距离维什戴尔那场堪称“暴力艺术秀”的“性能测试”已经过去了两个月。冰河禁区基地的生活仿佛又回到了某种带着火药味的“日常”轨道上。
时间并未冲淡凯尔希医生对这位新晋顶尖战力的“亲切”称呼——“蟑螂”。每次医疗部门例会,听到凯尔希用她那清冷平稳的嗓音吐出这两个字,再看看旁边维什戴尔那标志性的灰白双马尾和一脸无所谓的嚣张表情,我总觉得这称呼背后藏着某种我尚未完全理解的、属于“老女人”自己的、积年累月的怨念逻辑。不过维什戴尔本人对此倒是毫不在意,甚至有点乐在其中,仿佛“蟑螂”是什么光荣称号,依旧我行我素,不是在训练场把靶区炸得地动山摇,就是窝在军械库角落,像对待情人一样细致保养她那宝贝“祖宗发射器”,偶尔抬头投来的眼神仿佛在无声询问:“老大,下一个炸谁?”
整体而言,相处还算“平稳”——如果忽略掉偶尔的爆炸声和凯尔希周围持续的低气压的话。至少,没再闹出什么需要写万字检讨的惊天动地的大乱子。
但这表面的平静,不代表某些旧账我就忘了。比如,某位热衷于在危险边缘反复横跳的血魔医师——华法琳。
上次那个最终以仪器彻底报废告终的mon3tr娘化改造计划,她可是兴致勃勃地当了我的“共犯”兼技术顾问(虽然主要技术是她提供的,馊主意是我出的)。最后事故发生时,她一脸“科研探索难免牺牲”的坦然表情,黑锅却结结实实扣了我一头,还被凯尔希揪着耳朵……不,是揪着档案训诫了一番。这笔账,是时候清算了!
机会选在凌晨三点。这个时间点,基地大部分区域都陷入了沉睡,只有通道内自动巡逻的防卫机器人和少数关键岗位还亮着灯。根据我偷偷调取的行程记录,华法琳这个资深夜猫子也该结束她夜间那些可能不太符合医疗伦理的“研究”,返回宿舍了。
我提前潜伏在她必经的一条僻静走廊的阴影里,这里灯光昏暗,通风管道投下扭曲的阴影,正是“敲竹杠”的好地方。屏息凝神没多久,略显疲惫的、特有的轻巧脚步声便由远及近。
就是现在!
在她经过我藏身的拐角时,我猛地闪身而出,拦在了她的面前,动作快得带起一阵微风。
“喂喂喂!华法琳!”我压低声音,带着兴师问罪的语气,努力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凶恶一点。
华法琳被这突如其来的拦截吓了一跳,血红色的眼眸闪过一丝警惕,但看清是我后,脸上立刻挂起了那副惯有的、带着点戏谑和好奇的笑容,尖尖的耳朵微微动了动:“哟,这不是我们伟大的领袖博士吗?大半夜不睡觉,在这里扮演走廊幽灵?怎么,又有什么惊世骇俗的‘特殊测试’需要我提供‘专业咨询’了?”她特意加重了“特殊测试”几个字,尾音上扬,显然对上次的“合作”记忆犹新,并且毫无悔意。
“少给我打哈哈!”我上前一步,利用身高优势(虽然不多)故意营造一点压迫感,阴影笼罩住她,“上次那个改造,你把我坑得不惨啊!仪器报废的账,凯尔希的唠叨,精神损失费!咱们得好好算算!”
