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光从窗帘缝里钻进来，落在秦雨脸上。她睁开眼，发现自己还躺在薛文身边，手被他紧紧抓着。屋子里很安静，楼下传来锅铲碰锅底的声音，是薛齐在做饭。
她轻轻抽出手，替薛文掖了下被角，起身穿鞋。走出卧室时，看见薛明坐在客厅沙发上刷手机，见她出来，抬了下头：“老婆，你醒了？早饭快好了。”
秦雨嗯了一声，在厨房门口站了会儿。薛齐正在煎蛋，油滋啦作响，香味飘出来。她靠在门框上，看着三兄弟忙碌的样子，心里踏实了些。
“今天得去警察局。”秦雨说。
薛齐停下动作，回头看她。“你打算怎么办？”
“该走的程序不能少。”秦雨走进厨房，从柜子里拿出两个碗，“薛文也不能一直躲着，这事得有个说法。”
薛文起床时脸色有点白。他坐在餐桌前，筷子夹着粥却没动。秦雨看他一眼，把薛文的碗推过去一点：“先吃点东西，待会还要做笔录。”
薛文点点头，低头喝了几口。没人说话，但气氛不算压抑。吃完后，秦雨拿了外套递给薛文：“我陪你去。”
他们到警察局的时候刚过九点。大厅里人不少，有来报案的，有等处理交通违章的，还有带孩子办户口的。秦雨拉着薛文走到接待台，说明来意，工作人员登记了信息，让薛文去二楼做笔录。
“你不用紧张。”秦雨小声说，“就按昨晚咱们商量的说，实话实说就行。”
薛文抿着嘴，点了点头。进去前回头看了她一眼，像是在确认秦雨会不会走。
二十分钟后，薛文出来了。脸还是有点紧绷，但眼神比早上平稳了许多。他走到秦雨身边，低声说：“说完了。”
秦雨拍了下薛文的肩膀：“做得很好。”
两人正准备找个地方坐会儿，忽然听见有人喊薛文的名字。转头一看，一对中年男女急匆匆走过来。男的穿着旧皮夹克，女的拎着个布包，眉头皱成一团。
“你就是薛文？”男人上下打量薛文，“我女儿琪琪呢？她昨晚被你们弄进来了，到现在还没出来！”
秦雨立刻往前一步，挡在薛文前面。
女人指着薛文鼻子骂：“你一个大男人，勾引我家闺女不成，反手污蔑她，把人送进警察局，真是不要脸！”
薛文嘴唇动了动，没出声。
秦雨冷笑一声：“你们搞清楚状况再来说话。昨天是谁堵在巷子里动手动脚？是谁摔人手机、撕衣服、拖着不让人走？你们问问你们家的琪琪，她干的事敢不敢拿出来讲？”
中年男人脸一沉：“少在这装受害者！我们打听过了，是你报的警是不是？”
“是我报的警。”秦雨声音不大，但每个字都清楚，“我想让法律给个公道。你们女儿非法控制、暴力胁迫，差点闹出大事，你们不想着教育她，反倒跑来倒打一耙？”
中年女人突然换了语气，凑近一点压低声音：“小姑娘，别太较真。我们也不是不讲道理的人。这样，十万块，你们拿钱走人，这事就当没发生过，怎么样？”
秦雨愣了一下，随即笑出声：“十万？好多钱呀。”
“你别不识抬举。”中年男人语气冷下来，“现在这种事，私了最干净。你要真闹下去，对谁都不好。万一传出去，说你们敲诈勒索，名声坏了，店还开不开了？”
周围有人开始往这边看。一个抱着孩子的女人小声嘀咕：“这当爹妈的怎么这样……明明是女孩先动手的吧？”旁边男人摇头：“现在的家长啊，护犊子护到没边了。”
秦雨没理会周围的议论。她转身扶住薛文的胳膊。
秦雨继续说：“我们不和解。一分钱都不会要，但也绝不会撤案。你们女儿做了什么，让她自己承担后果。我们走法律程序，不怕查，也不怕你们威胁。”
中年男人脸色变了：“你这是什么意思？我们好心来和谈，你倒反过来指责我们？”
秦雨直视着中年男人，“我告诉你们，这件事不会就这么算了。我秦雨不是软柿子，我可不是好欺负的人。你们要是还有点脑子，就想想判决结果出来，好好教育孩子，而不是跑来这里用钱砸人。”
中年女人气得脸通红：“你一个小姑娘懂什么！等你以后有了孩子就知道了，哪有父母不护着自家孩子的！”
秦雨声音沉下来，“可正因为我知道，我才更清楚——真正的保护，是教他们做错事要认，而不是替他们遮掩。”
这时一名警员走过来：“家属请到调解室沟通，不要在大厅争吵。”
中年男人还想说什么，被警员拦住。中年女人一边走一边回头瞪着秦雨，嘴里念叨着“疯了真是疯了”。
人群渐渐散开。有人路过时看了薛文一眼，轻声说了句“加油”。薛文抬起头，主动握紧了秦雨的手。
秦雨低头看他：“你还好吗？”
薛文点点头，声音有点哑：“我没事。”