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兮盯着晶体上那行字,【欢迎回来,南兮】。
她眨了眨眼,又确认了一遍。不是幻觉,也不是残留代码的乱码。系统真的在认她。
“它还记得我。”她低声说,手指轻轻碰了下手腕上的万象洞察仪。蓝光闪了一下,像是回应。
云逸靠在墙边,听见这话才慢慢抬起头:“你说……它现在是谁?”
“不知道。”南兮摇头,“但至少不是伊邪那美了。”
黎昕拄着匕首残片站直,肩膀还在渗血,但他顾不上处理:“那我们现在是赢了还是没赢?”
“赢了。”南兮笑了下,“刚才那一通操作,把它的核心意识炸没了。现在这系统,顶多是个空壳子在自动重启。”
话音刚落,万象洞察仪震动了一下。系统广播权限恢复提示弹了出来。
她没犹豫,直接打开全球频道。
“各位。”她的声音不大,但传遍了整个次元茧房,“伊邪那美已经被摧毁,主控协议恢复正常。我们——赢了。”
频道里安静了一秒。
下一瞬,无数消息刷爆屏幕。欢呼声、哭声、大笑声混成一片。有人发语音吼得破音,有人直接在公共频道放起了虚拟烟花。
“卧槽!!!”
“真打完了?我不是在做梦吧?”
“老子三年没出副本,今天必须嗨一把!”
南兮关掉通讯,抬头看天。原本灰暗的虚拟天空开始变色,云层裂开,星光洒下来。远处传来音乐声,接着是脚步声,越来越多的人从四面八方涌来。
联盟成员们全来了。
有人扛着酒桶,有人拿着荧光彩带,还有人干脆把自己打扮成庆典主持人,举着喇叭满地跑:“胜利派对!所有人免费喝三天!”
云逸看着这阵仗,嘴角抽了抽:“这些人是不是早就准备好了庆祝方案?”
“肯定。”黎昕咧嘴,“就差一个‘赢了’的通知。”
南兮笑了笑,忽然想起什么。她抬起手腕,调出万象洞察仪的历史记录,选中一段剪辑好的影像,往中央广场一投。
画面亮起。
第一幕是她刚进游戏,在新手村被一只小怪追着跑。云逸蹲在屋顶笑出声,后来跳下来救她,结果俩人一起摔进草堆。
接着是他们在古风副本遇袭,黎昕一刀劈开暗器,把她护在身后。再往后是星际战舰爆炸前的最后一分钟,三人挤在控制台前,云逸手速拉满,黎昕死守门口,她盯着洞察仪喊指令。
最后定格在几分钟前——他们瘫坐在地,满脸是伤,却都还笑着。
全场安静了几秒。
然后不知道谁先喊了一声:“敬活着的人!”
黎昕举起手里的匕首残片,当酒杯一样晃了晃:“敬没死透的!”
人群轰然响应。烟花炸上天,音乐响起,有人跳舞,有人拥抱,有人直接躺在地上嚎啕大哭。
南兮站在边缘,没往前凑。热闹是大家的,她只想静静看一会儿。
她摸了摸万象洞察仪。面板上最后一行数据归零:【伊邪那美·意识模块·已清除】。
“你想要秩序。”她轻声说,“可真正的秩序,是能自由选择什么时候回家。”
风吹过来,带着点虚拟花香。她闭上眼,脑子里闪过父母实验室里的灯光,小时候一个人吃泡面的日子,还有第一次戴上头盔时那种心跳加速的感觉。
原来一路走来,不只是为了打败谁。
是为了让所有人,都能平平安安地退出游戏,回到自己的床、自己的家、自己的生活里。
“想啥呢?”云逸走过来,递给她一瓶汽水,“大家都等着你带头干一杯。”
“我不太会讲话。”她说。
“不用讲。”他耸肩,“你已经说了八百回了,每次危机都冲在前面,谁听不懂?”
黎昕也走过来,身上换了件干净外套,伤口包扎好了:“接下来咋办?”
“等系统通知。”南兮看了眼腕表,“该回家了。”
话刚说完,所有玩家耳边同时响起提示音:【“次元茧房”进入休整期,所有功能暂停维护七十二小时。请各位玩家安全登出,奖励已发放至账户】。
人群开始骚动。
有人不舍,有人激动,更多人已经开始互相道别。
南兮站在广场中央,举起手:“这次不是撤退,是回家!”
“回家!”
“回家!!”
欢呼声冲上云霄。
云逸笑着摆手:“等我睡三天三夜。”
黎昕拍她肩膀:“下次召唤,随时到。”
三人相视一笑,同时按下登出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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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兮睁开眼,躺在自己房间的床上。
阳光从窗帘缝里照进来,落在脸上暖暖的。她动了动手腕,头盔安静地放在床头柜上,万象洞察仪变成了一只普通银色腕表,蓝光不再闪烁。
她坐起来,拿起手机。
社交平台全是#次元茧房胜利#的话题。热搜前十占了七个。
有人发截图,是他们在副本里并肩作战的画面;有人剪了视频,配着bGm《孤勇者》;还有个帖子火了:“谢谢南兮队,让我妈终于相信我打游戏不是浪费时间。”
她点开评论区,翻到一条:“你们拯救了世界,而我今天终于敢跟老板提加薪了。”
她笑了笑,回复:“明天,我们一起走。”
刚放下手机,微信弹了条消息。
云逸:【醒了没?黎昕说他点了十斤烧烤,要在线下聚一次。】
她回了个“好”。
窗外传来楼下小孩骑自行车的笑声,远处有狗叫,楼道里飘来谁家做饭的香味。
一切都和离开那天一样。
又有点不一样了。
她起身走到书桌前,把腕表放进抽屉。外面阳光正好,风吹动窗帘,桌角的日历显示今天是周五。
她拉开椅子坐下,打开笔记本电脑。
页面跳出来一条新闻推送:【“次元茧房”官方宣布永久关闭pVp强制模式,新增和平共建区】。
她看完,合上电脑。
站起来,走到窗边,伸手推开窗户。
阳光一下子洒满了整个屋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