“哎呀呀,博士,话不能这么说嘛。”华法琳摊了摊手,一脸无辜,仿佛受了天大的委屈,“科学探索的道路上总是伴随着不可预知的风险与意外嘛~那纯属不可抗力,看着那些精密的设备变成废铁,我的心也在滴血啊。”她甚至夸张地捂了捂胸口。
“意外?”我眯起眼睛,根本不吃她这套演技,“我看你是看热闹不嫌事大,顺便拿我当实验缓冲垫!补偿!必须给我点实质性的补偿!” 也许是深夜头脑不清,也许是上次w的嚣张表演给了我奇怪的灵感,一时戏精附体,我模仿着某些不着调的画面,猛地伸手,“砰”一声撑在她耳侧的金属墙壁上,来了个极其蹩脚且姿势别扭的“壁咚”,把她圈在我和冰冷的墙壁之间。
华法琳显然没料到我会来这么一出,愣了一下,血红色的眼眸里闪过一丝惊讶,但随即被更浓的玩味光芒取代。她非但没有露出丝毫怯意,反而微微仰起头,尖俏的下巴抬起,眼神带着挑衅:“哦?博士想要什么‘实质性’的补偿?抽几管您那……嗯……特别的血样做研究怎么样?我保证这次会温柔一点,设备也用最新的~”
“你想得美!谁要当你的移动血库!”我立刻驳回这危险的提议,正准备继续我的表演,顺便喷点带着大渣子味的神秘东方粗口来增加气势,结果话说得太急,上下牙齿猛地一磕——
“嘶——!”我痛得倒抽一口冷气,嘴里瞬间弥漫开一股熟悉的铁锈味。糟了!咬到舌头了!而且这次咬得格外狠!
“嗯?”华法琳立刻察觉到我表情扭曲,凑近了些,冰凉的发丝几乎扫到我的脸颊,“怎么了?咬到舌头了?”她的声音里带着一丝真实的……好奇?
“没……没事!小意思!”我含糊地想掩饰过去,试图闭上嘴,但剧烈的疼痛让嘴角不受控制地抽搐了一下,一丝鲜红的血珠立刻顺着唇角溢了出来。
那一点鲜红,在昏暗走廊惨白的灯光映照下,对于某个拥有特殊嗜好的血魔来说,无异于最强烈、最无法抗拒的信号弹。
华法琳的瞳孔瞬间收缩成针尖大小,呼吸陡然变得粗重而急促。她脸上那戏谑玩味的表情瞬间消失得无影无踪,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近乎本能的、被最原始欲望所掌控的迷离与渴望。空气中那极淡的血腥味,对她而言仿佛化为了浓郁到化不开的甘美诱人气息,让她整个人的气质都变得危险起来。
“这…这是……”她的声音带上了一丝难以抑制的颤抖,猛地凑得更近,几乎整个人贴到了我的身上,冰凉的温度透过衣物传来。 冰凉的手指带着不容拒绝的急切抚上我的下巴,力道不大,却巧妙地扳过我的脸,让受伤的唇角完全暴露在她的视线下。她的指尖微微发颤,像是在极力克制。
“都说了小伤……唔?!” 我的抗议戛然而止。
因为华法琳已经踮起脚尖,温软却带着非人凉意的唇瓣不由分说地贴上了我受伤的唇角!那不是亲吻,更像是一种贪婪的、近乎本能的舔舐和吮吸,试图攫取那渗出的珍贵血液。她的动作急切甚至有些粗暴,冰凉的手指也从我的下巴滑下,带着一丝慌乱和渴望,胡乱地在我颈侧的动脉和胸口摸索着,仿佛在寻找更丰富、更直接的血源。
“!?”我整个人都僵住了,大脑像被雷劈中一样一片空白。这发展完全超出了我的剧本!剧本里只有敲诈勒索,没有血魔失控啊!
狭窄昏暗的走廊角落,阴影将我们几乎交叠的身影彻底笼罩。寂静中,只能听到她急促而湿热的呼吸声,以及唇齿间偶尔溢出的、满足又充满渴望的细微呜咽。她整个人几乎挂在了我身上,冰冷的体温与此刻热烈乃至贪婪的动作形成了诡异而危险的对比。
就在这混乱得难以形容的时刻,走廊另一端传来了轻盈而规律的脚步声。刚刚结束夜间战术模拟训练、准备返回宿舍的阿米娅,正巧路过这里。她白色的长发在脑后束成利落的马尾,蓝色的眼眸因为疲惫而显得有些朦胧,但那对白色的兔耳依旧敏锐地捕捉到了前方阴影中不寻常的动静。
她好奇地探头望去——昏暗的光线下,她最信赖的博士正将华法琳医师“压制”在墙边,两人身体紧贴,姿态极其暧昧。博士低着头,华法琳医师仰着脸,两人的脸靠得极近,似乎正在……接吻?而且,华法琳医师的手还在博士身上不安分地移动着,口中似乎还发出了某种……难以形容的、细微的呜咽声?
