骜，难成大事。但这几年看下来，你确实变了。变得沉稳，有谋略，也懂得顾全大局。寸心嫁给你，本王现在放心了。”
杨戬心头一震。前世直到最后，敖闰都没有真正认可他。这一世，终于改变了。
“臣定不负岳父大人期望，也不负寸心。”杨戬郑重道。
“好，你去吧。”敖闰挥挥手，“记住，无论遇到什么困难，西海永远是你的后盾。”
离开西海龙宫，杨戬心中踏实了许多。有了四海龙族的支持，他在天庭的底气就更足了。
回到灌江口，寸心已经准备好了晚膳。
“怎么样？父王怎么说？”寸心问。
杨戬将敖闰的话转述了一遍，笑道：“岳父大人现在可是全力支持我了。”
寸心也笑了：“父王就是这样，嘴硬心软。其实他早就认可你了，只是不好意思说。”
两人边吃边聊，商量着司法天神的事。
“杨戬，你上任后，第一个要处理的案子是什么？”寸心问。
杨戬想了想：“我想先从简单的开始，树立威信。比如...处理一些仙神欺压凡人的案子。这类案子证据确凿，容易判，也能赢得民心。”
“那你会怎么判？”
“依法而判，但酌情从宽。”杨戬道，“对于初犯、情节轻微的，可以轻判，责令赔偿、道歉。对于屡犯、情节严重的，必须严惩，以儆效尤。”
寸心点头：“这样好，既维护了天条威严，又体现了仁心。不过...你要小心那些仙神的反扑。他们习惯了高高在上，突然被凡人告倒，肯定会记恨你。”
“我知道。”杨戬道，“所以我要先拉拢一批支持者。太白金星、天蓬元帅，还有四海龙族。有了这些人的支持，那些保守派就不敢太过分。”
正说着，外面传来急促的脚步声。
康安裕冲进来，神色惊慌：“真君！不好了！华山出事了！”
杨戬霍然起身：“婵儿怎么了？”
“不是三圣母，是...是华山附近出现了妖龙！”康安裕喘着气，“那妖龙掳走了十几个孩童，三圣母去救人，结果...结果也被掳走了！”
杨戬脸色大变。前世就有妖龙掳走杨婵的事，但那是在弱水之祸后。这一世怎么提前了？
“具体什么情况？”他强自镇定。
“据逃回来的山神说，那妖龙自称‘黑水龙王’，盘踞在华山深处的黑水潭。它要百姓每月献上童男童女，否则就水淹华山。三圣母得知后前去理论，与妖龙大战一场，不慎被它的毒雾所困，被抓走了。”
寸心也急了：“婵儿妹妹有宝莲灯，怎么会...”
“那妖龙似乎知道宝莲灯的厉害，一上来就用毒雾偷袭。”康安裕道，“三圣母猝不及防，中了招。”
杨戬眼中寒光一闪：“黑水龙王...我记起来了。前世确实有这么个妖龙，修为高深，擅长用毒。但它应该在百年后才出现，怎么会提前？”
他来不及细想，立刻道：“康大哥，召集梅山兄弟和草头神，随我去华山！”
“是！”
寸心拉住他：“我也去！”
杨戬看着她：“这次很危险，那妖龙的毒雾连婵儿的宝莲灯都防不住...”
“正因为危险，我才更要去。”寸心坚定道，“婵儿是我妹妹，我不能坐视不理。而且我是龙族，对水法了解，说不定能帮上忙。”
杨戬看着她眼中的坚决，终于点头：“好，但你要答应我，一定要跟在我身边，不能擅自行动。”
“我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