阿米娅的蓝眼睛瞬间睁大,白皙的脸颊“唰”地一下变得通红,仿佛要冒热气。她整个人像被施了定身咒一样僵在原地,大脑处理不了这过于冲击的画面。博士……和华法琳医师……在凌晨三点的偏僻走廊……这……这……
强烈的羞赧和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慌乱瞬间淹没了她。她下意识地后退一步,想要悄无声息地逃离现场,却不小心踢到了墙角的一个空置消防栓外壳,发出了一声不大不小的“哐当”声。
这声音在寂静的走廊里无异于惊雷!
正沉迷于“美味”的华法琳动作一僵,而我则像抓住救命稻草般猛地回过神来,奋力偏开头,挣脱了她的“袭击”,狼狈地擦着嘴角。我们两人同时扭头,看向了声音来源——
只见阿米娅满脸通红,双手捂着脸,但从指缝里还能看到她那震惊又害羞的蓝色眼眸,白色的兔耳因为紧张而紧紧贴在头发上。她结结巴巴地说:“对、对不起!博士!华法琳医生!我、我什么都没看见!你们继续!” 说完,像是受惊的小兔子一样,转身以惊人的速度跑掉了,留下一个仓皇失措的背影。
我:“……” 华法琳:“……” 空气死一般寂静,只剩下我嘴角的刺痛和华法琳逐渐平复但依旧灼热的呼吸。
…………
与此同时,核心监控室内。
凯尔希刚刚处理完最后一份夜间报告,揉了揉眉心,端起手边新换的、印着简约“m3”字样(或许是mon3tr的周边?)的陶瓷杯,准备喝一口热咖啡提神,目光习惯性地扫过布满整面墙的监控屏幕。
她的动作顿住了,举到唇边的杯子停滞在半空。
其中一个位于生活区僻静走廊的镜头,画面角度有些刁钻,被管道阴影遮挡了一部分,但结合刚才另一个角度的摄像头捕捉到的阿米娅惊慌跑过的画面,以及现在这个镜头里的内容——博士(我)和华法琳以极其暧昧的姿势紧贴墙壁,华法琳仰着头,博士刚似乎从极其贴近的状态分开,两人嘴角……似乎还有些不自然的湿润?华法琳脸颊泛红(吸血兴奋所致),呼吸急促,一只手似乎还搭在博士胸前。更重要的是,高质量拾音器捕捉到的、虽然模糊但依稀可辨的、属于华法琳的细微喘息和呜咽声,在经验丰富(?)的凯尔希听来,那声音……结合这画面,简直就像是……
咔嚓!
一声清脆的爆裂声响起。凯尔希手中那只崭新的陶瓷杯瞬间被捏得粉碎,滚烫的咖啡混着瓷片溅了她一手,她也浑然不觉疼痛。
她的脸色瞬间阴沉得能滴出水来,碧绿色的眼眸死死盯着屏幕,冰冷的目光几乎要将显示屏直接冻结。胸腔剧烈地起伏了一下,一个压抑着极致怒火、失望以及某种难以形容的暴躁情绪的词汇,从她紧咬的牙缝里,带着冰冷的寒意,挤了出来:
“渣——种!”
而走廊这边,我看着华法琳逐渐恢复清明的血色眼眸,又想想刚才跑掉的阿米娅和无处不在的监控,只觉得眼前一黑。这次,好像真的……玩脱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